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醫院裡的病人多數是各連隊各基層受傷的戰士們,醫院不大,咋一看去就跟部隊營房差不多,到處規規矩矩,整整齊齊。
兩人跟做賊似得溜達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來,錦兮靠在江寒臨懷裡。
“哎……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就連這樣悠閒寧靜的時光,也要拿鮮血才能換到——以前關係沒公開,還得偷偷摸摸,現在終於能在人前大大方方地談戀愛了,不容易啊——”享受着溫暖靜謐的午後,錦兮靠在男人肩頭舉手朝着陽光的方向,眯眼看着從指縫間穿過,嘆息着如此感慨。
江寒臨垂眸看她,見她這十來天的調養,皮膚又白皙了不少,臉蛋看着又圓潤了些,秀色可餐,引得他又控制不住低下頭去,挺拔的鼻樑在她臉側磨蹭,“怪誰?以前是誰天天藏着掖着生怕別人看出來?好端端一段戀愛被你搞得像偷晴似得!”
錦兮躲,在他懷裡推了把,嬌嗔地罵:“別鬧了!好歹你穿着軍裝呢,少校同志!”
“穿着軍裝也是人,抱抱女友怎麼了?”話雖如此,江寒臨還是剋制了些,嗅着鼻端她的香氣,退開些許。
兩人相擁,安靜了會兒,江寒臨捏着小女友的手指揉捏,狀似隨意地提起:“你還記得顧言不?”
“顧言?當然記得,你不是說他跟你一起在獵人學校呆了一年麼?”錦兮回頭看他,好奇不已,“怎麼突然提到他?是不是你跟他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錦兮笑着調侃,回想起顧言的人品和實力,覺得能結交這麼厲害的戰友,也是榮幸,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呢!
江寒臨點點頭,暗忖他們何止是革命友誼,將來這傢伙可就是自己的大舅子了——
一想着這層關係,某人心裡有點膈應。
“喂!你怎麼不說話?”
男人回神,思考着如何順利地切入這個話題。
錦兮見他臉色複雜又深沉,從他懷裡坐起身來,擔心地問:“出什麼事了?幹嘛欲言又止的?”
江寒臨嘆息了聲,握着她的手垂眸問道:“想沒想過親生父親是誰?”
錦兮臉色突然一怔,心中咯噔一聲。
兩人相聚重逢,這個話題她從來不曾提及。雖然心底裡她認爲昆鵬並不是親生父親,可她又沒有確鑿的證據。
“我在赤地時,華曼告訴我,就是昆鵬——”
什麼?
江寒臨突然擡眸,“她這麼跟你說?”
“嗯。”
“那你呢?你跟昆鵬也接觸過,你覺得他是嗎?”
錦兮聽他口氣,心中困惑更甚,“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寒臨緊緊盯着她,沉靜了幾秒,凝聲平靜地說:“你的親生父親,不是昆鵬,他也是一名職業軍人,已經爲國捐軀了。”
這一次,震驚到目瞪口呆的人,換成了錦兮。
嘴巴半張了好一會兒,她纔不敢置信地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你從哪裡聽說的?我的親生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