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會音早早起牀,親自過來服侍沈氏起身。
陳媽媽從外面走進來道:“夫人,少夫人,五姑爺登門拜訪,說是來接五小姐回去的。”
沈會音正在給沈氏梳頭的手一頓,試探性的看了她一眼,“母親——”
沈氏夜裡沒睡好,脾氣越發暴躁,不耐煩道:“來就來了,難道還要我去接待他嗎?”
“可是錢莊那邊出了點事情,三公子一早就出門了。”陳媽媽爲難道。
沈會音兀自思量了許久,這時候便是眸光隱晦一閃,溫聲道:“五妹妹回來已經有些日子了,她氣歸氣,可是遲早也要回唐家去的。這一次,既然是妹婿親自來了,倒是不如趁機給他們一個臺階。一個外室罷了,就算生了兒子,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五妹妹再耗下去,就得不償失了。”
端木秀喜的夫家,雖然比不得端木家,但也算是財大氣粗的顯赫人家。
唐家是皇商。
雖然世代以來,商人的身份雖然多被官宦世家所瞧不起,但被冠以“皇商”之名,就大不一樣了。
何況——
唐家唯一的嫡女又被聘入皇室,做了辰王妃。
端木秀喜的夫君,姓唐,名傲,字寧之,在唐家雖然是庶出,但自己卻頗有些能耐,一手打理南塘和朝廷之間的馬市生意。
沈氏根本就沒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冷着臉,不置可否。
沈會音等了片刻,就對陳媽媽示意道:“夫君不在,我們女眷也都不方便接待,你就直接把唐公子請到五小姐那裡,讓他們夫妻說說話。”
這唐傲來的,可真是時候。
陳媽媽遞給沈氏一個詢問的眼神,見到沈氏沒有反對,就轉身去了。
因爲端木秀喜做的事情,白梅心裡害怕,一晚上沒睡,這天一大早就來了主院,但是因爲沒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也不敢貿然進去,一個人在院子外面晃悠半天,直到眼見着天色全亮,這才硬着頭皮去敲了端木秀喜的房門。
裡面沒人應聲,她又推門進去,卻不想看到那屋子裡面的牀榻被褥整齊,找了一圈都不見端木秀喜的影子,心裡驚疑不定的正要往外走,迎面卻見陳媽媽引着唐傲進來。
“我們五姑娘就是那麼個有口無心的脾氣,心地卻是不壞的,得虧是姑爺您的脾性好,多擔待了!”陳媽媽說道,滿臉堆笑。
唐傲長得算不上出色,只能說是周正,只是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有些陰沉,也不接陳媽媽的話。
白梅看到兩人,立刻就嚇的魂飛魄散,下意識的就要轉身往屋子裡鑽。
“白梅!”陳媽媽已經眼尖的看見了她,不悅叱道:“你跑什麼?五小姐起身了嗎?沒見你家姑爺來了嗎?”
“沒——小姐——小姐還沒起!”白梅的臉色發白,支支吾吾道,隨後就是腿一軟,倉惶跪了下去磕頭,“奴婢見過姑爺。”
唐傲看她這個反應,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舉步就要往屋子裡走。
“姑爺!”白梅嚇了一跳,撲過去扯住他的袍角,“小姐還沒起,您別進去。”
陳媽媽也是個人精,馬上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只是想攔已經來不及。
唐傲一腳踢開白梅,進了屋子,飛快的轉了一圈出來,臉色就越發陰沉,冷冷道:“這個時辰,她去了哪裡了?”
其實他本身並沒有多想,但是白梅不打自招的神情舉止已經說明了一切。
“奴婢——奴婢——”白梅脫口就想說自己不知,但轉念又覺得糊弄不過去,只能硬着頭皮道:“小姐昨夜睡的不好,去花園裡散步了!”
“散步去了?”唐傲狐疑的看着她。
陳媽媽是沒往別的地方想,趕緊將她拽起來道:“那你還不快去找?”
“是!”白梅答應着,匆匆往外走。
可是小姐到底去了哪裡,她也想不明白。
“姑爺,您也知道,五小姐她最近的心情不是太好——”陳媽媽陪着笑又上前來打圓場,剛要將唐傲往花廳裡請,旁邊的廂房裡卻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白梅的步子一頓,背影猛地一個哆嗦。
唐傲的心思也是敏銳,目光一閃,推開陳媽媽就衝了過去,擡腳踹開了反插上的房門。
那屋子裡瀰漫着一種怪異的香氣,同時還有男女歡好過後的糜爛氣息。
地面上凌亂的丟了好些衣裳,牀上被褥凌亂,半隱半現的露出女子大片白花花的皮膚。
“這——這是——”陳媽媽跟着唐傲進來,先是嚇了一跳,但隨後就是眼睛一亮,扭頭就提着裙子往外走。
她只知道宋楚兮住在這裡,也沒去確認那女子的臉孔,只想着是給沈氏報一箭之仇的機會到了。
唐傲也顧不上她,見到一個光膀子的男人正要去翻後面的窗戶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扯住那人的胳膊,迎面就一拳打打過去,怒罵道:“哪兒來的淫賊!”
“哎喲!”端木棠痛呼一聲,鼻孔裡就濺出了血花來。
他是被沈氏寶貝着嬌養起來的,生平還是頭次捱打。
唐傲急怒攻心,尤其看清他的臉,就更是怒不可遏,拳腳相加的將他往死裡揍。
端木秀喜跑回孃家來和自己的堂弟廝混?端木家的人是將他做傻子不成?
唐傲出手一下比一下重,直接打的端木棠鼻青臉腫,嗷嗷亂叫。
屋子裡動靜一大,端木秀喜也悠悠轉醒,渾身痠痛的爬起來,喃喃道:“吵什麼——”
“賤人!”話音未落,唐傲已經發了狂的野獸一樣撲過來,一巴掌將她掀翻在了牀上。
這邊陳媽媽趁着沈氏和沈會音在老夫人處請安的空當就去報了信。
老夫人一聽,立刻就坐不住了,一邊命人去叫端木岐,一邊帶人往端木秀喜這裡來。
“老夫人您先別動怒,那宋家小姐年紀小,就算做了什麼不體面的事,可這裡到底也是咱們府上——”陳媽媽心裡得意,臉上卻是一副愁容,不斷的寬慰着老夫人。
老夫人黑着臉不吭聲,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剛走到端木秀喜的院子外面,卻迎着對面端木岐和宋楚兮一行也同時到了。
宋楚兮坐在輪椅上,被舜瑜推着走,不時的扭頭和端木岐說着話,看上去容光煥發的。
“這——這怎麼可能?”陳媽媽一驚,見了鬼一樣,下巴險些磕到了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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