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桂芬聽了丈夫的話,整張臉僵在那裡,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剋制住了。
江北儒看着她呆若木雞的樣子,淡淡笑了下,嘆息:“嚇着了吧?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嚇到了,如果不是對方身份告訴我人家不可能開玩笑,我會覺得這是假的。寒臨啊,可真是咱們的親兒子,挖這麼大一個坑等着我們去跳,就爲了維護那個丫頭。”
汪桂芬腦子裡的血管砰砰直跳,慢慢擡起手摸了下額頭,“這……這怎麼可能……”
江北儒扶着她,走到偏廳的一處椅子上坐下,哭笑不得地安慰:“你別太激動,身體要緊。”
“那丫頭居然——”汪桂芬坐下,鎮定了片刻,才吞吐地道,“這也太讓人震驚了,本來是個孤兒的,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突然搖身一變,居然家世那麼顯赫,又是海軍司令的親侄女,又是秦夫人的乾女兒,這簡直——”
不行……
汪桂芬還是覺得血脈膨脹,有點接受不了。
靜默下來,想着剛纔兒子跟自己說如果他們不接受,以後就不帶那丫頭回來的話,頓時覺得脊背後面冷汗直冒。
不回來了,那就成了顧家的女婿啊,也很榮光吧?
這臭小子!
“爸,媽!吃飯了啊!你們躲哪兒去了?”江寒煙見飯菜上桌了,父母卻雙雙不見了,一擡頭在餐廳喊道。
汪桂芬擡頭看了外面一眼,又站起身,臉色突然爲難起來,“我這一下子,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那丫頭了,寒臨這孩子……”
她心說,這混小子到底是對自己父母恨到什麼地步了,居然挖這麼大的坑!
難怪,那會兒這臭小子聽她態度轉變了,竟感動地抱着她,還主動道歉認錯。
“算了算了,不想了,兒大不由娘,這媳婦沒娶呢,已經忘了娘了。不管了不管了,他們開心幸福就好。”
汪桂芬甩甩手走出去,一副大勢已去無慾無求的態度。江北儒笑了笑,感慨道:“你這執拗了多少年,總算想通了,也不容易。”
“你不是一樣?執拗了多少年,才肯承認自己管不住兒子的人生,這纔不得不放手?”
被妻子嗆聲回來,外面官威厚重的江高官,突然沒了話說。
回想那通電話,他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電話當然不是顧家親自打的,以顧家跟江家的淺淺交情,貿然打這通電話肯定不妥。
而是託了一箇中間人轉話,當然,能充當兩家橋樑的中間人,也不是普通人。
所以,當時江北儒聽了,震驚得無以復加,若不是知道那中間人的身份不可能跟他開這麼大的玩笑,他幾乎都要當騙子掛了電話。
顧家此舉的用意,肯定是知道那丫頭不被江家接受,怕她這趟回來又被爲難,所以隱晦地提點一下,怕自家孩子在“婆家”受了委屈。
這般護着,顯然把這丫頭當成寶貝疼愛着,那他們這“婆家”,自然也要當成貴賓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