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酈府前廳
錢碧瑤和酈夢珠看着外面準備遠行的馬車,不覺相視一眼,眼角眉梢具是得意的嘲笑。
見長亭孤身一人來到前廳,酈夢珠更是率先從貴妃椅上站起,得意洋洋的走到她面前,
“我的好姐姐,你這自‘十里錦’歸來之後就關在院子裡三天三夜不出門,每日就是巴結着給姑奶奶晨昏定省的,今兒這是要去哪兒呢!這大包小包的,不會是要去很遠的地方吧?”
長亭垂首,找了個地方坐下,懶得搭理她。
酈夢珠眼底的嘲弄卻是更加放肆,“怎的不理人呢?你該不會是要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哈哈……讓我猜一猜!是要回到你出生時待的宮裡嗎?”
正扶着姑奶奶從後門走進來的陽夕山看到這般場景,對酈夢珠的厭惡愈發濃重。
而姑奶奶卻是怒火中燒。
這幸虧是聽了夕山的話,讓長亭去學院學習,這要真進了宮,這娘倆是不是要在酈府放一掛鞭炮慶祝一番?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那是要回孃胎去!夢珠,你很想再回孃胎走一遭是不是?”
冷冽憤怒的指責,讓錢碧瑤和酈夢珠雙雙一驚,具是沒料到,姑奶奶和陽夕山會從後門進來。
錢碧瑤只覺得後背冷汗淋淋,說到底姑奶奶是皇上的嬸嬸,是已故賀親王的遺孀,堂堂一品誥命夫人,說話的語氣和威嚴自是錢碧瑤忽視不得的。再想到剛纔夢珠說的那些話都被姑奶奶聽了去,錢碧瑤就心虛的厲害。
連帶說話的聲音也多了分輕顫,“姑奶奶,夢珠是跟長亭開玩笑呢,以前長亭也經常這麼跟夢珠鬧着,夢珠都不曾當真,我想長亭也不會認真的。”
酈夢珠在一旁也被姑奶奶此刻威嚴冷酷的氣場給嚇到了,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姑奶奶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們母女心目中,是真的當長亭孤苦無依!還忘了凌家學院的存在!不知長亭不是進宮,而是去學院的話,是不是讓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錢碧瑤和酈夢珠面面相覷。
酈夢珠性子急的想要發問,卻被錢碧瑤拉住。
“姑奶奶,怎沒聽震西提及呢?這……也太突然了。”
錢碧瑤此刻恨的牙癢癢。怪不得震西這幾天都藉口忙沒去她的院子,原來是被姑奶奶和陽夕山施加了壓力不好面對她,倒是讓她當了三天的傻子!
姑奶奶精明威嚴的眸子,此刻滿是濃濃冰冷的警告,
“長亭要在書院待上半年,待選妃宴再回酈家,如果這半年時間內,有人耐不住寂寞偏好吹着枕邊風的話,我就不信我這個一品誥命夫人還整治不了她?!”
錢碧瑤心下,寒意徒升。
姑奶奶年輕的時候,可是追隨着賀親王征戰沙場多年,飽經戰爭洗禮,一舉一動,自是威嚴十足。說出口的話更是擲地有聲。如今有姑奶奶開口安排酈長亭去雲起書院,那不等於是書院的黃馬褂嗎?自是不會有人再尋酈長亭的麻煩!
錢碧瑤恍惚着看向起身走到正中的酈長亭,只覺得她此刻清透眉眼,精緻五官,無不彷彿浸在十二月的冰棱湖水之中,單是看上一眼,也是涼透心扉的肅然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