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陽拂柳也是懷疑此事跟石風堂有關。 ..
可她跟酈長亭交手多次,現在的情況對酈長亭來說,顯然還不到她動用最重要人脈關係的時候。
而且,酈長亭說不定也一早想過,她們會趁此機會掀開她的老底,斷不會在這時候尋求石風堂幫助。
所以,陽拂柳將目光放在了凌家院和問君閣。
雖說現在沒什麼確實的證據,可問君閣和禧鳳老師那邊今兒白天都是活躍的厲害,這也就由不得陽拂柳不懷疑了。
錢碧瑤氣憤過後,立刻派了自己的隱衛出去調查一番。
轉而,看到陽拂柳在發呆,錢碧瑤急忙解釋道,
“拂柳啊,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不相信,所以纔派人再去查證一番的,而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不得不小心,我也是想得到最新的消息,好與你分享,也好讓我們儘快想到新的法子對付酈長亭。”
錢碧瑤如此一說,陽拂柳自是不好說說什麼。
可心裡卻是無聲冷笑。
如果你真心信任我的話,在利用酈泰北對付酈長亭這麼大的事情上就不會瞞着我了!
不過都是說得好聽!
可面上,陽拂柳卻是說不出的大度,釋然。
“大夫人,我知道你做任何決定都是有你的原因,這次也不例外。更何況是關係到大少爺的病情,自然是思量更多。只是,大少爺這樣……是真的嗎?”
陽拂柳試探的問着錢碧瑤。
錢碧瑤眼神一黯,以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就這麼沒了,當即忍不住嗚嗚哭出聲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我交給公公的時候可是好端端的,誰知道,這才幾年功夫就是現在這樣了!嗚嗚……我找了相熟的大夫,大夫已經說了,這孩子……支撐不過一個月了。”
錢碧瑤的話讓陽拂柳一驚。
酈夢珠已經沒了,雖說沒找到屍體,但是酈夢珠的情況也沒幾天活頭了,如果酈泰北再沒有的話,錢碧瑤在酈家的地位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大夫人,你先不要哭,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之前,夢珠的情況原本也不能堅持那麼久,可是不也熬過了一段時間嗎?大少爺的病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陽拂柳一提到酈夢珠,錢碧瑤哭的更傷心了。
原本酈泰北不在身邊,她還有夢珠安慰着。
可後來夢珠出事了,她心心念唸的就是讓泰北迴來。
誰知,現在泰北倒真的是在她身邊了,卻是……
“我不明白公公爲何要如此對待我和老爺,既然泰北有病,那就一起想辦法,他倒好,竟是隱瞞了我們這麼多年!所以現在也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錢碧瑤說的翻臉無情指的自然是利用酈泰北來對付酈長亭,攪混了初一宴的事情。
陽拂柳眨眨眼,小心的看向陽錢碧瑤。
她以前的確有小看陽拂柳的時候。沒想到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女人,還有這麼那樣的出身,竟是能在這時候狠下心腸設計了這麼一出。
酈泰北生病這麼大的事情她都能沉住氣,就爲了找準機會對付酈長亭!還沒有找任何人商議!看來以後,自己在她面前也不能太過於聰明,否則,聰明反被聰明誤。
“大夫人,您如此做,自是有您的苦衷,至於大老爺那邊,我聽說……聽說管家不見了,聲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大老爺很多事情都是交給管家去辦的,現在自是着急上火的到處找大管家了。”
陽拂柳如此一說,錢碧瑤臉色陰沉的更加厲害,隱約還帶着絲絲凌厲的得逞恨意。
“管家不見了,他就慢慢去找吧,反正那是他的狗,只要活着自然會回來尋找主人的。”
錢碧瑤此刻的態度,乍一看是說風涼話的態度,可仔細回味一下,陽拂柳心下卻有莫名涼意。
難不成大管家的失蹤也是跟她有關?
正想着,錢碧瑤的隱衛自外面匆匆進來,說出的話也跟陽拂柳之前說的差不多,只不過,外面現在議論最多的反倒是陽拂柳之前在瓊玉樓找小官的一出。
因爲陽拂柳那天是跟瓊玉樓的二當家穿了一樣的衣服,還都是瑤嬪穿過的,二當家的就到處說陽拂柳如何如何喜歡瓊玉樓的小官,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
有二當家的這番話,誰還有空去思忖酈長亭究竟有沒有害酈泰北,全都一股腦的撲到瓊玉樓那裡聽故事去了。
偏偏陽拂柳現在還不好衝過去跟二當家理論,因爲二當家不在別的地方說,就在瓊玉樓說,那是她的地盤,而且目的就是爲了吸引陽拂柳過去,如果她去了,二當家又有別的話說了。
她那就是自動送上門了,也就坐實了她去過瓊玉樓了。
陽拂柳現在真的是被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去的話,那二當家在自己家裡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這一出,連朝廷都管不着。
每朝每代的律法都有紕漏,你在自己家裡願意罵誰就罵誰,願意說啥就說啥,可你如果是走上大街的話,那就令當別論。
二當家罵完了她,可以說是別人聽錯了。陽拂柳就只有吃啞巴虧的份兒了。
隱衛退下之後,陽拂柳臉色忽而蒼白,忽而漲紅,眼淚在眼眶內打轉,一直忍着不肯落下。
從她成爲墮魔巷聖女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再輕易落淚!她要比酈長亭更加堅強成熟,酈長亭都沒哭,她更加不能哭。
瞧着陽拂柳強忍淚意的模樣,錢碧瑤忙出聲安慰她,
“拂柳,別難過了,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有法子扳倒酈長亭那小賤人!”
錢碧瑤如此一說,陽拂柳卻是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真如她說的團結一心的話,她卻是連酈泰北的事情都不告訴她。
這叫一心?
“這個酈長亭,不知是什麼妖孽轉世而來的。之前祿園出事,你被扒光了扔在街上的時候,我就應該找江湖術士來對付她,說不定當時就能收了這個妖孽!現在卻是讓她更加如魚得水了,連姜浩那樣的奇人異事都她沒辦法!
唉,如果我能早做準備的話,你也不會被人一次次扒光了衣不遮體的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而我的泰北,也不會出事!你說,我的泰北是不是被酈長亭那小賤人下了什麼蠱毒,所以纔會如此的?”
錢碧瑤聽風就是雨,就是不肯相信這是因果循環的報應。
她根本看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別人錯,她永遠都是對的。
但凡她身邊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那一定是別人要加害她。
陽拂柳聽了錢碧瑤的話,唯有苦笑。
這哪裡是勸慰的話,分明是朝她心窩那兒捅刀子!
錢碧瑤反覆提及之前的事情,每一次提及,陽拂柳就覺得心肝都跟着狠狠地顫動着。
那是她最不能面對的可怕經歷,註定是她一輩子的陰影。
察覺到陽拂柳臉色蒼白的可怕,錢碧瑤這才訕訕然的收住。
“拂柳,你看,我這也是替你打抱不平,誰知就說錯話了。”
“大夫人,拂柳已經無依無靠了,哥哥不相信我,孃親也沒了,回去北遼也遙遙無期,拂柳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聖尊和大夫人。而聖尊又是那麼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真正能在拂柳身邊的就之後大夫人您,不論大夫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爲了拂柳好的,拂柳如何還會怪您呢。”
陽拂柳說着,視線轉向躺在**上昏迷不醒的酈泰北身上。
“大夫人,當務之急是先穩定住大少爺的病情,只要大少爺醒了之後,病情又能穩定下來,那麼到時候不就是大少爺說什麼是什麼,而酈長亭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陽拂柳一想到初一宴那天,酈長亭那麼光彩照人的出場,就恨得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隱隱作痛。
錢碧瑤一愣,旋即卻是哭喪着一張臉,“拂柳,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呀!之前酈宗南也不是沒找過大夫,可都是束手無策,我也希望泰北能好起來的。”
“大夫人,那是因爲大老爺找的都是普通大夫,像是大少爺這種情況,一定不能找普通的大夫,也許大夫人可以從姜浩那裡下手,讓他多找一些能人異士來幫助大少爺度過這次難關。”
陽拂柳的話驀然提醒了錢碧瑤。
她怎麼將姜浩給忘了呢?
“可是這姜浩一貫神出鬼沒的,平時都是他出現在我面前,我根本找不到他,而泰北的情況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錢碧瑤纔將燃起的希望再次熄滅了一半。
沒想到,陽拂柳此刻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大夫人,此事不找聖尊,您還準備何時找呢?只要大少爺醒了,可以幫助我們指證酈長亭,那酈長亭勢必會陷入困境之中,那時,姑奶奶也沒法子護着她,就是她狐狸尾巴露出來的真正時刻了!
大夫人,我知道您不想給聖尊添麻煩,但這可是除掉酈長亭的一個好機會,無論如何,這一次,您都要聖尊。”
陽拂柳的話再次點醒了錢碧瑤,她看看昏迷在**上的酈泰北,衝着陽拂柳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