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回到雲起書院,時辰又是剛剛好。
推開院門的一瞬間,有清幽颯然的氣息涌入鼻息之間。長亭還在思忖着自己院中何時有了這般氣息。
身後,一聲冷冽質問驀然響起,
“以後出去辦事,到我這裡請假。你的假期只能我批給你,禧鳳說了也不算。”
長亭原本就是餓着肚子回來的,爲了能及時趕回來,在碧水樓不過就吃了一口飯,現在冷不丁的還要被肖寒數落,她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沉着臉不吭聲。
說是要跟他請假,但之前他也未曾知會她一聲,這還能怪她了?
長亭只覺得,肖寒此人,此刻出現在她的院子裡,令她原本生機盎然的小院子莫名多了壓迫冷凝的氣場,彷彿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罩下來,呼吸都那麼不自在。
“射箭場那種危險的地方,更不是你可以隨意去的。”他冷聲補充道。
長亭眸子垂下,心裡冷漠,面上卻還恭敬,“謹遵院士教誨。以後不會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聽起來輕鬆自然,似是之前跟盡餘歡在一起相處的很自在,很舒服。
“既然知錯了,那就不重罰你了。過來!”他招手示意她過去。
因着有了上一次在院子裡被他用笛子教訓和戲弄的前例,長亭對他,本能的警惕和抗拒,不由得後退了一大步,眼裡也滿是戒備。
“院士有話就請說,不必那麼近的距離也能聽到。我酈長亭耳朵沒問題。”
她如此帶着孩子氣的戒備,竟是讓肖寒冷硬分明的五官難得的帶了一絲輕柔氣質,看來上次的事情是留給她心理陰影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戒備着他。
如此模樣的酈長亭,肖寒反倒覺得更加有趣。
“你耳朵自然沒問題。行了,過來吧,這次我們不研究笛子上的脣印。說說正事,如何?”
長亭垂下的面容,嘴角撇了撇,眼底分明是傻子纔信你的表情。
“研究正事那就去書院前廳,這是我休息的地方。”
話音將落,某位爺已經到了她跟前,她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過來的,只覺得一股子罕見的龍涎香氣息漫入鼻息之間,他已經到了她面前,突然擡手勾起她的下巴,深邃眉眼,專注凝視她面容。
“射箭場上,刀光劍影,羽箭又不長眼睛,不讓你去,自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現在跟着我學習禮樂,日後還要安排你跟着我學習更多課程,你若跟禧鳳請假,我的安排可能就此被你打亂了。明白了嗎?”
他的語氣莫名帶着一絲溫暖的氣息,讓長亭心中戒備減弱了一分。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說凌家書院的根基還是凌家的,但如今的院士卻是肖寒,如何她都要給肖寒這個面子。
當即順從的點點頭,也極爲不滿的側頭奪過他滲透蘇麻冰涼氣息的指尖。
對於肖寒此人,長亭絕不會完全放鬆戒備,試想,勢力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墨閣閣主,面上是博學多才人中龍鳳,私底下卻是高深莫測手段狠辣,不如此,他如何能控制了中原大陸往來西域匈奴各國的經商命脈?與西域匈奴樓蘭等國打交道,不具備毒辣果斷的手腕法則,如何能找到各種族之間的平衡點,控制着至關重要的經濟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