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臨摔下懸崖,幸運的是落在一塊滑坡後的淤泥上,好過直接砸在堅硬的岩石帶來的強烈衝擊。
短暫的眩暈之後,他便立刻起身離開原地,擔心這一處會發生二次滑坡,他撐着渾身傷痛憑藉強大的意志力馬上轉移。
身上的無線通訊早已經不能用了,他索性取下來扔掉,那幾個急救包考慮到要給受傷的戰友用,他也沒捨得拆開。
對身體的傷有一個大致評估,不算太嚴重,能撐到救援人員趕來。
懸崖下地勢複雜,他花了好一會兒時間辨認清楚方位,繼而折斷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充當柺杖,朝着那名戰友墜落的地方找去。
路不遠,可是對於受了傷又飢寒交迫的人來說,仍然是一大挑戰。
那名戰士摔下來的地方有很明顯的壓痕,他遠遠瞧見,不由得加快步伐。
“有人麼?有人沒?”山澗下,灌木叢鬱鬱蔥蔥,加之雨勢太強能見度低,江寒臨順着植被破損的地方找了一段路,可卻沒有發現蹤跡,不得不大聲喊道。
可惜,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沒辦法,他只好用手裡的柺杖朝那半人高的灌木叢揮去,打倒一片一片灌木叢,從裡面尋找蛛絲馬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條溝壑的外沿,看到一隻髒污不堪的軍靴。
眼眸一凜,江寒臨趕緊丟了手裡的柺杖,忍着渾身疼痛滑下那條一米多深的溝壑,又將周圍的灌木全都攔開之後,終於發現被草叢淹沒在其中的軍綠色身影。
不知道對方傷勢怎麼樣,江寒臨不敢隨便動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頸間脈搏,還有生命跡象!
“兄弟!兄弟!醒醒!”心中暗喜,江寒臨立刻沉聲去喊,雙手迅速在他渾身上下摸了一遍,對他的傷情有了大致判斷。
沒有致命傷,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可兩邊都有肋骨骨折,內傷嚴不嚴重,現在肉眼無法觀察,左腿嚴重扭曲,看來骨折嚴重,怕不能動彈了。
可是,這一處溝壑已經被雨水填滿不少,他如果不能被移動移開,再泡下去,整個人都要被水淹沒了。
時間緊迫,沒有別人可以依靠,救援人員短時間內肯定無法抵達,江寒臨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撐着起身趕緊去想辦法。
很快,幾條樹幹砍過來,還有一些藤蔓或樹皮,將那名昏迷戰士的左腿用樹枝緊緊固定之後,他思忖着怎麼把人搬出溝渠。
大概是腿部被挪動,劇烈的疼痛刺激了那名戰士,江寒臨再回頭看去,見他微微睜開眼睛。
心中大喜,他傾身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臉,問道:“叫什麼名字?”
“樑……樑橋。”
“今年多大?”
“二十五……”
“這是幾?”江寒臨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戰士眯眼,大概是雨水淋得太難受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三。”
還好!意識較爲清楚,說明情況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嚴重,能撐下去。
“兄弟,這個地方不能躺了,可惜我也受了傷,沒辦法搬動你,你能堅持一下,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