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兮呆了，僵了，臉上一陣慘白，可是政委的話她不能反駁，她若是敢跟政委叫板，接下來等着她的就是關禁閉、寫檢討了。
辦公室裡的氣氛越發低沉，窒息的讓人呼吸都不敢大力，胡肖紅跟姚邦明這種市井小民，何時見過這樣大的官，當即嚇得微微發抖，只剩眼神飄來飄去。
持續低氣壓中，華曼的哭聲顯得分外突兀，讓她慢慢地也不好意思啜泣了，便受了眼淚坐起身。
轉眸看去，錦兮立在那裡，面無表情，但眸底劇烈跳動的情緒卻說明了一切，她在猶豫，在掙扎，不甘心，可卻又不得不屈服。
華曼抹了把淚，調整好情緒，又溫聲道：“首長，謝謝你們的好意，她不願意相認，那就算了吧，我能來看看她，我就知足了。”
“不！”緊繃到渾身都好似冰封的那道身影突然爆發出聲音，各個一驚，目光滿含着希冀看過去——難道程錦兮終於想通了？
錦兮深吸一口氣，漂亮明豔的那張小臉還是陰沉似水，可再出口的話的確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可以跟你相認，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峰迴路轉，所有人都雀躍起來，華曼更是興奮不已，連忙往前上了一步，激動地點頭：“只要你肯認我這個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別說一個，十個也行！”
錦兮看着她，嘴角含着譏諷哂笑：“話先別說早了，我要你放棄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你也答應嗎？”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這是什麼意思？
望着首長們困惑不解的神情，錦兮朗聲解釋道：“這天下沒有孩子不想念自己母親的，這些年，我也曾不止一次幻想着我的媽媽回來找我，幻想着母女相認，從此我也有人疼，有人愛——可是當我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做什麼的，我就一點都不期盼了。”
“政委，您說我道德素養不夠，其實不是的，我只是太有原則了，也太愛這份職業了，更不想這身軍裝染上任何污點，我纔不願意跟她相認。可我沒想到，她竟會找到部隊上來。”
政委聽得一頭霧水，看了看華曼，又盯着錦兮，“你生母到底是做什麼的？”
“讓她自己說吧！”錦兮一副提都不想提的意思。
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華曼身上，想聽聽這位當事人怎麼說的。
華曼自然是尷尬，底氣不足，吱嗚了下，才低聲道：“過去，我的工作確實不光彩，跟法律玩擦邊球，甚至跟警察周旋——我在夜場上班，手底下管着一些年輕女孩兒……”
她這麼一說，包括政委在內的幾名軍官，全都驚訝了。
華曼擡眸，急忙又辯解：“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自從我知道小兮是一名軍人，我也曉得這個職業對她會有影響，幾個月前，我已經辭職了，現在我自己開一家美容院，正兒八經的做生意，首長們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調查。”
上岸了？！
錦兮也明顯吃驚，可轉念一想，又冷笑：“美容院？你確定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