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言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還真把幾個提盡半百的人給震住了。
卻在所有人愣着的時候,‘啪’的一聲謝振邦的手拍在了桌子上,邊站起來邊大聲笑了出來,“好,我謝振邦的女兒還是穿這身衣服最漂亮。”
聽到這樣的誇講謝悠言還真是哭笑不得,“爸,咱要誇也得關起門來自己偷偷的誇啊,這麼多人在這我多不好意思。”
可說這些話的時候,不但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她的話把幾人都逗得笑了出來。
“怕什麼,我的女兒優秀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才誇幾句算得了什麼。”謝振邦欣慰的拍了拍她,又不無得意的看向其他人,“今天誰也不許走,都留在這裡吃飯,我請你們喝好酒。”
“好啊,既然今天這麼高興就把你的陳年老酒都拿出來吧。”幾人見他高興,也笑着點了點頭,他們幾人也大都爲人父母,當然也理解謝振邦的心情。不但沒有人反駁反而還攛掇起他來。
謝悠言不知有多少年沒有看到謝振邦這麼高興了,頓時覺得自己的選擇也許真的沒錯,就只爲看到謝振邦如此的開心也值了。
想到這裡看了看他不禁欣慰的笑了出來,不管怎麼樣,這一世她沒有再讓父親失望,更沒有因爲自己的叛逆而與家人形同陌路。
一個晚上謝悠言看着幾個老兵又說又笑,完全不像一羣將軍和大校的樣子,謝振邦更是喝了不少的酒,可不知是不是因爲高興而酒量大好,竟在結束的時候還能清醒的送他們出門。
可一回來坐在沙發上,便顯出醉態了,拉着謝悠言一直不停的說話,這在平時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謝悠言卻並沒有因爲知道這是醉話就敷衍了事,反而更是認真的聽着,而那一句句話卻直中她的心頭,雖然是醉話可卻道出了謝振邦這些年對她的期待,也道出了對她的關心。
聽着這些話,謝悠言鼻子一酸忍不住靠在謝振邦的肩膀上,輕聲的說道,“爸,對不起,這些年我讓你傷心了,更是辜負了你對我的期待。
我真是個笨蛋,有一個這麼好的爸爸和這麼好的家卻一直不知道珍惜,反而覺得全世界對我都是不公平的,我從前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傻孩子,你永遠也不用跟爸爸道歉,爸爸也永遠都是最支持你的那個人。”謝振邦感嘆着輕輕撫着謝悠言的肩膀,低頭看了看笑了笑,“轉眼間都這麼大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還記得曾經的你那麼小小的一個人,抱在懷裡軟軟的碰也不敢碰一下,只能小心的逗着你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可轉眼,我老了不再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了,而你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當時想着只要你幸福,就算是不當這個軍人也無所謂。
只是心中忍不住會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沒想到你還是穿上了這身軍裝,爸爸真的是很欣慰啊。”
“爸,你在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變,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謝悠言眼中有些溼潤了,將頭埋在他的懷裡,“我也一直爲有這樣的一個爸爸而驕傲,從前是我不懂事,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會了,我會成爲一個讓你驕傲的女兒。”
“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從來沒有變過。”謝振邦卻堅定的說道。
謝悠言眼中的淚水再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此時的她似個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小女孩,躲在爸爸的懷裡哭泣,而得到了爸爸的安慰便什麼委屈都忘了。
父女兩人就這樣聊了好久,將曾經都沒有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而謝悠言除了後悔前世那樣對他之外,更多的卻是釋然,曾經的那些誤會都煙消雲散了。
謝振邦破天荒的推遲了回部隊的時間,一大早換上了新軍裝,在鏡子前面足足整理了十幾分鍾,這才轉身走出來像沒事人一樣坐到沙發上。
剛面對完顧如惠各種擔憂的嘮叨走出來的謝悠言就看到了故做鎮靜的謝振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爸,你不是應該回部隊了嗎,怎麼還沒走啊?”
“部隊的事政委解決了,我就在家多呆一天。”謝振邦不經意的擡頭,可看向謝悠言的目光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輕咳了聲掩飾,“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正好送你去報名好了。”
謝悠言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可是又忍不住笑着說道,“爸,你還是喝醉酒的時候比較可愛點。”
“胡鬧。”謝振邦想板起臉來,可最後自己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頓時老臉一紅。
這個時候顧如惠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對了悠言,你身上的錢有沒有多帶一些,到時不夠花了再郵多麻煩。”
面對她的嘮叨,謝悠言絲毫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覺得她這樣有種母親的溫暖感覺,“顧姨,我都帶着呢,夠花了。”
“她是去部隊,什麼都有人管你就別操心了,再說還帶什麼錢,別養成她一身的臭毛病。”謝振邦雖然也關心謝悠言,可他那脾氣卻註定了他不會像顧如惠一樣,所以說出話來也只是個嚴父的責備。
不等謝悠言說什麼,顧如惠先不滿了,“你當我不是軍人就不知道部隊是什麼條件啊,悠言她是個女孩子不說還從來沒出過遠門,一下子去了部隊吃那樣的苦可怎麼受得了。”
“我謝振邦的女兒怎麼可能怕吃苦。”謝振邦臉色一正想也不想的說道。
謝悠言看着他們兩人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好了爸,你們再吵下去我就遲到了。”
謝振邦一愣低頭看了眼,的確是到時間了,尷尬的拉了拉軍裝,“走吧,去報道。”
“是。”謝悠言笑着一個軍禮大聲的回答道。
她的樣子惹得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而就在兩人向外走的時候門外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喘着粗氣停在謝悠言面前的孫凌宇上下打量了謝悠言,臉上露出幾分掙扎的神色,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接過謝悠言手上的揹包,“我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