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瞬,她心裡是懷疑過,那名隨行工作人員會不會就是這幾年杳無音訊的親生女兒?
可很快,她又否定。
那丫頭是什麼能耐她也多少了解,跟着姚家那樣的家庭,從小受盡壓迫,孤苦無依,除了在學校裡成績不錯外,也找不出什麼優點了。
這才短短几年時間,她就算脫胎換骨也不可能變化那麼大!
成爲一國大領導的身邊隨從?
天方夜譚吧!
可是,當她把這個念頭跟上頭的人說了後,他們卻陷入沉思。
因爲過年那一次跟那丫頭的接觸,知道她現在是參軍了的,所以上頭的人說,那丫頭若是在部隊裡,說不定立下什麼大功或是有什麼特長,而被挑選到大領導身邊呢?
凡事皆有可能!
疑點太多,得弄清楚才行,於是上頭吩咐她想辦法把那丫頭的身份打聽清楚——她能怎麼打聽?這幾年若是能打聽到,她們早就母女相認了,可問題就是打聽不到。
一番思忖,便決定還是從她養父母這邊下手。
華曼心底,其實最開始的打算也就是找到女兒,跟女兒相認,反正現在自己有錢有勢了,不在乎多養一個人——僅此而已。
其實要說母女情,她對那個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並無感情,原因無它——只因爲那丫頭的父親是誰她都不記得了,更無愛情可言,她那時候年幼無知,懷孕了都不知道,稀裡糊塗等肚子大了,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那時候家裡窮,她想打胎都沒錢,又聽說大月份打胎搞不好是要人命的,她怕死,後來沒辦法只能把孩子生下來。
爲此,她把父親氣得臥牀不起,母親也整日罵她,說她回家丟人,將她趕出門了。
大概過去的人都格外能吃苦?相對比現在生個孩子全家齊動員,醫生護士齊上陣還要被罵對孕婦不夠溫柔耐心之類,華曼當年生產時,就孤苦伶仃地一個人蜷縮在一個廢品站附近,就把孩子生了。
可是生下來後怎麼辦?
家早已經不能回了,說她回去丟人,現在抱個孩子回去?更不可能。
況且,她也受夠了父母的冷眼,因爲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家裡重男輕女,她從小到大也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如果這是個男孩兒,說不定還能抱回去試試,可惜是個丫頭……
短暫一思量,她便咬牙做出決定,孩子不能要,自己都養活不了,如何多養一張嘴?
而崇城這個地方也不能繼續呆了,不如離開。
做好決定,她便把孩子隨便一包,找遍渾身上下也就找到一對銀鐲子,那還是小時候哪位長輩送的,造型挺別緻,裡面還刻了自己的姓氏。她自己這裡留了一隻,孩子的襁褓放了一隻。
孩子丟在大街上,她想着讓別人撿去好了吧,但她沒想到,孩子被送到了孤兒院門口。也幸虧那是春夏之交,天氣不太冷,不然孩子那麼丟在路上,恐怕凍也凍死了。
當時留那個鐲子,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大概孩子生下來,看着也是一條人命,心生憐憫了,幻想着有朝一日若是有能力了,再將孩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