別的大學不是八月末開學就是九月初開學,軍藝今年搞特殊,還不到八月就開學。
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元錦西跟家人告別,一個人去大學報到。
左右學校就在京都,過去也方便。
她騎着她的大摩托就去了,報到的時候赫然現只有音樂系和舞蹈系提前開學,其他院系還是九月初正常時間開學。
這邊剛交完費分配完宿舍,她還沒來得及去宿舍看看呢,就有人通知新生去小禮堂集合。
烏泱泱一百多新生擠在裡面,三兩湊到一起說話,嘰嘰喳喳有些煩躁。
元錦西心情還有些失落,不大想跟別人交流,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過了一會兒,一位學校領導過來主持會議,先交代今年爲啥音樂系和舞蹈系先開學。
音樂系和舞蹈系大二到大四的學生連暑假都沒放,期末考試之後直接被學校安排去全國各地的山區慰問演出和支教,算作社會實踐的一部分。
大一新生也不能倖免,爲了培養他們的社會責任感,新一屆校領導班子決定也給新生一次社會實踐的機會,提前一個月開學下到基層去體驗生活。
爲啥只有音樂系和舞蹈系去體驗生活呢,用領導的話說,他們擁有一技之長,下到基層比較好分配工作,其他院系的學生也沒撿到什麼便宜,他們會在開學之後排舞臺劇什麼的準備寒假去演出。
現在叫他們來開會就是讓大家自己選擇要去的地方。
怎麼選擇?很簡單,抓鬮。
學校已經準備好一個紙殼箱子,所有人過去抽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自己要去的地方。
元錦西的位置比較靠後,等她過去的時候箱子裡面已經不剩幾張紙條了。
隨意的抽取一張,打開一看,她整個人都愣在那兒了。
“哎,我也去這兒。這是哪兒啊,我以前都沒聽說過”,一個脣紅齒白的男同學打她身邊經過正好瞟到她的紙條,有些興奮的問她。
元錦西對他笑笑,苦澀的回道:“z、m邊境地區的一個小鎮”。
之後男同學說了什麼她完全沒聽進去,她的思緒早飄到那片她熟悉又陌生,懷念又恐懼的地方。
十八年前,也就是她沒有重生成爲現在的元錦西的時候,她跟文工團的一個演出小分隊去z、m邊境的哨所慰問演出,中途就曾在這座小鎮的招待所住過一晚。
距離這座小鎮不到四個小時的邊防守衛區,就是她不小心迷路遇到班長一行的地方。就是在那裡,她經受血與淚的洗禮,永遠的失去了五名戰友。
學校沒有給他們休息整頓的時間,抽籤結束之後只簡單的吃了個午飯,他們便在各個分隊的領隊的帶領下出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元錦西他們要去的地方比較遠,先坐火車再坐大巴,前後將近三天才能抵達。
學校爲了省錢沒給他們買高鐵票,光火車就要坐將近四十個小時!
還好學校沒有喪心病狂到臥鋪都捨不得給他們買的地步,元錦西是上鋪,一上車就爬上去躺着。
同組的同學都還處於興奮中,湊到一起聊天打牌,聲音很大。
不過他們的聲音並沒有打擾到元錦西,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距離目的地越近,她的思緒就越煩亂。
晚上別人都睡了她也睡不着,就那麼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眼前的某一點一直到天亮。
火車到站後,他們還要轉乘幾個小時的大巴。
大傢伙的興奮勁兒都過了,看着車子從鬧市開到荒僻的地方,一個一個臉上都露出迷茫和忐忑的神色。
高上晃悠一個多小時,車子經過的地方更加偏僻,車上的人66續續靠着椅背睡着。元錦西也覺得睏意上涌,不知不覺竟也睡着了。
興許是連續兩天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她這一覺睡得有些沉,沉到喪失應有的警惕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烈的震盪以及刺耳的聲響把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擡起沉重的眼皮,模糊中只看到凌亂的行李和座位上安睡的同學。
他們是遭遇車禍了吧,奇怪的是車上十幾個人沒有一點兒聲響,好像全都睡着了。
元錦西還沒來得及往下想,眼皮沉重,迷迷糊糊又昏睡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驚訝的說道:“她怎麼會在這裡?你搞什麼鬼,我說了不要女的……”
再次睜開眼睛,她已經不在大巴車裡,也不在醫院的病房裡。
房間陳設很簡單,一桌一椅一張牀,再沒有其他。
頭還有些痛,慢慢坐起來,試探着喊道:“有人嗎?有人沒有?”
沒有迴應,她忍着頭痛下地查看情況。
門沒鎖,能夠輕易打開,外面是長長的廊道,廊道兩側均勻的分佈着不少房間,光從外面看不出裡面的光景,元錦西猜想應該跟她剛走出的房間差不多。
沿着廊道走了幾步,忽聽拐角的地方有聲音傳來,還是她熟悉的聲音。
亓放壓低聲音氣急敗壞的說道:“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我的態度就擺在這裡,戰鬥部隊不需要女人,我的身邊更不需要女人。我不管她元錦西多強悍,即便她跟其他男性戰士一樣優秀,我也不會同意她留下!”
“小亓同志,你能不能像一個戰略指揮官那樣去思考問題?”老蔡嘆息着勸道:“你不能因爲你對女性的偏見就拒絕最好的選擇。不管你怎麼否認,元錦西的先天條件都是最合適參加這次戰鬥的。我費勁巴拉的躲開賀家人的視線把她弄到這裡是想給你一個更好的選擇不是讓你一句話就否定一切!”
兩個人的態度都很堅決,誰都不肯退讓,氣氛僵持。
元錦西從他們的對話裡提煉出幾個關鍵點:戰鬥部隊、女人、離開、留下!
只要留下來,她就可以進入夢寐以求的戰鬥部隊。
現下進入戰鬥部隊的最大障礙是亓放,因爲他認爲戰鬥部隊不需要女人。
機會一閃而逝,她必須抓住!
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深入的往下想,她坦坦蕩蕩的走到他們面前,堅定的對亓放道:“如果我不僅能像其他男性戰士一樣,還能比他們更優秀,你能否收回你剛纔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