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攤開的裙襬,秦予希忽而覺得有些奇怪了,這金花服的裙襬上,繡的金色圖騰紋,看起來好像一副山水畫……不對,好像一副地圖!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突發奇想,就是覺得挺像是地圖的,那些圖騰看起來,就是圖騰柱上的花紋樣式,但是無數的花紋,組合在一起,再將這金花服的裙襬攤開來,整片連起來看,有山有水,還有山寨。
微微透着晨光的臥室裡,秦予希將金花服的裙襬再展開一些,她繞着裙襬的邊沿,走了好幾圈,然後看到了界山寨。
對呀,那是她的界山寨,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易守難攻,與界山寨對應的,是兩座高聳的山峰,似是一座“門”字。
小時候,六爺帶她上山放羊,在放羊的那處地方,一眼就能看見那兩座山峰,似一個“門”字,矗立在羣山之中。
六爺在秦予希還小的時候,就經常給秦予希說故事,他說,那個“門”裡,埋藏着一個巨大的寶藏,是古時候的一個皇子,帶着半個國庫逃往鄰國,然後留在此地的。
秦予希站在金花服裙襬前,看着這個“門”,恍若自己就站在六爺帶她放羊的地方,那視角,別無二致。
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好似註定了,所有的細節都吻合起來,秦予希覺得自己不當這個族長,簡直是對命運的侮辱。
“叩叩叩!”
臥室門外,敲門聲響起。
秦予希恍然回頭,打開了木門,陳玉蓮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一看,秦予希把金花服的裙襬展開了,佔了臥室半邊地,於是陳玉蓮捲起袖子就幫着秦予希把金花服的裙襬折攏來,快速交待道:
“早上天沒亮,寨子裡就來了幾個警察,把庹君皓給拷走了,他媽急得在家裡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把金花服給放在地上了?趕緊的收拾好,這衣服可是寨子裡的寶,上面的線可是真金繡的。”
“外婆,你說當初我們寨子被人襲擊,對方是不是就是爲了找這套金花服啊?”
秦予希有些異想天開,並沒理會庹君皓被警察銬走一事,她看着陳玉蓮兩三下就把金花服給折了起來,抱着金花服回了自己房間,用一個匣子裝起來,放在了箱子最底層。
然後陳玉蓮這才滿臉嚴肅的回頭,看着秦予希,伸手,拍了秦予希的腦門兒一下,
“不知道,這麼個破寨子,也就這套衣服值錢了,但是這麼套衣服,還沒你在省城的那套別墅一半貴,誰會殺這麼多人,就爲了這麼一套衣服?又不是傻了。”
“說的也是。”
秦予希低頭,撇了撇嘴,心思被叉開,又問道:
“那寨子裡,就庹君皓一個人被帶走了嗎?”
“嗯,活該,這大過年的,非得造孽,讓他爸媽連個年都過不好了,活該!”
陳玉蓮給箱子落了所,手裡拿着銅鑰匙,恨恨道:
“最好抓進去,判個無期,一輩子別出來害人了。”
陳玉蓮說的還是庹君皓,幫着肖英傑,要秦予希晚上睡覺不要落鎖一事。
這件事關係到秦予希的名聲,陳玉蓮並未到處說,祁子涵也叮囑了來拿人的警察兄弟,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要在寨子裡說。
所以這事兒到了現在,庹君皓的家裡人,估計都還不知道庹君皓是犯了什麼事兒。
一時之間,寨子裡的人,都聚到了庹君皓家裡看熱鬧,看庹君皓的父母,在家裡哭天搶地的。
這沒得幾天就要過年了,庹君皓卻被警察給抓走了,還是鎮上來的警察,可是要了一家人的老命,想來這個年,都過得不安生了。
而除了被抓走的庹君皓外,肖小曼、秦始,秦始的女朋友,張淡水、宋丹華、秦慶年,秦末,一個都沒落下,全被抓了回去。
眼看着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估計,他們這幾個人,得留在局子裡看年夜晚會,然後等事情一樁樁的擼明白,怕是得到年後。
秦予希聞言,鬆了口氣,宋丹花和張淡水,這下受了教訓,這可是好了,今後也能少點來煩她了。
過得一會兒,祁子涵回來,在堂屋裡跟秦予希交待道:
“昨天晚上我沒回駐地,現在該回去了,一會兒晚上我回來吃晚飯。”
快到年底了,駐地很多軍人今年不能回家,駐地也要給士兵們宛若家一般的溫暖,所以駐地裡這幾天會很忙,可能要組織一個什麼晚會啊,包個餃子啊之類的活動。
聽說縣裡的武裝部,還要組織文工團,在鎮上的武裝部搞一個慰問演出,駐地裡的兵哥們,大都很興奮,只想着過年的那一天快點兒來,他們好去看文工團裡的漂亮妹子。
祁子涵已經來了這裡三年,按理說,已經可以申請回家過一次年了。
但是他回家幹什麼?祁家的老爺子在這裡,秦予希在這裡,所以他也就在這裡,至於遠在帝都的父母……打個電話就好了。
於是祁子涵攢着年假一起,準備等過完年後,陪秦予希一起去帝都參加全國化妝比賽,過年就不回去了。
他剛剛一走,祁睿淵就跟一陣兒風似得,旋了進來,嚷嚷道:
“丫頭,丫頭,你要我查的,我查清楚了,那個旅遊開發公司叫‘旅外國際投資公司’,去年在沿海城市註冊的,手續齊全,國內法人,國外注資,國內法人代表叫,植離析。”
“植離析?”
秦予希坐在堂屋的凳子上,默默咀嚼着這個名字,很耳熟,再一想,這可不就是上輩子,開發了界山寨的旅遊公司法人嗎?
所以,前後兩輩子,這個什麼旅外國際投資公司,都瞄上了界山寨,及這一片山頭?
還真是執着啊,上輩子徵收了界山寨一次,這輩子時間提前了好幾年,又來徵收。
果真執着,非界山寨不可了嗎?天下好山好水那麼多地方,爲什麼就一定要盯着界山寨不放?
而且縣裡的那個康縣長,好似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康縣長除了對蘇木渙格外的執着,也是他引進了這個旅外公司,要來開發界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