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他手勢明白過來,定睛一看,果然他們前方十幾米處爲低窪處潛伏着兩人,同樣僞裝的非常完美,放着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
顧言那張書生般清秀的臉也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只剩一雙眼縮動時露出點生氣,嘴角極輕微地勾了下,他同江寒臨回了個手勢,而後身形一轉便消失在雨林深處。
那兩名武裝分子,原以爲終於等到目標中計,不料那兩人還沒進入埋伏圈又突然消失了。
等槍聲響起,他們意識到行蹤暴露準備逃跑撤退時,早已經繞到他們身後的顧言從一顆樹幹上撲下來,手裡的軍刺瞬間又解決另一名。
這一次行動是真實的抓捕行動,敵人便是活躍在委內邊境地帶的武裝犯罪分子。在獵人學校,經常會根據當局需要組織這樣的剿滅任務,既能拿來訓練學員的實際戰鬥水平,又能幹掉武裝人員,一舉兩得。
一場戰鬥在熱帶雨林打響,獵人學校選拔而出的二十名學員憑着精湛的作戰技術和過人的單兵素質,大獲全勝。
日暮低垂,兩輛運兵車載着完成任務的學員返回基地,車廂裡,全都渾身溼透臉龐髒污不堪的學員們輕鬆說笑着。
顧言的右手在訓練時受傷了,不太嚴重,不過剛纔的戰鬥使得血痂再度脫落,這會兒有血水滲出。
江寒臨見他正在擺弄,看了眼皺眉問:“要緊不?好像傷口化膿了。”
顧言淡淡地道:“不礙事,回去消毒包紮就好了。”
在獵人學校,比這受傷更嚴重的學員都還在堅持訓練,他這確實不算什麼。
旁邊幾個五大三粗的黑人兄弟對他倆豎大拇指,用西班牙語誇獎着。
三個月了,他倆從完全不懂西班牙語到能基本無障礙地溝通交流,只能說天底下沒有什麼不可能,只看有沒有那個迫切需求。
江寒臨依然是話少性子冷的風格,多數這個時候都是顧言來回應。
那個黑人兄弟說:“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中國軍人!完全顛覆了我心目中的印象!”
江寒臨似笑非笑地勾起脣,沒說話,顯然心裡極其不屑。
顧言笑了笑,用大拇指比劃了下豪放地道:“在國內,我們倆這樣的,不算什麼……還有的,比我們更牛!”
“是嗎?”那幾個黑人兄弟被這話唬住,臉色一怔,驚嚇到的模樣。
“那當然!我們是被挑剩下來的,作爲懲罰,被送到這裡來!”
“……”那幾個黑人兄弟頓時越發驚悚地瞪着眼,完全不敢置信的樣子。
江寒臨見這戰友看着斯斯文文的,騙起人來竟這般老練,嘴角再度輕輕勾了勾。
晚上休息時,江寒臨整理牀鋪,習慣性地摸出藏在枕套裡的小小一枚黑白照片。
跟那丫頭相戀一場,兩人還沒一張合照,就這張照片,還是從武館離開那天早上去她房間,找到她的證件,從上面拽下來的。
照片下角還有鋼印的痕跡。
然而就是這樣一張極其普通的證件照,卻成了這三個月來讓他最寶貴的東西。
顧言的右手包紮完,需要紗布打個結,轉身過來準備讓江寒臨幫忙,卻見他坐在那兒盯着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