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傷口,洗去一身髒污和血水,再換上乾淨整潔的迷彩作訓服,錦兮吊着右臂瘸着腿腳走到手術室外時,李少將跟幾名軍官還等候着。
秦淮牧腿上的子彈雖然早已經取出,但因爲戰場上醫療條件有限,傷口簡單縫合後再度撕裂,現在已經嚴重感染,這會兒正在進行外科清創手術,醫生說不得大意。
而江寒臨,肋骨骨折,戳破脾臟,造成內出血,所幸的是出血量少,症狀並不嚴重,因此才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醫生說,他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隨着時間推移,出血量會越來越多,繼而發生休克——他意志力很頑強,受傷了還能堅持戰鬥這麼久,匪夷所思!”李少將話語間滿滿的欽佩,連聲道,“不愧是鐵老的外孫兒,將門虎子,名不虛傳。”
錦兮聽着李少將的話,心頭依然劇烈顫抖。
在營救工人的那場戰役中,冥王受了傷原本應該跟暗影一起撤退的,可因爲她跟血影還在坦克中被敵軍重重包圍,他竟又單槍匹馬地闖回來。
如果沒有他及時回來營救,以當時的情況,她跟血影很難脫險。
“首長,他爲了救我和隊長,脫險後又反身回來——”鼻頭酸澀,她盡力壓制着,不願在李少將面前流露出感性的一面。
都說軍人流血不流淚,可當戰友受傷時,再堅強的戰士也還是忍不住洶涌而來的淚意。
“我明白,戰鬥經過我已經聽暗影彙報,所有戰士都很厲害!尤其是你們兩個新加入的隊員,第一次經歷這樣殘酷血腥的戰爭場面,還能臨危不懼,有勇有謀,實在超出我的意料。這一戰能夠凱旋,你們兩人功勞巨大,我已經向軍部爲你們請功。”
望着李少將威嚴又充滿激勵的眼神,錦兮心裡澎湃的同時又感到絲絲惶恐,連聲道:“不,不,首長,功勞是大家的,若不是配合的好,我們誰也不能單槍匹馬把工人們救出來,就算要——”
不貪功,不驕傲,具有團隊意識——這是李少將對面前女兵的又一印象。
沒等錦兮急忙辯解的話說完,李少將威嚴肅穆的臉上露出抹笑,擡了擡手示意她不必着急:“你放心,功勞怎麼認定,一定是公平公正的。但是要着重嘉獎的戰士,也不能因爲照顧其它戰友的情緒而磨滅了。丫頭,不用考慮那麼多,軍部給你們的獎勵,一定是你們扛得起來的!”
聽聞這話,錦兮終於笑了笑,一笑便扯動臉上的傷口,又忍不住拿手去捂,頓時尷尬地臉紅,連連鞠躬:“謝謝首長!”
李少將看着她滿臉的傷,知道她身上也有不少擦傷,又細心叮囑道:“這段時間先好好休養,尤其是臉上的傷,不得大意,雖然是在部隊,可終究是女孩子,臉上留疤可就不好了,要按時塗抹那些祛疤的藥膏。”
堂堂一員將軍,若非把這些戰士當做自己的孩子對待,又怎會連如此細節都悉心叮囑?
錦兮心裡感動,連連點頭,又轉眸看着手術室方向,等待那兩人安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