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走了之後,酈家上下就忙活着給酈泰北熬藥。忙得雞飛狗跳。
除了姑奶奶看向錢碧瑤和陽拂柳的眼神有些異樣,其他人倒是沒怎麼覺得姜浩有些不對勁。
因着陽拂柳這幾天搬到酈家住着,長亭不想白天看着她,就去了院學習。
反正她在酈家的話,酈家上下也都是圍着酈泰北和陽拂柳打轉,她還嫌吵得慌,倒不如在院來的舒適自在。
因爲……身旁肖寒爲她剝着水果倒着茶,日子不知多麼逍遙快活。
“肖寒,我感覺自己最近又胖了?每天除了練琴就是吃吃喝喝,連動手都不用,你就送到我面前了,我能不胖嗎?”長亭最近照銅鏡都覺得自己的臉圓了,不再是之前尖尖的下巴。
肖寒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開口,“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有多瘦?比皮包骨頭好不到哪裡去,現在這樣還不夠,我還希望你再胖一點。”
肖寒說着,遞給長亭一個剝好的葡萄,長亭終究沒抵抗住誘惑吃到了嘴巴里。
“其實,我有時候也奇怪,怎麼見了好吃的就那麼開心,明明告訴自己少吃一點少吃一點,以後還有機會吃,可就是忍不住。現在想想,這就跟我以前的經歷有關吧,以前吃了那麼多年的剩菜剩飯,常常都是吃不飽的時候,後來,有那個可憐我的嬤嬤暗中給我好吃的,但是她給過一次之後,可能下一次再給我就不知道要等幾天。
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好幾天,我還記得有一次,她給我送來好吃的雞腿,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雞腿是什麼味道,還是兩隻。我吃了一隻,儘管很想吃第二隻,可我不知道嬤嬤明天會不會來了,我就把那條雞腿藏了起來,想要第二天晚上偷偷去吃。
可是,誰知道,等我去了,雞腿早就沒了,不知道是被野貓野狗叼走了吧。從那以後,嬤嬤送來的飯菜我再也不敢留下了,每次都吃的光光的。而現在,我也沒有剩飯的習慣,因爲明天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可能是過去十多年,真的缺少吃穿,呵……所以我現在呢,怎麼吃好吃都吃不夠,說白了,還是沒有餵飽肚子,底子太薄弱了吧。”
長亭說到最後,自己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因爲有時候,她的飯量比肖寒都大。雖然對太過油膩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很多時候,她吃的都比肖寒多。
聽了她的一番話,肖寒眼神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的這些故事,至於她自己說的時候,他才能聽到。而大多時候,他都知道,那是她一段血淋淋的痛苦過往,如果要她回憶的話,無疑是重新揭開那道常人難以接受的痛苦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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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做一個積極向前的酈長亭,不被過去的痛苦所折磨和牽絆。
可是現在,再聽她提及那段過往,她已經能如此平和麪對,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欣慰?
他的小長亭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強大。
她可以不畏艱難迎接任何挑戰。
而在他眼裡,最重要的則是,她已經可以打開心扉,隨時接受他的一切。
“長亭,你已經看了很長時間的了,休息一下,我們去院子走走,把你以前的事情多跟我說說,好嗎?”
這一刻,肖寒不想再用過度的保護去阻礙她前進的腳步和發展。
長亭微微一怔,明白了肖寒的用意之後,欣然應允。
從現在開始,過去那些痛苦折磨,已然成了她邁向成功最堅定踏實的基礎,那是人生不得已的痛苦,與她無關。
如果她因爲別人製造的痛苦而飽受折磨,不敢提及,不敢觸碰的話,那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既然她能將在宮裡的事情如此平和的說出來,那麼那七年已經不是噩夢,而是無人能比的墊腳石。
這一刻,長亭很想2撲進肖寒懷裡,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可是,不用她行動,某位爺已經俯身將她抱在懷裡,就這麼抱着她走出了房間。
“看你剛纔吃的也不多,還是省省力氣,讓我抱着你吧,別吃的那點走路再消化沒了,豈不是白費我一片苦心?”
能將佔便宜也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還全都是爲了長亭着想的話,也只有肖五爺一人能做到了。
長亭想不接受都不行了。
“討厭,明知道人家還有幾天就要參加比賽了,這時候還來打擾人家!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得到丹玉牌。”長亭撇嘴,還不忘在他胸膛錘了一下,算是對他佔便宜的反擊。
肖寒眉眼鬆鬆漾開,清冽眼底一抹琉璃光芒飛舞溢出,脣角勾起薄媚輕笑,溫柔細膩,只在此刻。
“我說過,會爲你準備足了一切你所需要的,不是打擾你,而是時候不到。況且,我也希望你是勞逸結合,懂嗎?不懂的話我就用點別的法子讓你更懂一些。”
肖寒說着,俯身就要親吻長亭。
長亭呵呵笑着想要躲開,可人都在他懷裡呢,哪還有機會躲開,只能是被抱着吻着,躲避不開。
其實一開始就應該知道,這纔是肖寒的根本目的。
可是正如肖寒說的,時機到了,就是到了,還那麼交情扭捏作何?
……
與此同時,酈家
聽大夫說酈泰北的脈象又好了一些,酈震西的臉色愈發好看,不過只限於面對錢碧瑤和陽拂柳的時候。
更是特意在碧水樓設宴,宴請陽拂柳。
錢碧瑤自是在一旁作陪。
看到酈震西如此大手筆,陽拂柳心下隱隱得意,可越是如此她也越是緊張。
酈長亭實在是個可怕難纏的對手,之前似乎也懷疑姜浩和自己勾結,如果到最後讓酈長亭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那就真的太得不償失了。
所以,陽拂柳就想着讓姜浩快點抽身而退,再找別的大夫出面。
她之前也是疏忽了,以爲酈長亭忙着入宮的比賽,根本顧不上調查姜浩的底兒,卻是將姜昧和幻術這兩點都查了出來,這讓陽拂柳心下莫名不安。
正好趁着今天的機會,開口提一提,側面提醒一下酈震西,不要將全部希望都放在姜浩身上。
可酈震西現在看姜浩,那是比四大名醫還要厲害。
“拂柳,前些日子你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如今看到你回來了,我跟碧瑤也放心了。你還幫我們找到姜浩,真是我酈家的大恩人呢。”
酈震西臉上盡是對陽拂柳的認可和欣賞。
陽拂柳客套了幾句,看似隨意的說道,“其實,大公子的病情如此複雜,倒是不好只靠着一個姜天尊,還是需要多去外面找找其他名醫纔是。”
“拂柳,這是哪裡話?姜天尊可是姜昧的弟弟,如此大的名氣,還能糊弄我們不成?我看,整個京都只有他有本事令泰北甦醒,至於其他人,哼!都是一羣廢物!庸醫!狗屁四大名醫!根本就是浪得虛名!!”
酈震西這會哪裡還有聽得進去陽拂柳的話呢當即不屑的冷嗤出聲。
陽拂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她總覺得,之前酈長亭說的那些話,似是在故意引導姑奶奶和酈宗南。
如今知道酈泰北病情的不止是錢碧瑤,顯然,酈宗南也是知情的,酈宗南若是知道的話,難保在出事之後不會告訴姑奶奶,至於酈長亭,陽拂柳對她總是不放心,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酈長亭就能當衆揭露出酈泰北生病的真實情況,到時候她想抽身都難。
所以現在摘出姜浩,安排其他名醫去酈家,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將來出事的話還能有自保的路走!
當然,不出事的話最好!
若能按照她和錢碧瑤設計的那樣走下去,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因爲之前在酈長亭那兒吃了太多虧,讓陽拂柳不得不防。
“酈老爺,話雖如此說,但以防萬一總是好的。姜浩雖是能人異士,但眼睛有諸多不便,所以……”
“拂柳,此話差矣呀!你想想,姜浩一個瞎子都有這麼大的本事,足可見此人不是凡人呢,天賦異稟不說,指不定就是那顆星轉世跑來幫助我們酈家呢!所以說,姜浩絕對不能換。連上天都給我們酈家派來這麼一個高人,我們自是要好好運用了!!”
酈震西擺手打斷陽拂柳的話,雖說他以前很信任陽拂柳,但是此刻更看重能挽救泰北的姜浩,萬一被姜浩知道了,他們在暗中還找了別的名醫的話,姜浩拂袖走人了,他們豈不是不划算?
牽扯上酈泰北的事情時,酈震西說不出的堅定聰明來,如何也不肯找別的大夫。
見此,陽拂柳心下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她還想再說什麼,錢碧瑤已經拍着她的手率先開口,
“拂柳丫頭,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酈家的大恩人。是你才幫忙找到的姜浩,纔有了我泰北甦醒的機會,我知道你現在如此說,也是爲了安全起見,可我們之前不是沒找過別的大夫,哪一個都說太別沒希望了,就是宮裡的御醫也來過,照樣是束手無策!
所以,爲今之計,我們可不好去找別的大夫,得罪了姜天尊!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至於姜天尊,就讓他繼續幫泰北診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