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你看到的那個人都是幻覺。真實存在於你面前的是我,不是嗎?”
盡餘歡緊緊抱着她,這一刻,寧可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失去她。
“我……”
“兩世爲人,你最信任的是誰?”
“是你。”
“長亭,無論我的人生有多久,我最信任的只有你。”
盡餘歡此刻很清楚的知道,長亭想要聽到的是什麼。
只要能讓她忘記肖寒,一切就可以重頭開始。
可他沒想到的是,在長亭腦海中,肖寒是如此深刻的存在。
姜昧提過,一般人在服下藥丸之後,會完全聽命於眼前的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長亭竟是擁有自主的選擇和想法。
“長亭,你不能再記得那個人……只能是我……只能是我……”
盡餘歡一遍又一遍在長亭耳邊說着。
這一刻,怕失去她,又害怕她忘不了肖寒。
種種折磨痛苦,都源於自卑。
他比不過肖寒,如果肖寒對長亭來說,是真正完美的存在,那麼他願意放棄。可肖寒如何能給長亭安穩平靜的生活?
過去三年來,不管長亭經歷了什麼,都將在今天結束。
徹底結束。
……
一個時辰後,當十三帶人找到懸崖底下時,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長亭。
在她身邊,空無一人。
十三心下一寒,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從夫人失蹤開始,到找到夫人的過程,看似是按部就班的一個過程,他們根據線索順利的找到夫人。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十三,發什麼楞呢?!”十九走過來,看到十三站在原地發呆,有些不解。
“十九,你不覺得這件事情透着莫名的蹊蹺嗎?”
“蹊蹺不蹊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找到夫人了,咱們也不能放鬆,五爺還在那昏迷着呢,扈普澤都好多天沒閤眼了,新研製的解藥估計今晚就能成了,這節骨眼上找到夫人,希望五爺聽到夫人的聲音能儘快甦醒過來吧。”
十九越說語氣越沉重。
“被我找到是哪個殺千刀的帶走了夫人,害的五爺寒毒發作,一定將其碎屍萬段!!”十九恨恨出聲。
可一旁的十三表情始終有些怪異。
十九不由得多看了十三一眼。
……
三天後,墨閣總舵
“餘歡!!”
長亭自噩夢中醒來,那個夢境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夢見餘歡出事,正被之前在她記憶中出現的那個男人用刀刺傷。那人手中鋒利無比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刺入餘歡胸膛。
滿目鮮血,血霧飛濺。
“不要!!”
噌的一下,昏迷中的長亭坐了起來。
繼而,天旋地轉的感覺襲遍全身。
“太好了!夫人,你醒了!夫人!!”
耳邊是莫名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長亭眨眨眼,朝身側看去。
是一個面色憔悴雙眼紅腫的小丫鬟。
“你……水。咳咳……”
長亭咳嗽幾聲,嗓子很痛很痛。
小丫鬟抹乾了眼淚,立刻跑去給她盛水。
長亭環顧四周,四周環境奢華瑰麗,卻又不乏溫馨舒適,這般感覺,第一眼會讓她誤認爲是在自己家中。可她的確沒來過這裡。
“夫人,喝水。”小丫鬟手腳麻利的端來溫水。
長亭只覺得嗓子乾的冒煙,顧不上多問其他,一杯水進了肚子,才覺得好受一點。
“夫人。您醒了就好了,嚇死曦兒了。”
“曦兒……我……盡餘歡呢?”
長亭眨眨眼,並不討厭眼前的小丫鬟,可就是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她現在只想見餘歡。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曦兒一頭霧水,纔將因爲長亭醒來的驚喜此刻化作莫名的震驚。
夫人醒來不是應該先過問五爺安危嗎?
爲什麼要問盡餘歡?
難道夫人之前出事,真的如五爺猜測那般,是跟盡餘歡有關?
“八爺!!十三!十九!你們快過來!!”
曦兒只覺得事情不妙,立刻叫來了其他人。
長亭此刻已經坐了起來,不過身子還是很虛弱,下不了牀。
之前在牀上躺了三天的她,四肢無力,大腦也一陣陣眩暈,說不出的難受感覺。
十三等人進來了,看到長亭之後,驚喜之後卻是跟曦兒一樣的疑惑,乃至震驚。
夫人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口一個盡餘歡的,都不過問五爺安危嗎?
五爺可是昏迷了十多天了啊!
“夫人,您現在感覺如何?”扈普澤試探的問着長亭。
長亭揉揉太陽穴,看着眼前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心下某處似是在告訴她,這些人你都認識的,你都應該信任的,可她就是一個都記不起來。
“你們……都是誰?爲何叫我夫人?我現在只想見盡餘歡,我只能記得他。”
長亭眼神戒備的掃過屋內四人,在他們震驚駭然的神情中,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夫人……您……”
曦兒呆了。
“曦兒,我們先出去一下。”
扈普澤立刻上前拉住了曦兒。
“十三,十九,出來。”
扈普澤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將其他人拉了出來。
屋內,只剩下迷茫狀態中的長亭。
“八爺,這怎麼回事?”曦兒急的快要哭了。
夫人怎麼可能不認識他們呢!就算不認識他們,夫人連五爺都不問!
“十三,十九,你們現在詳細的將找到夫人時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我要知道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曦兒,你留下看着夫人,五爺明兒就能醒來,決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問題。無論夫人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都要留住夫人等五爺醒來。也許夫人只是中了不知名的邪祟之藥,說不定見到五爺之後,刺激到夫人能立刻康復呢!總之,現在五爺沒醒來,一切都有變數。”
扈普澤此刻比他自己想象的都要冷靜。
現在整個墨閣總舵,除了昏迷的五爺,就數他年長,他必須在關鍵時刻穩定大局,等五爺醒來。
“是,八爺。”曦兒深呼吸一口,噙着眼淚轉身進了房間。
她不知要如何面對夫人,可八爺說得對,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和穩住夫人,等五爺醒來。
扈普澤帶着十三和十九到了另一個院子。
“八哥,那天我跟十九根據情報找到了崖底,挾持夫人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我們去到那裡之後,看似一切都很正常,可我總覺得在哪裡之前曾發生過不對勁的事情,究竟哪裡不對勁,我也說不出來。我們過去的時候,夫人暈倒在院子裡,身邊沒有任何人。我們也曾派人在四周搜查過,一無所獲。”
十三說完,看向十九。
十九也點頭贊成十三的話。
“真的很奇怪……對方抓了夫人,應該是衝着五爺來的,卻是不曾對五爺這邊提出過任何交換的條件,而夫人回來之後,我也讓曦兒詳細檢查過夫人的身體,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和虐待,也不像有中毒的跡象,只是夫人的脈搏有些怪異,說平穩又有些異動。”
扈普澤沉聲說道。
“八哥,該不會有人抓走了夫人,目的並不是爲了要挾五爺,而是就想在夫人身上動手腳吧?因爲對方知道,夫人對五爺的重要性。所以就想利用夫人來做文章,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我們找到的夫人……還是原來的夫人嗎?”
十九語出驚人。
畢竟,墨閣之內就不乏易容高手存在。
“不會是易容術。”扈普澤搖頭。
曦兒之前檢查過了,是夫人無異。
“那身體還是夫人的,是不是被什麼邪祟之術控制了,也許連夫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對方派來控制夫人對付五爺的呢?!若是如此,咱們稍後豈不是不能讓夫人接近五爺了?”
十三皺眉開口,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夫人現在如何,五爺這邊,醒來之後肯定要見夫人的,這是瞞不住的。
“五爺明兒纔會醒來,這一天時間我們都盯緊了,一定要找出問題所在。”扈普澤沉沉出聲,可是此刻,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明白,爲何發生這種變化。
他自認醫術超羣,可這種情況也是頭一次遇到。如果真的被邪祟控制,體內要不是有蠱蟲,要不就是中了毒。
這兩樣,夫人都不是。
究竟對方是通過什麼法子來做到的呢?
還是說,夫人的身體本身就有問題?
在肖寒醒來之前,任憑扈普澤他們想破了腦袋,只怕也想不到問題所在!
問題就出在長亭本身。
而她兩世爲人的秘密,也只有肖寒和盡餘歡知道。
“那夫人那邊這一天如何答覆?曦兒說她一直嚷着要見盡餘歡。”十九冷冷道。
“又是盡餘歡這廝!五爺之前就懷疑他跟此事有關,只不過當時礙於我們正好打開了地下密道的機關,五爺才暫時放過他!現在看來,此事就是他所爲!”
十三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越發認定發生在夫人身上的事情是盡餘歡一手策劃的。
“十九,你告訴曦兒,如果夫人問起盡餘歡,就說已經派人去找他了,盡餘歡三天內就能趕來,其他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夫人,這種情況下,我們連夫人身體出了什麼狀況都不知道,貿然交底絕無好處。”
扈普澤想了想,冷聲吩咐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