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的兒子姜小涯,身高一米七八,長相干乾淨淨。
如果不是老薑喊出了誰是老子誰是兒子,連懵到一塌糊塗的秦雪蓮都沒敢猜,這居然是粗啦啦老薑的兒子。
此時的姜小涯,黑白分明的眼仁裡盛滿怒火。
他認爲,如果他爸說這是客戶啥的,那他還能耐下性子聽兩句,備不住真有點兒誤會。
可哥們的親屬?這愚蠢的藉口啊,他爸把那姓董娘們的手機號就存的是哥們名字。
秦雪蓮感覺到了危險,不停的往後退,退到了牆角,奈何姜小涯一揮胳膊就揮開了老薑,幾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秦雪蓮的脖領子:“董雪派你來的?”
秦雪蓮被衣服領子肋的面紅耳赤,眼裡滿是無助,腦子也似不轉軸了:“誰是董雪?”
“你特媽的跟我裝傻是吧?說!跟我爸啥關係,跟董雪啥關係,我告訴你,我不打女人,但賤人不能忍,婊子是可以動手的。”
“你讓人說啥啊?個兔崽子,那是我哥們的親屬!”
老薑被他兒子氣的,只覺得沒面子極了,喊完這一聲,一拍大腿一跺腳就衝了上去,試圖給倆人拉開,他邊扒拉着兒子的手邊罵道: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家裡有人住院了,出人命的大事兒,她是你江叔的親屬,聯繫不上你江叔了,這纔來我這借錢,你要幹啥啊?能不能冷靜點兒,跟特麼董雪有啥關係!”
姜小涯一看他爸,一提董雪護的那個樣,再想起他只是找人揍了那對兒姐倆,到現在他母親還只是瞎猜矇在鼓裡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上拽秦雪蓮脖領子更用勁兒了,歪頭衝老薑呵道:
“沒錢!我不管這婊子到底是誰,我看你敢借一個的!你也少往我江叔頭上扣屎盆子,江嬸我見過,不長這樣!”
老薑氣血上涌,脫口而出:“這是你江叔找的小的,你小嬸子。”
“好哇,”姜小涯兩眼立刻瞪圓,穿着大頭皮鞋的腳對準秦雪蓮的膝蓋,上去就是一腳:
“又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還小嬸子?她哪小?爸,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這樣的女人你還整個小嬸子,你在我面前就不會難堪嗎?我就納悶了!”
喊完上去對準倒地的秦雪蓮又補了一腳,一臉痛恨罵道:
“婊子借錢敢借我姜家頭上了,那我更不給!我讓你們帶壞我爸,他就是跟你們才學壞的!我不管你是誰,C你媽,就你們這樣的,才把我們好好的家禍害的亂七八糟……”
秦雪蓮被大小夥子的連續兩腳踹的岔了氣兒,頭上佈滿了冷汗,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全了。
老薑更是傻了眼,他橫在倒地的秦雪蓮和眼睛通紅往前衝的兒子中間,喊話的聲音變了動靜:“你是不是瘋了小涯?!”
就在這時,冷風吹進了屋,門被人拉開,門口出現一位一看年輕時候就很漂亮的女人。
她白白嫩嫩的,微胖,抿嘴間還有酒窩,瞪着和姜小涯一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這是?”
眼神掃到角落裡躺的女人,那女人一臉傷,身上還有腳印,看了眼丈夫氣急敗壞的樣兒,兒子又明顯是在揍人。
姜夫人的後腦勺騰的熱了起來,心裡就一個念頭:懷疑來懷疑去,看着等着甚至是盼着,今兒個終於抓到了!
漂亮的中年婦女貓腰跑,嗖嗖嗖幾步就躥了上去,過去都沒等那對兒爺倆反應過來,蹲下身,一手開始掄手裡的黑皮包,一手又抓又撓罵道:“原來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我今天整死你!”
秦雪蓮剛喘上口氣又被人揍的趴下,她兩手撓着水泥地面,長途跋涉、渴的要命,就爲借錢,結果進屋就捱揍,有理說不清,她哭着叫嚷:“你打錯了,我就是來借錢的。”
但屋裡太亂,老薑和姜小涯你喊一聲我呵斥一嗓子的,再加上得忙着拉開撲在秦雪蓮身上的姜夫人,沒人能聽清秦雪蓮在說啥,倒是姜夫人的話一句接着一句,喊的響亮:
“就是你抹的香水吧,蹭我老爺們一身,你咋能這麼騷性!
我讓你勾引他,勾的他手機不離身,洗澡都恨不得把手機帶進去,你要跟他嘮啥騷磕?我讓你嘮,給你嘴丫子咧開。
我讓你半夜三更打電話,你還響兩聲就掛掉,咋的?暗號啊?騷的我老爺們抓心撓肝,半小時一準找理由下樓,我今兒給你臉撕爛!
你是不是去過我家,睡過我牀?我那化妝品你是不是碰過?你們一對兒該天殺的,咋不嘎嘣一聲雷給你劈死!”
姜夫人被丈夫、兒子,緊急架着胳膊硬生生給擡了起來,她明明都踹不到秦雪蓮了,她還瘋狂的、不甘心的連蹬了幾下空氣,嘶吼着:
“老薑,你個癟犢子,你瞅她長那德行,你真是大魚大肉吃撐了,來口臭豆腐你還要嚐嚐,啥你都不放過,屎你都往嘴裡塞!你對得起我嗎?啊?老天爺啊!”
喊完老天爺,姜夫人打不到秦雪蓮了,十分着急對準老薑的胳膊啊嗚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出了血。
然後只看被咬的沒倒下,姜夫人卻捂着心臟像是要暈過去的樣兒,嚇的姜小涯慌張喊媽。
至於老薑,他是一邊手打着哆嗦翻老妻的皮包,一邊臉色漲紅一副被氣的也想暈菜的樣兒,急的直跺腳,隨着喊話青白的大脖筋暴露道:
“不是我的,哎呀!你們這是要幹啥啊!
這是江老弟找的,你娘倆是不是瘋啦?管的太寬了吧?能不能聽我解釋!
見人就揍,你瞅給人打,咋交代?她是來借錢來了,我發誓,我撒謊王八犢子天打雷劈行了吧!”
秦雪蓮扶着牆捂着肚子往起爬,覺得自己剛纔差點兒沒死過去。24小時內,第三次捱打,她痛的眼裡含滿了淚,耳鳴間聽到老薑似在發誓賭咒,聽到老薑媳婦打錯人卻沒有一句道歉,並且還拍桌子問她:
“借錢?行啊,哪家醫院,電話號碼多少,再給我寫張欠條,身份證壓在這,萬一你這賤貨跑了顛兒了,我們拿啥管江老弟要錢。”
秦雪蓮拽開了門,裝沒聽見姜夫人的那聲“呸,就是來騙錢的”,她仰頭看向正午的陽光,身體晃了晃,喃喃道:
你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