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來到射箭場,遠遠就看見盡餘歡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只是看着盡龍城射箭,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盡餘歡!你不是要去買東西嗎?還站在那裡發什麼呆!!”長亭喊了一聲,登時讓盡餘歡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看向她。
下一刻,他拔足狂奔到了她跟前兒。
“你……你請假了?”
“廢話!去不去了?”
“去去去!現在就去!”盡餘歡說着,箭筒也不要了,顛顛的跟在長亭身後,一同走出了射箭場。
二人身後,盡龍城搭弓在手,卻是怔愣的沒有話說。
一旁,禮部侍郎的的大兒子張道鬆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離去的盡餘歡,搖搖頭對盡龍城道,“龍城兄,剛剛那是我們餘歡少爺嗎?我沒看錯吧!什麼時候餘歡少爺也樂意走在女孩子身後了?!”
盡龍城放下羽箭,“那女子是誰?”
張道鬆也是搖搖頭。
二人眼中,剛剛出現在一側的少女,氣質清幽淡然,舉止自然得體。一身藕荷色長裙襯托的膚色白皙,明淨曜目。遠遠看着,仿若亭亭玉立的一朵海棠花,花開半朵,嬌弱而又柔韌。
擁有這般氣質的少女,怎會跟餘歡走的那麼近?怪不得之前一提讓他去見鴻華郡主和祿華郡主,這小子反應就那麼大,原來是有了心上人了。
想到自家弟弟那風一陣雨一陣的性子,看似暴躁無常,實則卻是一根筋到底的執拗性子,倘若真是看中了那少女,人家又對他沒有意思的話,只怕那小子沒那麼容易走出來!那少女看一眼便知非同一般,如何能忍受了餘歡那般急躁無禮的性子?
還得在剛剛萌芽的時候就徹底斷了,如此,才能免了餘歡受傷害!
想到這兒,盡龍城臉上,擔憂和矛盾之情並存。
……
長亭被盡餘歡帶着去了長安街的一個寬敞院落。
只是,看似普通的院子,院外卻有專人看守,見盡餘歡帶着長亭,都是習以爲常的態度,似是盡餘歡是這裡的常客,卻又是面無表情的守護在院外,多一個字也不曾開口。
長亭隨着盡餘歡走進院子,卻是別有洞天。
在這家看似普通的院落中,竟是奇珍異寶的集聚地,往來衆人,更不乏京都達官顯貴。若不是盡餘歡帶着她來,長亭如何也找不到這麼個好地方。
其實,長亭總是關在雲起書院也不是法子,她自然是要有打開京都富商權貴的鑰匙才行,現在看來,盡餘歡倒像是這個領路人。
隨着盡餘歡進了前廳,一路上盡餘歡拉着長亭毫無顧忌的走着。
“其實,這裡是看臉放人的,若是畫像不在掌櫃的那本鎏金冊子上,你就帶了一個金山來,守衛也不會放行。”盡餘歡耐心的給長亭解釋着。
長亭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從未聽過這麼個地方。
進了前廳,掌櫃的快步迎了上來,盡餘歡立刻拉過長亭,“今兒本小爺讓酈長亭幫忙挑選送給孃親的禮物,她若看好的,你就給本小爺包起來。”
盡餘歡此話一出,正在前廳挑選的其他幾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只覺得酈長亭這名字對應的該是放浪形骸無恥下賤才對!怎麼盡餘歡身邊的少女竟是如此清雅絕倫的氣質?看來傳言真不能盡信。
長亭衝着掌櫃的微微闔首,旋即走到一邊安心挑選。
盡餘歡卻在長亭身後,對着掌櫃的不厭其煩的碎碎念着,“你將好東西儘管拿出來,今兒不必爲小爺我省銀子,只要能讓長亭看中了,多貴的我都要!”
掌櫃的知道來了大買賣,心下樂開了花,面上卻甚是沉穩,“餘歡少爺大可放心,留給您的自然是最好的。”
“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只不過這帶來的人可就難說了!什麼時候這鼎鼎大名的高山仰止閣,竟也容許保養青樓小官的女人進來了?怎麼,難道高山仰止現在是不介意做那種低等人的生意了?只要有人給得起銀子,也就不管這些銀子究竟是來的多麼骯髒齷齪了?”正當長亭安心挑選,盡餘歡和掌櫃的隨意聊着時,一道醋意濃厚的聲音尖細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