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拂柳衝酈夢珠笑了笑,那溫婉優雅的氣度,還有精緻明麗的五官,此刻無不透着世家千金應有的風華氣質。陽光下,美輪美奐,不可方物。
這樣的陽拂柳,註定是她酈長亭此生最大的敵人。
陽拂柳此刻緩緩走到長亭面前,面容淺笑嫣然,每一步都走得那般優雅高貴。似乎是要故意顯出長亭的孤寂清冷。
“長亭妹妹,你在書院一切可好?”
長亭在打量陽拂柳的同時,陽拂柳也在觀望着她。不過十天不見,她周身上下卻是多了難以言說的濃濃書卷氣,一身湖水藍長裙清雅絕倫,搭配着同色的髮簪耳墜和項鍊,遠看如羅明河中央的最純潔澄淨一滴清露,近看如晨曦光芒下盛開的一朵藍蓮花,說不出的明麗動人。
長亭勾脣一笑,淡然道,“拂柳姐姐真是多心了,書院是凌家開的,我在那兒,自是好的沒話說。”
長亭的話,讓陽拂柳眼神莫名閃了閃,總覺得這一刻的酈長亭痞氣褪去,優雅盡顯。這樣光彩奪目的酈長亭讓陽拂柳很不想看到。
“其實也是我多慮了,這凌家如今不都是酈家的嘛,既是一家人,哪來好與不好?是不是?”陽拂柳果真是狠毒勝過酈夢珠千百倍的角色,一句凌家早已是酈家的,擺明了是故意激怒她來的。這如果是以前的酈長亭,只怕……呵呵,不說當街撕了陽拂柳,卻也差不多。
長亭面上輕笑不減,聲音卻是冷了下來,“拂柳姐姐還真是心寬,心大呢。內能親自檢舉自己的母親,這對外呢,也一貫對酈家的事情甚是上心,這外人不知道的,還當拂柳姐姐不是住在酈家的質子妹妹,還當姐姐是酈家女兒呢!呵呵……姐姐真是操的一片好心!比我這個酈家大小姐還盡職盡責!”
長亭故意提到質子妹妹和陽拂柳的母親,使得陽拂柳一貫清雅絕倫的面容也有瞬間的扭曲,繼而垂下眸子,陰狠毒辣隱在眼底,面上卻滿是寄人籬下的苦澀和無奈。
“長亭妹妹,我知道因爲母親的自私令你對我怨恨頗深,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你與夢珠妹妹的誤會加深,夢珠妹妹年紀還小,又是心直口快的性子,不像你這般喜好獨來獨往,我們想要幫你,都不知如何開口!還望你念在夢珠妹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的份上,不要再酈家凌家分的那般清楚!”
陽拂柳這又是一口黑鍋重重的扣她頭上。這分明就是說她酈長亭一直記恨着凌家醫堡成了酈家囊中之物而心生不滿。這話若是傳到酈震西耳朵裡,少不了又要關她一個月的祠堂。
這是要把她網懸崖邊上推呢。
陽拂柳身後,酈夢珠也上前幾步挽住了陽拂柳,面上愈發帶着委屈單純的表情,“長亭姐姐,你看拂柳姐姐都快被你氣哭了,她可是爲了你不惜揭發自己的親生母親呢!就衝着這份恩情,你如何都不能將拂柳姐姐當做是外人!”
陽拂柳輕拍着酈夢珠手背,輕聲道,“我沒關係,只要長亭妹妹心裡好受,這點委屈我自是受得住。”
二人一唱一和,一個賢良大度,一個天真無邪。卻是將小氣計較的惡名都留給了長亭!
怪不得酈夢珠很少一個人出門,不是有錢碧瑤跟着,就是拉上陽拂柳一起。酈夢珠也不是笨到只會耍橫撒潑,自是懂得帶一個能罩得住她的人在身邊有多重要。
而陽拂柳也的確是不讓酈夢珠失望!關鍵時刻幾句話就能幫酈夢珠挽回劣勢,如此周全的陽拂柳,加上出手狠毒的錢碧瑤,自然是社鼠城狐,狼狽爲奸。長亭一直都懷疑,自己出生時候被燙的那一顆硃砂痣,根本就與大夫人有關!否者以陽拂柳母親當時那寄人籬下的境況,如何能安插產婆混進母親房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