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正與曦兒說着,酈震西卻是強行闖了進來,手中倒是拎了不少補品。
見了長亭,酈震西咧嘴一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如此模樣的酈震西,看的長亭渾身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父親,來找我何事?”長亭挑眉,冷淡看向酈震西。
她不會忘了,自己出事那天,酈宗南和姑奶奶送藥方的時候,酈震西竟是命人在半路上滾落巨石阻止姑奶奶和酈宗南前行。
如此的目的自然就是要長亭性命!
當時肖寒告訴她的時候,長亭的心反倒是寧靜無波。
因爲早已不對酈震西抱有任何希望。
覺察到長亭冷淡疏離的態度,酈震西心下暗罵不已,面上卻是堆起從未有過的笑容,快步走到長亭面前。
“女兒,你看你出事這些天,父親都在外面忙着,這纔回到京都,連商會和酈家都沒回,第一時間就來看你了。”酈震西滿臉諂媚討好的態度,看的長亭噁心不已。
“父親,怎突然如此關心女兒了?不是一直將我看作是孽畜嗎?”
長亭淡淡開口,面上的表情愈發冷漠。
酈震西這種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酈震西嘴角抽了抽,依舊是討好的語氣,“瞧你說的,父女倆哪有隔夜仇呢,父親以前那樣,也都是爲了酈家好,誰知卻是被錢碧瑤和陽拂柳那兩個賤人矇在鼓裡,才誤會了女兒你呀!其實說到底,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女兒,我們的血脈關係那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誰也破壞不了。而今,父親也是看清了一切,日後一定好好待你,補償你。”
酈震西一邊說着,還厚顏無恥的坐在長亭身側的石凳上,那堆起的滿臉的虛僞笑意,連一旁的曦兒看的都噁心不已。
長亭嘴角抽了抽,淡淡道,“父親此番過來,就是說這些的嗎?如果是的話,父親說完了,沒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長亭懶得跟他廢話,她會相信酈震西會改邪歸正?
酈震西咬咬牙,面上的肌肉狠狠地抽了抽,到了嘴邊罵孃的話,不得不悉數嚥下去。
現在不說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卻也差不多了。
之前落石那件事,誤傷了酈宗南,現在連酈宗南都不幫他說話了,這次讓他閉門反思一個月不得出門,還用家法揍的他滿地找牙的就是酈宗南。如果他再不拉下臉來,過來討好這小孽畜,他在李家就真的沒有地位了。
之前酈宗南是不怎麼管京都商會的事情,現在卻是每天都往商會跑,再加上這次的事情墨閣攙和進來,酈宗南更加認定酈長亭是棵搖錢樹,對她給予了厚望。
總之,如今的酈家,風向早就變了。
縱然酈震西不甘心,卻不得不跟着見風轉舵!
等他成了酈家一家之主,哼!再慢慢收拾這小孽畜!
長亭冷冷瞥了眼酈震西,見他眼底戾氣翻滾,就知道酈震西現在是如何個表裡不一。
“長亭啊,父親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你看這都是午膳時辰了,我們父女倆似是從沒有單獨一起用膳過,不如就今天吧……”
酈震西討好的語氣開口,其實是想利用吃飯的時候套套長亭的話,想多知道她和肖寒的關係。
“不必了,我還不餓。況且大夫也說了,我需要靜養,我現在也累了,父親若是沒事的話,請回吧。”長亭才懶得跟他虛與蛇委的。
可是,她有些低估酈震西臉皮的厚度了。
“沒事沒事,長亭啊,你要是不餓,父親就在這裡陪着你坐一會,你不是需要靜養嗎?那我們就坐着,哪裡也不去,你的丫鬟也不用在這裡了,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幫你準備,你看這都是我給你帶來的補品,都是上好的花膠鹿茸還有……”
“行了,我會處理這些補品的。至於我的丫鬟,我習慣了她在身邊。”長亭面色冷淡,一口回絕了酈震西的提議。
想支走曦兒問肖寒的事情?做夢!
“好,習慣了好。既是如此,那我們父女二人就好好聊聊。其實啊,父親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嘗不是呢?之前因爲錢碧瑤挑撥離間從中作梗,使得我誤會了你那麼久,我……唉,我怎麼對得起你母親在天之靈呢!想當初,我與你母親伉儷情深,也是因爲錢碧瑤纔會鬧到最後……你母親真是冤枉,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啊,長亭!你放心,從今往後,在酈家,你就是我酈震西最疼愛的女兒!整個酈家都是你說了算!我一定將最好的都給你!絕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酈震西說着說着,竟還擡手發開誓來了。
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提到長亭母親!因爲他根本不配!
“父親,我實在沒閒情逸致在這裡跟你憶當年,我現在需要休息,既然父親午飯也不吃了,那就請回吧。我也要回房午睡了。實在不方便再2留父親了。”
長亭面容冷凝如霜,看向酈震西的眼神猶如裹着冰冷寒霜,一瞬讓酈震西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一股子莫名的寒意襲遍全身。
“曦兒,送客!”
覺察到長亭語氣中肅殺氣息,曦兒也板起臉來,衝酈震西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酈老爺,請!”
原本以爲如此,酈震西會生氣翻臉,誰知,酈震西只是怔愣了片刻,緊跟着就露出一抹讓長亭渾身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諂媚笑容來。
“那好吧,爲父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爲父明兒再來看你。”
一聽酈震西明天還要來,長亭臉色更冷。
曦兒也很佩服酈震西的臉皮厚度,一支穿雲箭都射不穿啊。
酈震西走了之後,長亭就命曦兒將酈震西帶來的補品都送去了問君閣,檢查過沒有問題就放在問君閣寄賣。
肖寒給她準備的補品,哪一樣也比酈震西帶來的好上數倍,她根本用不着,也不屑用。
“酈震西真夠無恥的!竟是有臉提到母親!!”長亭握緊了拳頭,一掌狠狠拍在面前案几上。
曦兒正要上前安慰,卻是見肖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曦兒 立刻識趣的退下。
長亭這會正背對着門口,並不知身後曦兒已經換成了肖寒。
“曦兒,剛纔你說五爺進宮了,有沒有說何時回來?也不一定是回來我這裡,就是五爺他何時出宮?”
“此時,此刻。”
驀然,身後響起曖昧低沉的好聽聲音,修長有力的手臂瞬間將她擁入懷裡。
“討厭!”長亭知道是他打發了曦兒,還不讓曦兒發出動靜,不覺不滿的控訴他。
肖寒下巴枕在她肩膀,環住她身軀,溫熱的吻點點落在她面頰,勁後。
突然發現,原來她背部的敏感是遠勝於身前。
尤其是勁後那平滑的一片肌膚,只要他的吻和舌尖同時刮過,她的身子便柔軟的如一灘春水,坐都坐不住。
一場歡愉……
肖寒突然發現,他的小長亭不但模仿的速度很快,還能比他自己都快一步找到他的敏感地帶,她的是在勁後,而他就在鎖骨下那一隅天地。
明明是想讓她先繳械投降的,結果,因着她找到了能讓他毫無抵抗力的地帶,竟是他接連兩次率先傾瀉,那種感覺,既是極致銷魂,又是不甘着急。
肖寒急於收回失地,卻又礙於長亭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只能忍着下次再報仇了。
……
酈震西離開凌家書院,纔將回到酈家就在自己院子大發雷霆。
自是將之前的不痛快全都發泄在一衆下人身上。
想着自己往後每天都要去看那張冷臉,酈震西就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就是個還沒出嫁的黃毛丫頭!真以爲老子怕你了?老子還不是……還不是因爲……哼!!”
酈震西氣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這時,纔將被他罵走的貼身管家戰戰兢兢的跑進來,還未開口,就見酈震西狠狠扔了一個白玉杯子在他腳下。
“不是讓你滾嗎?還回來作何?找罵來了是不是?!”酈震西拍着桌子大聲罵着。
“老……老爺,是夫人……哦,不是,是錢碧瑤強行闖進了酈府,您……快去看看吧。”
管家磕磕巴巴的說着,酈震西正在氣頭上,冷不丁聽到錢碧瑤的名字,面色一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老子還沒找她算賬個呢!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賤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酈震西一邊罵着,一邊擡腳朝院中走去。
與此同時,錢碧瑤也已經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這酈家大院,她住了二十年,如今卻是說趕她走就趕走了,這裡的一磚一瓦她都認得!她如何甘心就此離開?
看看這裡的廊檐如畫小橋流水,奢華瑰麗錦繁鎏金,再看看京郊錢家院子的破敗蕭瑟雜草叢生,就是傻子也懂得如何選擇了。
“老爺!!老爺……嗚嗚嗚……”
錢碧瑤一看到酈震西,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路跪着往前爬着,爬到了酈震西腳下。
今兒是休書送去的最後一天,按照京都的規矩,就算她不接休書,她跟酈震西之間也徹底完蛋了,所以她必須在今天之內重新求得酈震西的原諒,哪怕是將休書生效的日子再往後拖延幾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