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現在開始吧!劉雪梅,你那邊的工程建築圖先拿出來給邵先生看看!"
劉雪梅拿出了文件夾,從中抽取一本恭敬的遞給邵先生。
策劃部部長苟慧全側頭看去,和邵先生一起查閱,小聲商議着,會議進行到半個小時的時候,二人還沒有商議好。
評估公司給出的價位是要配合市場調研的,基礎在於京北工人中等消費階級,來衡量首付與銀行貸款之間,再結合當地民情給出的合理價位。
當然,評估公司可不是一口定價房子多少錢就得多少錢賣,而是根據社會需求以及收入的衡量定位一個上下範圍內的價格,若是評估高了,社會不認可也是很麻煩的,畢竟要通過工商管理局和政府相關部門的批閱才能真正成立。
等了許久,苟先生和邵永久相互點點頭,邵永久放下手裡的規劃圖說道:
"五百到一千每平米!"
劉雪梅一聽,急了,這比預算的少太多。
"邵先生,您繼續說說!"陳雙相比冷靜很多。
"貴房產開發,有佔地面均積爲兩百平米的高層樓,五百平米的小高層,按照市場分析,高層樓佔地面積小,居住房舍可達十棟……"
"慢着,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陳雙打斷,代木略帶微笑的看着陳雙,眼神帶着趣味十足的神色看着她。
"邵先生的意思是說,我們的樓盤就因爲佔地面積少,樓層高就壓縮了房價?這麼說吧,邵先生,我們開發房產本着節約國家土地的原則,同樣的佔地面積擴大使用範圍,這是節約有限土地能源,不知道爲什麼反而評估價格比郊區民房的單價還要低?"
邵先生微微一愣,她說的是有道理,可是還是不符合國家評估標準不是?
"還有,邵先生,國家提倡計劃生育,您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吧,土地資源在未來的二三十年將面臨匱乏狀態,如果不合理利用土地資源,您說說看,應該怎麼才能解決住房問題?"
陳雙目光睿智看着這位年長的老前輩。
劉雪梅吸了一口涼氣看了看陳雙的側臉,那種自信和語言的說服力達成了正比,她承認,小雙是個不可或缺的人才。
就在陳雙話語一落時,代木搖搖頭鼓掌,對邵先生說道:"請您多費心了!"
邵先生有些尷尬,但卻不覺得憋屈,雖然提出的評估價格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反駁了,可她說的句句在理,讓邵先生以及其他人都無話可說。
"我回去申請一下相關資料!"邵先生說着,起身告辭,順便拿走了華陽建築公司的所有資料,看來,要動真格了。
人一走代木就笑了,衝着陳雙豎大拇指:"挺能耐啊!"
"代經理,您就別笑話我了,這次投資下了血本,要是血本無歸,我和劉姐就抱團去跳海了!"
劉雪梅苦笑:"是啊,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就憑陳雙剛纔說的那番說辭,機率很大!"說着代木起身離開會議室。
離開項目部,劉雪梅似乎憋着很多話想跟陳雙說,畢竟,她覺得陳雙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你真是一鳴驚人!"
陳雙莞爾一笑:"大家共事,我輸了你也得輸,你贏了,我肯定也跟着贏!"
劉雪梅見狀笑了,笑的略帶疲倦和無奈。
陳雙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短信來了,陳雙一邊說着告辭的話,一邊掏出手機查看,是代木發來的:
"吃個飯吧!"
陳雙勾起脣角淺淺一笑:"夜市街頭周氏餛飩店見!"
收起手機,陳雙舉步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夜市。
京北的夜市前半部分是夜間小吃攤,和各種小商品市場,後半部分有一條花鳥魚蟲市場,連接着古玩市場。
裡面不少擺攤兒賣古董的,什麼銅錢啊,什麼玉石之類的,還有字畫,當然,淘寶的人自然有的一手絕活,要想從"僞劣商品"了淘到寶,還得眼底下見真功夫。
有些鬧着玩的,就光圖着好看,或者圖個吉利,也有所謂的古玉麒麟,以及什麼龍鳳配,至於到底玉石是屬於翡翠還是羊脂白玉,又或者是翠玉,看價格個其所好,有些並不是什麼好料子,但是性價比比較高,又喜歡,也就買下來了。
這門生意一般不會叫價,也不會說是那個朝代的之類,因爲說多了到時候會被查的,這就是爲什麼不管是擺攤的還是開店的,只要有客人進門,熱情招待着就行,隨人家挑。
陳雙選擇這個地方吃飯,並不是因爲古董,而她確實覺得這是京北唯一一家靠近鳳陽餛飩口味風格的餛飩店了。
當地的餛飩裡是清湯,而鳳城那邊的餛飩店會給加一些紫菜或者小蝦米什麼的,湯料用的也是骨頭湯。
價格雖然比別家貴了那麼一塊錢,陳雙覺得綜合考慮還是很受用的。
到了那家小餐館,裡頭擺着幾張桌子,門口立着個大號的煤球爐,一個爐子用來煨骨頭湯,一個小竈用來清湯下餛飩。
這個點兒,沒幾個人吃飯,陳雙先坐下來,給代木打了電話:"到了嗎?我可要點餐了!"
代木一開始聽她說去吃餛飩的時候就已經抓腦袋了:"行,點吧!"
隨後,陳雙掛了電話不動聲色的叫了兩碗餛飩。
兩碗餛飩還在鍋裡,代木就到了,一進門摘下圍巾說道:"這家餛飩館比外頭貴了一塊錢,你咋不去外頭吃?"
代木這話帶着滿滿的嫌棄,好像在說:饅頭便宜啊,一塊錢五個,撐死你啊!
"怎麼啦?是你說要請我吃飯,我選擇吃飯的地點這有什麼不對嗎?"
陳雙聽得出來他的口氣。
"來嘍!熱騰騰的餛飩!"老闆樂呵呵的端着兩碗餛飩擱在桌上。
陳雙拿着湯勺攪合了幾下,先嚐了一口湯,好喝,鮮味十足,裡頭幾粒小蝦米隨着陳雙湯勺的攪拌浮浮沉沉,像是活了一樣。
代木看了一眼此刻陳雙賞心悅目的模樣,他暗自嘆了一口氣,曾幾何時,她何曾這樣覺得滿足過?那雙眼睛除了落寞和空洞別無任何色彩,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就好像,她隨時都會自殺一樣。
"陳雙,其實我請你吃飯是因爲別的事兒,你把我弄這地方來,我怎麼帶我朋友過來?"
代木蹙眉說道。
陳雙刺溜吸了一顆皮薄如蟬衣,柔嫩如鮮蝦般的餛飩擡擡眼皮問道:
"哦,哪位?"
"楚防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