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男自己清楚,她此刻梗着脖子的樣子,心卻是抖的。
她什麼都清楚,知道劉澈的媽媽有些話點透沒說透。
明白人家那意思就是:
你江男家一天錢錢錢的,倆眼珠子盯錢看,還在這個程度呢,可她們老劉家不需要,人家已經到了另一個高度。
你江男要折騰這些俗事,別扯人家兒子。
你江男,很討人厭,討厭的根兒就是你太能折騰,不像正常的十七歲女孩子。
甚至那話裡的意思都帶出來了,你江男能不能聽懂,像人家那樣的家庭,已經不需要兒子掙小錢了,折騰的歡倒讓人笑話,你江男的家庭環境沒到這種程度,那你能不能有這方面的認識啊?
等等……
這是就對話了兩分鐘,很難想象,再往下多說會什麼樣。
可她明明清楚這些,卻沒生什麼氣,一句話就能把自己開解: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心抖全是因爲劉澈。
付俊澤離開讓她大哭一場,她現在也想哭,很自責傷劉澈。
這些大人們要幹什麼,爲什麼朋友們處着處着就會這樣了,真討厭,不想面對。
病房門開了,江源芳探頭說:“男男吶,讓你喊拔針,你去造針管去啦?”
哎呦,江男一隻手捂着眼,一手猛拍了下腦門。 ¸ тт kán¸ CΟ
她沒敢看她姑的方向。
那慌慌張張跑向護士站的背影,更帶着矛盾的強顏歡笑和沒心沒肺。
而回到辦公室的於女士,她猜的不錯,兒子電話已經打過來兩遍了,響鈴一直就沒斷。
“喂。”
“媽,你誇張不誇張!”
劉澈穿着運動衣站在操場上,他一手夾着籃球一手緊握電話,握電話的手指很用力,吼的更賣力:
“江男高三,我才大一,你就搞那一套很怕我娶平民女?!”
“我不是,我是……”
“你是不是什麼啊媽!!你兒子沒那麼優秀,你以爲我想和江男有點兒什麼,我就能成事?
任子滔也喜歡她,如果你覺得任子滔現在以後將來會一直是個小老百姓,那付俊澤夠不夠格!
可是江男誰都不會接受,她才十七歲,她大學還沒上,她大把大把的機會,我們也有大把大把的機會,我們還很年輕很年輕!
你不要把你那一套俗不可耐的想法往我們身上安,我們除了好感還是夥伴,是朋友,是你們這些被世態炎涼浸染的俗人無法懂的,不是你們那一套上來就考慮婚喪嫁娶門當戶對。
媽,你這樣做真讓我失望,原來在你眼中,我們到了青春期喜歡女孩子欣賞女孩子是不可以的,江男的種種行爲,和普通女孩比起來有多麼不一樣,你真的一點沒意識到?!”
“兒子,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跟媽媽就這樣說話。”
劉澈吼的臉通紅,在最氣急敗壞下,衝電話裡最後喊的是:“我態度就一樣,我花你錢啦?我花你錢入股啦?我樂意!”
不遠處有六七名大二生路過,有一個衝劉澈吹了聲口哨,其他人都起鬨的笑,還有一個回眸看着劉澈說:“喊個毛,學校你家開的啊。”
劉澈立馬鬆開了手中的電話,任由手機摔地上,懷中的籃球對準大二生就砸了過去。
懵登的任子滔,終於一路走一路問找到了北航的小操場,手上拎着一兜子吃喝,那裡面裝的全是他認爲清大食堂好吃的。
他一看,打羣架啦,這大學熱鬧啊。
再一看,那圈子裡拳頭揮的最生猛的是劉澈啊,不自禁罵了句:“臥槽。”
將吃的的一扔,嗖嗖嗖就躥了過去,一路助跑腳下生風,到了近處身體一躥,直接騎在了正對劉澈偷襲的大二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