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這邊,陽拂柳還拿着髮簪發愣,長亭卻是先一步攥住了她手腕,任由四周看過來的世家千金目光疑惑指指點點。
酈夢珠暈暈乎乎的站直了身體,卻是發現之前差點刺中她眼珠的髮簪距離自己眼睛又近了一分,不由氣憤的握緊了拳頭。
錢碧瑤咬咬牙,壓低了聲音責備酈長亭,
“長亭!拂柳好心幫你試戴髮簪,你還撞了她,若拂柳不小心傷了夢珠,這罪魁禍首可是你!!”
長亭眸光閃爍,攥着陽拂柳手腕,將那髮簪尖銳的一面朝向錢碧瑤的方向,神情卻滿是由衷的歉意和愧疚。
“讓大夫人和夢珠妹妹受驚了,真是抱歉!不過……”
話鋒一轉,長亭挑眉看向酈夢珠,那攥着陽拂柳手腕的髮簪,不由得又朝着酈夢珠逼近了一分。
“你走開!你有病啊酈長亭!”酈夢珠驚慌的後退着身子,卻是一腳踩在了自己撞倒的那些貨架上,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陽拂柳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不知酈長亭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竟是被她扯着往前又朝前走了一步。
長亭面容笑顏純粹,明媚如昔。在秋日暖陽映照之下,透着說不出的清冽純淨,悠然颯爽。
隨着那髮簪愈發接近酈夢珠面頰,酈夢珠只覺得,此刻由酈長亭挾裹着而來的巨大戾氣彷彿烏雲壓頂一般,要將她全身上下刺穿無數個洞。
酈長亭看着她笑,笑的璀璨生輝。
酈夢珠卻是渾身發抖,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酈長亭!你瘋了是不是!!你想找死嗎?!”酈夢珠因爲害怕,衆目睽睽之下,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旁,錢碧瑤握緊了拳頭,雖是明白,在這等公衆場合,酈長亭不會做出殺人越貨的事情來,但如此讓她猜測不透的酈長亭,如何還能繼續留在酈家?
錢碧瑤正要上前幫忙,卻見酈長亭突然抓着陽拂柳手腕,將那髮簪斜斜的插在了酈夢珠髮髻上。
錢碧瑤只覺得,酈長亭此刻雖是眼眸含笑,但那眼底卻是如刀似箭的寒冽殺氣,像是眼神已經將夢珠千刀萬剮一般。
“長亭,你妹妹她不……不適合這個髮簪。”錢碧瑤見此,雖是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完全放鬆下來。她已然看出,如今的酈長亭,與之前那個毫無主見聽之任之的傻子有多麼不同!對她,自是不敢掉以輕心。
“酈長亭!本小姐說最後一遍!拿開你的髒手!!”酈夢珠擡手在眼前胡亂揮舞着,還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膽寒恐懼的時候。
而長亭就在這時,倏忽鬆開陽拂柳手腕,擡手將那髮簪重重的插進酈夢珠發間,髮簪尖銳的棱角碰觸到酈夢珠頭皮,疼的她嗷的叫了一聲。
酈長亭卻是後退一小步,雙手環胸,笑容依舊,冷聲逸出,
“我與你,雖是同父異母,但都是姓酈的!如果我穿着‘十里錦’的衣服是可惜可惜了,那麼你戴着這個髮簪豈不也是可惜至極!既然是一家人,我若放浪下賤,你就是淫當無恥,我委屈了衣服,你也委屈了這髮簪!還是儘早摘下來!免得丟人現眼!”
話音落下,長亭突然擡手,手腕翻轉,嗖的一下抽出了插在酈夢珠發間的翠玉簪子,連帶酈夢珠的頭髮也扯下了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