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的遲疑已經暴露了她的心事。
長亭在心裡算了一下,從十三開始對曦兒動了心思到現在,也不過幾天時間吧。這兩人……發展夠快的。
“曦兒,感情的事情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有時候,抓住和放棄,就在一線之間。”說完,長亭請拍下曦兒肩膀,示意她先出去冷靜一下。
其實肖寒做的也有道理,暫時將十三調開,讓他和曦兒冷靜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他們才能逐漸看清自己的心,是真的動了感情,還是一時衝動。
曦兒離開之後,肖寒快步進了房間。
摘下面具,絕世盛顏,一覽無遺。
“還在生鴨胗的氣?”肖寒輕聲開口,繼而從容坐在她身邊。
長亭也摘下臉上的面具,清麗絕美的面龐,染了淺淺緋紅,若芙蓉盛開,瀲灩幽然。
“怎麼會?只不過覺得沒事的時候耍耍她,也是很有趣的。要不然這場宴會,豈不太單調了?”長亭的話,一路道破。
其實,雅榛的出現並非出於簡單的妒忌,還是有人可以安排的。一來,爲了試探她的真正實力,二來就是爲了給她和肖寒找不痛快,找麻煩的。
拜參和拜孔都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雅榛什麼脾氣,還故意放出這隻瘋狗來,膈應她和肖寒是一方面,難保不是有人在背後出的主意。
“就知道你都懂。不愧是我獨一無二的好夫人。”肖寒笑着稱讚長亭。
“先別急着誇我,你可知,我現在最想說什麼?”長亭歪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肖五爺微微一怔,每次她露出這種笑容時,都夠他受的。
“洗耳恭聽。”所以,此刻表現的乖一點,也是必要的。
“我在想,你帶着面具都有如此多的狂蜂浪蝶撲上來,那如果是摘了面具呢?她們還能如何激動?”
長亭很認真很認真的看着他。
她說的可是實話呢!
今兒也真是見識到了關外女子的狂浪豪放。連肖寒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眼睛就陷在他身上拔不出來,絲毫不顧及,肖寒身邊還有一個她。
“這個……倒不如我們先演練一下,如果我在你面前脫光了衣服,你會如何激動?”肖寒說着,已經將長亭擁在懷裡,俯下身,親吻她蜜色櫻脣。
一早上的時間都在外面,根本沒機會看到她面具下清麗奪目的面容,這一刻,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她。
“唔唔……”
長亭的小算計,再次被某位爺的親吻化解。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沉穩有力的敲門聲。
“五爺。”
“沒空!”
最先開口的是扈普澤,回話的是肖寒。
“五爺,那什麼時候有空?”這會不知死活開口的是阿九。
“滾!”沒耐心爆粗的是五爺。
長亭窩在肖寒懷裡,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這個阿九,說他什麼好呢!
“十九,你朝我長眼睛作何?你眼睛不舒服?進了沙子?我幫你吹出來?”阿九的聲音在外面鍥而不捨的響起。
“咳咳!”
同時趕來的十九輕咳了兩聲。
明顯是朝某個笨蛋使眼色不管用,所以就咳嗽來提醒他了。
屋內,肖寒繼續抱着長亭親吻。
“他們都在外面呢,肯定是有事找你……還是先……”
“任何事都沒有我與夫人親熱重要。”
肖寒輕聲打斷長亭的話,他已經忍了一早上了,可不想現在半途而廢。
“我說十九,你咳嗽個鳥啊?是不是這裡風沙太厲害了,嗓子不舒服?沒關係,讓霸哥給你配點藥,保準藥到病除。”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扈普澤的聲音沉沉響起。
“我?我腫麼了?怎麼了啊八哥?”阿九繼續遲鈍。
“別叫我八哥!”扈普澤對這個稱呼很無語。你纔是八哥呢,你全家都是鳥!
“那不然叫什麼?八弟?還八戒呢!”
阿九總有他自己的道理,和自己的思維。
外面的談話聲,讓屋內親熱的長亭有些聽不下去了。
“還是讓他們進來吧,要不估計十九和扈普澤該羣毆阿九了。”雖然長亭很想說,阿九就是挺欠揍的。
肖寒又在長亭脣上狠狠咬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過她。
“進來吧。”
見長亭坐在一邊,肖寒才懶懶開口,聲音帶着未曾滿足的沙啞低沉。長亭敢說,如果一會阿九進來說錯話了,肖寒一準將他踢出去。誰叫他如此不開眼的壞了五爺好事呢。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很不客氣的推開了。
阿九第一個衝了進來。
“堂主,夫人。聽說一會拜參要來親自拜會您和夫人。”阿九說完,眼神好奇的看着自家五爺。
“五爺,您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有些發熱啊,怎麼臉有點紅?”阿九一開口,十九和扈普澤同時轉頭看向一邊。
就他看見了是不是?他倆都是瞎的啊!
長亭嘴角抽了抽,不知該說什麼。
肖寒面色如常,只是看向阿九的眼神由之前的慵懶危險,換成了冷冽寒徹。
偏偏阿九就是能將不開眼進行到底。
“夫人,您沒感覺到五爺不舒服嗎?您是跟五爺接觸最多的啊,您應該有感覺啊?咦……夫人,您的臉也有點紅啊,是不是也不舒服?那這是五爺不小心將病氣過給您了,還是您過了病氣給五爺?”
阿九繼續喋喋不休。
長亭深呼吸一口,幽幽道,“臉紅就一定是生病了嗎?也有可能是氣的啊。”
噗嗤!
扈普澤和十九同時笑出了聲。
夫人威武!
果真是個人就能被不開眼的阿九氣個半死!
可夫人的話,阿九未必能聽懂。
果真……
“氣的?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五爺身體棒棒的,怎會生病呢?一定是剛纔被拜參和拜孔那兩個龜孫子氣到了!”阿九自說自話。
“呵呵……沒準還是被自己人氣的,也不一定。”扈普澤壯起膽子說了一句。
自然換來肖寒冷冽的一眼。
扈普澤很委屈的撇撇嘴,他說的是實話呀。
十九則是精明的保持沉默。
不是他不知說什麼,而是不敢說。因爲你隨便一句話,阿九都能接上話,他可不想被這廝連累。
“自己人?誰?夫人,你惹五爺生氣了?”阿九忽閃着大眼睛,好奇的問着長亭。
明明長了一張比十九和扈普澤都要精緻立體的俊逸五官,可說話就是這麼不經大腦。長亭很想問問肖寒,這樣的人你是如何放心將他留在身邊的?難道他是有過人的本領不成?
肖寒笑着用眼神安慰長亭。
阿九在他們面前說話一貫是不經大腦的,但是在外人面前卻很少開口說話,有時候甚至有說話障礙的情況。而阿九的輕功也是整個墨閣最好的,索引肖寒才放心留他在關外。
“阿九,不要再猜測了,最多話的就是你。”肖寒冷冷出聲警告。
“是,五爺。嘿嘿……我這不在外面幾乎一天都不說話,唯有見了你和幾位哥哥弟弟,才能張開嘴嘛。”
阿九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說的倒是實話。
長亭則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你剛纔說,拜參一會要來?還帶了誰?”肖寒沉下臉來,言歸正傳。
“肯定少不了帶着雅榛。聽說還有聖莊的莊主。不過沒有拜孔。”扈普澤沉聲回道。
阿九本來想說什麼的,可是想到之前肖寒的提醒,遂乖乖閉嘴。
“聖莊的莊主不過就是個傀儡,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罷了,之前我試探過他,功夫不入流,眼神也躲躲閃閃的,不知爲何那聖尊會選了他。”十九疑惑的開口。
肖寒挑眉,淡淡道,
“之前我派人解決了他安排在這裡的那個人,就是爲了讓他臨時換人,這纔有了現在的莊主。”肖寒說出自己的安排。
十九等人恍然大悟。
“之前你提過一句,安排了兩個一級隱衛執行特殊任務,原來就是這個。”長亭輕聲道。
之前她也只是聽肖寒提了一句,肖寒身邊的一級隱衛除了他之外,還有十五人。
都是按照序號排列。
肖寒之所以排第五,是因爲上面還有飛流莊的四位長老,而經常留在他身邊的就是十三,十九,排名第八的扈普澤,排名第七的石志,以及阿九。而凌家書院的禧鳳老師排名第六,禧雨十二,莫聲第十,莫動十一。
至於其他幾乎不曾露面的,都是負責暗殺的一級隱衛。
這次爲了消滅聖尊的得力幫手,就是聖莊表面上的莊主,肖寒派出十四和十五負責這次的暗殺。二人也沒讓他失望,順利完成任務,逼的聖尊臨時更換人選。
“如果不是他大張旗鼓的建造這個聖莊,我也不會將目光放在聖莊的莊主身上!雖然不是他本人,但是能解決了這個傀儡,對他也是不小的打擊。”
肖寒說着,擡手輕拍下長亭手背。
他們夫妻二人,這會是越來越默契了,很多時候,他的一句話,她就已經明瞭他的意思。這比跟在他身邊十年的人還要清楚明白他的想法。
也許他會忌憚其他人對他的瞭解,但唯獨是她。這份瞭解不會給他絲毫警惕和壓迫的感覺,反倒是內心深處最溫暖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