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扭頭看向二寶,二寶拿着樹枝也是亂寫亂畫,卻不像大寶子那樣沒耐心,一筆筆往下落,橫是橫,豎是豎。
何安安問他:“二寶,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二寶不畫了,手裡捏着樹枝,眼皮往下耷拉,斜眯眼瞅着何安安,抿着嘴不說話。
何安安低頭仔細看了一眼,感覺像是一棵大樹,又像是一個人,何安安指着看上去像樹幹的位置:“這是樹幹麼?”
二寶黑亮的眼睛看向何安安,小聲說道:“我畫的是姐姐。”
“姐姐?”何安安一頭黑線的看着地上的圖片,指着樹幹上面那一團曲線:“這是我的頭髮麼?”
二寶搖了搖頭:“是你頭上帶的花。”
何安安笑出了聲,問二寶:“原來我在你的眼裡,腦袋上面就是頂了個雞窩啊?”
二寶聽不明白何安安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何安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心裡頭感慨,這個二寶,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哄大人開心了。
等着大寶回來,何安安把從城裡給他們帶的零食拿出來兩小包,其餘的交給冬嬸藏起來,等着以後沒事時再拿出來給他們吃。
何安安拿着零食和玩具,分別發給大寶和二寶:“哥哥一份,弟弟一份,東西是一樣的,只是顏色不同,你們自己選。”
大寶伸手隨便拿起一個紅色的小汽車,笑呵呵的扭頭就要跑出去玩,被二寶一把給揪住了。
大寶回頭:“幹嘛?”
二寶看了眼何安安手裡剩下的藍色汽車,抿嘴:“我想要紅色的這個。”
大寶無所謂,把紅色的塞給他,伸手去拿那個藍色的。
二寶扯着他不放手。
大寶拿着藍色的汽車,有點不太高興了:“又幹嘛?”
二寶小聲說道:“藍色的我也想要。
”
大寶一聽這話不幹了,伸手去掰二寶扯着自己的手:“你放開我。”
二寶死活不鬆手,何安安一見,不好,這哥倆再僵持下去非得打起來不可,趕忙上前哄二寶:“二寶,玩具是給你和哥哥兩個人買的,你們就應該一人一個,你想要兩個是不對的,知道麼?”
二寶從濃密的睫毛下面看何安安,搖了搖頭,聲音不大,態度卻很堅決:“全都是我的!”說完,動作利落的舉起胳膊,還不等何安安和大寶反應過來呢,直接劈手打向大寶,一把搶過了藍色的小汽車。
大寶被一巴掌呼在了臉上,立馬捂臉嗷的一聲扯開嗓子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告狀:“弟弟打我!”
刁雲鳳第一個聽到動靜衝了過來,看到大寶哭了,二寶站在一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問道:“又怎麼了?”
大寶指二寶:“弟弟打我。”
刁雲鳳問二寶:“你打哥哥幹什麼?”
二寶抿着嘴,不說話,小耷眼低垂着,咔吧兩下眼睛,擡起頭時,眼睛裡溢滿了淚水。
刁雲鳳一看見他那表情,立馬扭頭二話不說扯着大寶假裝拍了兩下:“大寶,說你多少遍了,不許招惹弟弟!讓你沒記性!”
大寶估計也是皮實慣了,讓他媽媽輕輕拍了兩下,也不哭了,扭着小屁股,跟他媽媽鬧。
刁雲鳳象徵性的打了大寶,回頭哄二寶:“二寶,行了,別難過了,你看,媽媽打哥哥了,啊。”
二寶伸手抹了抹眼角,手背上沾了一溜的水痕,點了點頭,一手一個捏着小汽車,薄薄的眼皮下閃出一絲小小的得意。
等着大寶二寶跟着王衛東出去玩了,何安安把剛纔的事情經過跟刁雲鳳說了一遍,她想不通刁雲鳳爲什麼會這麼偏心二寶。
刁雲鳳就笑了,跟着她解釋:“你是不知道,我家這兩臭小子,大寶性格開朗,什麼事眨眼就忘腦後面去了,沒什麼心眼,性子憨厚,二寶別看他老實乖巧,其實骨子裡頭蔫壞,記仇不說,還特小心眼,最煩人的就是愛哭還能哭。”
一提到這件事,刁雲鳳就忍不住撇嘴:“那眼淚就跟安了水龍頭似的,說來就能流出來,一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我開始時也不想慣着他這臭毛病,沒想到他就真能坐着哭一宿,眼睛都哭發炎了,你舅舅領着去的縣醫院,花了三百多塊纔算是治好了。從那以後我就懶得搭理他,他臉小,脾氣酸性,不過也挺好哄的,順着毛捋兩下,也就過去了。”
何安安聽得直皺眉,不過有些話,她到底不方便多說,畢竟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沒有立場批評別人家的孩子。
撿着沒人的時候,何安安挨着外公聊天,說着說着,就提到了大寶和二寶身上。
王衛東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你舅媽那人,太溺愛孩子,因爲這事,你外婆和她沒少爭執,後來眼見着起不了什麼作用,你外婆一堵氣也不管了。”
何安安沒想到冬嬸還真的爲了孩子和刁雲鳳吵過架。
王衛東扭頭看了眼門口,伸手摟着何安安,眉眼間帶着慈愛的笑意:“誰都比不上我們家安安,長得漂亮,又懂事貼心。”
何安安笑眯眯的靠在王衛東懷裡:“我可是你的小棉襖, 不貼心能行麼。”
王衛東就笑了。
其實何安安多少也能理解刁雲鳳的心情,好不容易得來的兩個孩子,那就得是當成眼珠子去疼愛的,只是溺愛下寵慣着長大的孩子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基本上不用看,也能猜得到。
但是刁雲鳳的性子又是天生的護短,自己舅舅在家裡又不拿事,她心裡頭就算有什麼想法,提出來了,除了在刁雲鳳心裡落下埋怨,別的什麼好都留不下,最關鍵的還是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打那天開始,何安安小心着避開了二寶,遇到大寶時會逗着聊兩句。
何安安跟着何建斌在外公家剛住了三天,原計劃想第四天去山上給她媽媽掃墓的,沒想到老宅來了電話,何建斌接完後,立馬沉了臉色,扭頭對着何安安說道:“安安,我們得馬上回去了,家裡那頭來了消息,你姑父突然從南方回來剛去了你小王叔叔家大鬧了一場,現在被你樊爺爺叫來的警衛員給捆家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