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一個接一個的彩虹屁,把秦軍山誇的都找不到北了。
他喊糖糖:“太爺爺還會折兔子,糖糖給太爺爺一張粉色的紙。”
糖糖聞言,立刻從地毯上爬了起來,從沙發上拿了一張粉色的紙遞到了秦軍山的手上。
秦軍山的手依然抖得厲害,摺紙又是一個精細的活兒,所以秦軍山折的很慢。
每個步驟都得重複好幾次, 才能折出他滿意的樣子來。
糖糖也很有耐心,就靜靜的站在秦軍山的輪椅旁邊。
她既不催促,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等着。
季元元在不遠處,看着這一老一小,心中忽然間涌現出絲絲的感動。
這大概, 就是生命傳承的意義吧。
秦軍山花了二十分鐘, 才折出一個漂亮的粉色小兔子來。
糖糖很喜歡,睡覺的時候都要放在枕頭下面。
臨睡前還叮囑季元元, 等她上學的時候,不要忘了將這些摺紙放進她的書包裡面,她要帶給學校的小朋友們看。
季元元一一答應下來。
哄睡了糖糖,季元元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着。
一直到十一點半,院子裡才傳來汽車的聲音。
是秦慕丞和秦浩文回來了。
季元元連忙從牀上下來了,穿好外套後下了樓。
季元元下來的時候,秦浩文和秦慕丞已經進了門。
司機和攙着秦浩文走在前面,秦慕丞自己一個人走在後面。
秦慕丞雖是自己走着進來的,但是能看的出來,他的腳步是有些虛浮的。
什麼應酬,能把這父子倆都喝趴下了?
而且,秦浩文的肝和胃都有毛病,醫生再三叮囑他不能喝酒的。
季元元連忙上前, 扶住了秦浩文的另一側的胳膊:“爸,您沒事吧?”
秦浩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着舌頭:“沒……沒事……”
程書琴也上前來, 心疼的拍着他的背:“喝這麼多幹什麼?”
季元元便將秦浩文交給了程書琴,她回頭看向秦慕丞,低聲問道:“你怎麼樣?”
秦慕丞的腳步雖然虛浮,但是說話倒還利索:“沒事,我也沒事,糖糖呢?睡了嗎?”
季元元點頭:“嗯,已經睡下了。”
吳嫂從廚房出來,端來了兩杯蜂蜜水。
父子倆一人一杯,蜂蜜水喝下肚,兩人看起來都好了不少。
秦浩文攤在沙發上,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管家和司機兩個人,將秦浩文擡到了牀上。
安頓好秦浩文,季元元這才扶着秦慕丞上了樓。
回到三樓的主臥,秦慕丞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不起來了。
他在季元元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季元元扶着他的胳膊,用力的將他撐了起來:“老公,去牀上睡……”
只是, 季元元剛要把秦慕丞的身子撐起來,秦慕丞卻忽然間伸手,將季元元拽了下來。
兩個人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秦慕丞在季元元下面,眼睛亮亮的:“被我騙了吧,我根本沒醉。”
季元元點了點頭,用哄小朋友的語氣哄他:“你太厲害了,我被你騙到了。”
秦慕丞擡起腦袋,在季元元脣上親了一口:“還有更厲害的,你要不要試試?”
季元元有些哭笑不得:“喝醉了還不消停。”
秦慕丞眨了眨眼睛:“都跟你說了,我沒醉。”
季元元連忙道:“好好好,沒醉沒醉,是我說錯了。”
見秦慕丞還要說些什麼,季元元趕緊打斷他:“你身上都是酒氣,先去刷牙洗臉好不好?”
醉成這樣,洗澡是不敢洗的,萬一一個站不穩摔倒在浴室就麻煩了。
季元元也只能伺候他簡單的刷刷牙、洗洗臉和腳了。
秦慕丞倒是很聽話,聽見季元元的話,他怔楞了兩秒鐘,然後抱着季元元從沙發上起來了。
“嗯,身上太臭了,我去洗澡。”
季元元連忙起身,扶着秦慕丞往浴室走。
秦慕丞嘴裡還不老實:“等會兒洗完澡,讓你看看我有多厲害。”
季元元嘴上敷衍着:“嗯嗯,等會兒給我瞧瞧。”
她將秦慕丞扶進了浴室,又一步步的哄着秦慕丞刷了牙、洗了臉和腳。
弄完這些,秦慕丞還不罷休,非吵着自己沒醉,要洗澡。
季元元和秦慕丞在一起也這麼多年了,他醉沒醉,她是知道的。
秦慕丞從來沒醉的這麼徹底過。
季元元將秦慕丞從浴室裡面哄出來,又哄到了牀上。
躺下沒幾秒,秦慕丞就睡了過去。
看着秦慕丞的睡顏,季元元心中有些心疼。
她廢了好大的力氣,給秦慕丞換了睡衣。
一切都收拾完之後,已經十二點半了。
季元元關了燈,也跟着上了牀。
季元元一上牀,秦慕丞就跟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自動的滾了過來,將季元元團團的抱住,嘴裡喃喃的:“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季元元失笑,低喃道:“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
“韓行長,我幹了,您隨意……”秦慕丞忽然間又嘟囔了一句。
韓行長?季元元聽見這個稱呼,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就僵住了。
秦慕丞和秦浩文今晚上招呼的是某個銀行的行長?
難道是爲了貸款?
想到這裡,季元元心中更加的複雜了。
看來,盛和的狀況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她間接的搞砸了顧家的貸款,所以秦浩文和秦慕丞只能去聯繫別的銀行。
要不是她,就算是曹家和顧家鬧掰了,顧家那邊說不定還能看在秦家的面子上,給盛和批了這一筆貸款。
可是現在,一切都搞砸了。
她的眼眶有些熱,她湊上前去,抱緊了秦慕丞。
即使是這樣,秦慕丞和公婆都沒在她面前說過什麼。
而且,在她問起的時候,還假裝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要不是秦慕丞喝醉了說了韓行長這三個字,說不定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讓秦慕丞和公婆去承擔這一切。
這個後果,是她造成的。
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
第二天,秦慕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頭很疼,他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
牀頭上放着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