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達用刷子刷着車上的雪,蘇玉芹拎着早餐站在一邊聽他囉嗦。
江源達囑咐道:“駕校那有點兒事,我去去就回,一會兒管護士要體溫計再給男男量量。”
“知道,路滑,你慢點兒開車。”
“那個什麼,”江源達扭頭瞅蘇玉芹:“你得看着點兒他倆,能別離開病房就別離開病房。”
蘇玉芹想了想,心照不宣點點頭:“知道了。”
等捷達車開遠了,蘇玉芹返回病房時,她偷偷站在門口卻笑了。
這位當媽媽的,別說看着了,她倒覺得,瞧着倆孩子在一起心情都好,她都想給拍手打節拍了,而且年輕人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人家倆人還玩呢。
只因病房裡,任子滔此時正在給睡醒的江男跳舞,跳早安舞。
誰也不清楚,“任總”也真是硬着頭皮跳啊,只爲哄江男開心。
這位是從來沒有在人前跳過勁舞的人,決定今早把自己的小秘密小惡趣暴露一下,讓江男也知道知道,他其實是很有才的,很多才多藝,工科男也照樣很瀟灑。
要知道,他曾經三十多歲偷偷的在家對着視頻跳舞,經常跳的滿身大汗,看着鏡子的自己,總是能陶醉於自己還很年輕,真是帥的沒誰了,脫掉西服,換上運動,小鮮肉都比不過自己。
所以他此刻頂着一張嫩的臉,心理壓力是很大,但動作卻很熟練帥氣,在沒有任何音樂的情況下,在心裡給自己配樂着歌曲,邊在心裡唱邊跳着:“DuRa,DuRa,DuRa……”
江男立刻化身江三歲,她盤腿坐在牀上,頭不梳臉不洗,披頭散髮的給胡亂鼓掌,極其捧場的笑着、拍着手、晃悠着身體,嘴角差點兒咧到耳朵邊。
江男越這樣表現着高興,任子滔心裡越放鬆,以至於最後一個動作,他打算拼了,只要男男開心就好。
男孩頭腦一熱,用手撐着地面打算來個倒立。
江男立刻用手捂住嘴,發出震驚又佩服的“哇!”
蘇玉芹趕緊出現說:“哎呀媽呀,可得注意安全。”
結果家長這一出現,任子滔心裡一緊張瞬間就栽倒在地,他哪知道江嬸能回來的這麼快?整個人是橫在地面上,臉直接趴在江男的皮靴上。
“子滔哥,你沒事兒吧?啊?”江男緊張到趕緊彎腰去撈任子滔。
蘇玉芹也跑了過來:“子滔啊?擰沒擰到腰?擰沒擰道?”
任子滔是過了三秒,才臉紅脖子紅從江男的皮靴上擡頭:“沒。”
由於這個小插曲,早飯時間氣氛變的怪怪的。
任子滔頭不擡,大口吃飯,裝作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實際心裡在流汗。
江男是抱着飯缸喝粥,爲了遮擋笑的表情,把飯缸高高舉起,就差扣在臉上了,可她到底也沒憋住:“噗!”緊接着就嗆着了:“咳咳咳,啊哈哈哈哈咳咳……”
氣的蘇玉芹當即就給江男後背一下,還在打女兒時,偷着瞟眼任子滔的臉色才斥道:“你這孩子,吃飯也不消停,笑啥啊?呵呵呵呵呵。”
任子滔忽然很無助。
還好,打擾者上門了。
馬國慶是特意觀察着,就差跟蹤了,發現江源達走了,他纔來的。
因爲他都向方聞革特意打聽過了,知道蘇玉芹好說話,覺得趁江源達不在,或許能好說好商量,趕緊放過他們老馬家吧,要不然就完了,這真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昨晚九點多鐘了,他家廠子被臨檢完就被封了。
然而當馬國慶不請自來,手上拎着兩個果籃,滿臉堆着笑容尷尬突兀地說你好時,蘇玉芹雖然回頭看他了,但是說話卻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
這位小夥子看起來比江源達還不好相處,擋在蘇玉芹前面,那雙眼睛裡透着不符合年紀的狠厲和警告,還一路推着他到病房門口,然後罵他道:“滾。”
就這一個字,說完就將病房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