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將忤逆信件還給了禧鳳,轉而看向陽夕山,“世子,我與盡餘歡不過只見了兩面,那天也的確是去選禮物送給將軍夫人,盡餘歡爲表感謝,所以請我去碧水樓,我們都是書院的學生,這點交情還是有必要的。”
言下之意便是,她與雲起書院的學生打好關係基礎也是必然的。
陽夕山清眸垂下,思忖着她話裡的意思。
“爲何他單單請你幫忙?書院那麼多學生……”
長亭擡眸,平靜道,“人與人有時候,講究的就是個投緣吧。”
長亭此話,還是入了陽夕山的心。人與人之間,有些時候,有些感覺,的確是說不清道不明。
陽夕山此刻,當正是她這清冷獨特的性子才吸引了那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盡餘歡,況且,盡餘歡的脾氣聽風就是雨,他若執拗起來,長亭又能奈何他?陽夕山這會完全沒考慮到盡餘歡在長亭面前儼然是一隻小白兔,說是聽之任之也差不多。
長亭視線掃過禧鳳和陽夕山,最後看向窗外,寒瞳深幽,“大將軍如今駐守邊關,將軍夫人更是一心吃齋唸佛,爲大將軍唸經超度殺孽,盡餘歡的脾氣人盡皆知,有人想分化將軍府和皇家,最有力的棋子就是年輕的盡餘歡!但是這一次,顯然,目標更爲明確的指向了我!!如果單純是對盡餘歡下手,不會挑我也在的時候,畢竟,多一個人出現就多一分變數,叛黨也不想節外生枝太多。如今卻是連我也扯了進來,似乎是有意爲之。”
如今,傳言的焦點已經不完全是放在將軍府出現忤逆書信上了,而是連帶她的過去都扒的一乾二淨,對方的目的似是要趁着這一次,令她徹底的不能翻身!盡餘歡不過是個引子,這世上最恨她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只是沒想到,錢碧瑤竟是大膽到了招惹將軍府頭上來了,看來真是一刻也容不下她了。
陽夕山眉頭蹙起,語氣沉冷,“看來,你是清楚何人所爲了?”
陽夕山心底也有一個大概的猜想,只不過,現在傳言已是沸沸揚揚,越傳越過分,像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散播似的,短短半天時間就已經達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長亭寒瞳眨了眨,面色愈發清冷,“清楚是一回事,但我只顧幫助盡餘歡,忘了那些人的手段和對我的緊盯,卻是我自己造成的。那天在高山仰止閣,我與盡餘歡本就惹人注目,我卻是沒想到,有人喪心病狂到爲了對付我,可以拉整個將軍府下水。”
長亭在雲起書院過着簡單平靜的日子,一門心思的鑽研她的琴棋書畫禮樂騎射,她以爲自己暫時的沉寂,也會令錢碧瑤和酈夢珠以及陽拂柳暫時忽略了她,卻不曾想,那三人,心底早已是一刻也容不下她存活於世上,一天不見着她橫屍街頭都不甘心!
她以爲韜光養晦暫別爭鬥,就能換來喘息的機會,卻因着如今這件事,給自己當頭棒喝。
“既然你清楚是何人所爲,自然也清楚這件事如何棘手?”陽夕山想幫她,卻更想知道她此刻心中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