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風波陷害預兆
傍晚,顧明樂被老太太留在了隱秋院吃晚膳。
叫顧明樂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太子府的人竟送了一張請帖來,六日後的天聖女兒節,太子邀請顧明樂等名門閨秀一同泛船遊湖、賞花放燈。
老太太見到太子府裡的人和這張請帖,高興的老臉都笑皺了起來,厚厚的打賞了送請帖的人。
待人走後,老太太就拉着顧明樂細細的尋問了一番,無非是問她怎麼認識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不是對她有意。在老太太眼裡,自然是越高的枝頭越好,太子殿下可比兩位世子還要高貴,若大孫女能做了太子妃,那往後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后娘娘啊!顧家何愁不榮!
顧明樂壓下心裡的不安和疑惑,小心應付了老太太,只說並不認識太子殿下,大概是因爲昀嫺公主的關係,纔得到邀請的。
老太太雖然有些失望,倒也沒太在意,當場叫人去京城最好的衣繡坊請繡娘來,要立即給顧明樂量身,趕在女兒節前做出一套大方名貴的衣裙。又留着顧明樂囑咐了一番,自是囑咐顧明樂在女兒節時要表現的大方得體,要藉着昀嫺公主的關係多多親近太子殿下,還說了一番顧家往後的榮辱興旺都要看顧明樂等後輩了。
衣繡坊的繡娘來得很快,也全靠了繡娘到來,顧明樂才從老太太的囑咐中逃脫。量好了尺寸,向繡娘說了些要求,面露出分疲倦,老太太這才放人,叫顧明樂回苑去,早些歇息,這些日子養好精神應付女兒節。
回到苑裡,又出現意外之人,是玉檀,鳳卿的侍女,前來稟報顧明樂,鳳卿今晚有急事,不能前來了。
玉檀離去後,顧明樂坐在牀上胡思亂想,首先是想長房大院,自己這玉樂苑似乎太不安全了,鳳卿就算了,連玉檀也能想進就進,沒有任何一人察覺,應該要好好訓練訓練那些侍衛了。後來又想到鳳卿,天天對着那張妖孽臉,今天突然瞧不見了,心裡竟泛起一抹失落,無緣無故的心緒叫顧明樂嚇了好一大跳。再想起太子軒轅昀拓的請帖,昀嫺說過軒轅昀拓是個不好應付的人,只怕女兒節時會多事。最後又想起了遠在安陽的父母,想起在孃親肚裡還未出世的弟妹,想起前世今生種種。
總之是東想西想了一番,終究還是決定練會心法,定定心緒,明天早起,還要處理好多事情,今天連三房都沒來得及去了,聽說三叔父最近很得威武將軍的賞識,前世二叔父和三叔父合夥誣衊爹爹牽扯威武將軍密謀叛亂,今世他們休想再動她所在乎之人分毫!
第二日,天下起了細雨,讓原本熱起來的溫度降低了些。
小青在屋子裡收拾着,關嬤嬤在教訓丫環,寶菊伺候着顧明樂。
“小姐,這是白家表少爺一早叫人送來的信。”寶菊是個沉穩的,跟白展飛聯繫的事在顧明樂都叫她在做。
“看看說了什麼。”顧明樂也懶得去看,像白展飛這樣的小人,無非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許還想討要更多的好處。
果不其然,寶菊拆開一看,臉都變了,憤憤道:“小姐,這白展飛真不知好歹,小姐應允他的事都辦到了,他竟還要再升一職,而且還…還…”
“還怎樣?”顧明樂笑了,笑得諷刺,明知白展飛是怎樣的人,敢和他合作,自然有對付他的辦法。
“他竟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妄想小姐您…”寶菊沒再說下去,看向主子,主子就像天仙似得,高貴不凡,怎是那無恥小人能妄想的!
顧明樂佻了佻眸光,卻不甚在意,淡道:“告訴他,他做過的事,我這裡一清二楚,若不想失去現在的東西,就老實些。”
寶菊閃了閃眼光:“小姐的意思是…?”
“他還有用,等沒用了再處置,現在讓俞叔叫人盯着他,別惹出亂子就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這就去辦。”寶菊高興的退了出去。
寶菊剛走,關嬤嬤便端了早膳上來,伺候着顧明樂用下。
“嬤嬤,最近二房,三房,四房,都有些什麼動靜?”
“回小姐,二房那裡是最慘的,白氏被二爺狠狠教訓了一通,聽說現在還下不了牀。二小姐被關在祠堂裡,老祖宗叫人送去的都是些粗茶淡飯,她自是忍受不了的,叫喊了一番,沒人搭理,好像也認了。至於三房和四房,暫時還沒有什麼動靜,安氏對後院的掌管似乎是愈來愈順手了,不過…聽說最近三爺總是到二爺的書房去,不知是在商量什麼國家大事。”
關嬤嬤一一稟報,顧明樂聽到最後一句話,滯了眼光,看樣子顧天淮和顧天暉是在商量什麼了,是在商量對付她的爹爹嗎?不能再等爹爹回來了!想了片刻,吩咐道:“嬤嬤,準備兩份禮物,一份給三房的,一份是外祖父母的,先去三房。”
關嬤嬤有些不明所以,但見顧明樂神情嚴肅,似關係重大,就沒問什麼,直接下去準備了。很快準備好了三房的禮物,跟着顧明樂去了三房大院。
安氏剛剛從老太太那回來,得知顧明樂前來,親自迎了出來,臉上笑開了花。
昨日老太太就吩咐了顧明樂這些日子不必去隱秋院請安了,好好準備女兒節之事,只女兒節一早去一趟就可以了
安氏大概從老太太那裡得知了太子殿下的邀請,殷勤得有些過了頭,不光叫下人準備這樣那樣的,還叫下人把兩位三房小姐都去請了來。
“明燕,明慧見過大堂姐。”顧明燕和顧明慧雖是庶女,但因安氏沒有女兒,所以都教養在安氏名下,舉止還是十分得體的。
顧明樂一聽到安氏要兩位堂妹來時,就明白了安氏的用意,但沒有點明,笑着叫兩位堂妹一起坐下,看向安氏揚眸道:“三嬸嬸,這些日子只在祖母那裡見過三嬸嬸幾面,都來不及說上話,三嬸嬸可別怪明樂不孝呢!”
安氏立即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拉住顧明樂的手笑道:“樂兒這是什麼話,三嬸嬸怎麼會怪樂兒呢,三嬸嬸沒有女兒,一直以來都是拿樂兒當女兒看待的,這些日子三嬸嬸要管顧家後院,忙不過來,忽略了樂兒,還要樂兒不怨三嬸嬸纔是。”
安氏這話是用來親近顧明樂的,但是聽在兩名庶女耳朵裡,卻別有一番滋味,原以爲安氏真哪她們當女兒看待,卻不想還不如長房的親。
顧明樂注意到顧明燕和顧明慧的神情,笑了笑,三房還沒做出什麼過格的事,對付他們還不急,但也不妨先亂了他們的關係。三叔父顧天暉和二叔父顧天淮不同,他是很疼兩位女兒的,女兒出了問題,他的心思自然不能全心放在其它事上了。
安氏尚不自知,繼續和顧明樂說些親近貼己話語,全然把叫來的兩名庶女晾在了一邊,她是別有用心,和顧明樂套了半天熱乎,無非是想顧明樂帶兩名庶女去太子府的參加女兒節。
可惜她的兩名庶女卻不能體會她的用心,終於,衝動些的顧明燕忍不下去了,起身朝安氏行了一禮,語氣不太好的道:“母親,明燕和明慧還要去先生那裡,就不打擾母親和大堂姐了。”她說的先生是顧天暉專門請來的女先生,教導她們琴棋書畫,可見顧天暉對兩名庶女的重視。
安氏的臉色變了變,但想到自家夫君對兩名庶女的疼愛,不好當面說些什麼,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下去吧。”心裡氣了起來,她一心爲這兩名庶女着想,曾想兩人如此蠢笨不知好歹,當着顧明樂的面撫她的面子。
顧明樂靜靜的看着兩位堂妹出去了,再注意了安氏一眼,正好安氏現在對兩名庶女不滿,定會牽扯到疼愛女兒的三叔父,問話也會好問些,輕輕笑道:“三嬸嬸,最近都沒見到三叔父,三叔父一定很忙吧。”
果不其然,安氏脫口就出:“你三叔父能忙什麼,不就是想把兩個女兒嫁進將軍府…”話還沒說完,安氏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三爺說過,這事沒定下之前不能傳出去,免得被有心人聽了去,想着立即轉了話題:“不說你三叔父了,三嬸嬸聽說前個兒那塊空院裡鬧了一出好戲,樂兒是親眼瞧見了,可惜三嬸嬸沒得運氣,沒看到。”
有了安氏前一句脫口而出的話,顧明樂這一趟也就沒白來,沒了不引起安氏懷疑,便順着她的話:“三嬸嬸要忙着管家,自然顧不上那麼多事,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三嬸不必在意。”
安氏倒沒想到顧明樂會這麼說,她是知道白氏母女整日裡就想着法對付顧明樂,前個兒的事只是一聽,她就想透徹了,心裡也不免慶幸起來,這顧明樂當真變了,也不知是以前隱藏得好,還是突然變聰明狠絕了,還好她和白氏走遠了,沒有參與那件事,不然可難保不被顧明樂算計進去。同時又擔憂起來了,三爺的決定是對是錯?她是提醒過三爺的,長房女兒變了,老太太的態度也變了,是不是還要繼續那個計劃?三爺卻絲毫不將顧明樂放在眼裡,只當她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還是個女兒身,翻不起什麼浪花,還說那個計劃一定可以順利進行的。話是這麼說,她卻總有些不安,怕出事。
顧明樂沒有放過安氏精彩轉變着的神情,笑意更深了些:“三嬸嬸,你在想些什麼?”
“啊!”安氏急忙回過神,看向顧明樂,見她神情不變,鬆了口氣道:“沒想什麼,只是聽老祖宗說,樂兒過些日子要去太子府參加女兒節?”暗地裡說了自己一遭,自己也太拿顧明樂這小丫頭當回事了,她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
顧明樂自然是不知道安氏心裡在想些什麼,卻知道一定不是些好事,繼續笑着:“是啊,祖母果然看重三嬸嬸,這樣的事立即告訴三嬸嬸了。”安氏不說太子的請貼只請了她一人,只說她要去太子府參加女兒節,這樣就可以讓她帶上她的兩名庶女一同去了,這算盤打得是響,不過她也不介意,讓安氏的兩名庶女一同去女兒節,利大於害。
“樂兒說笑了,老祖宗是高興樂兒能去太子府參加女兒節,纔到處說道的。”安氏亦笑着,緊接着臉色似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可惜你這兩位堂妹都沒見過世面,若是能跟着你去太子府去見見世面該有多好!”
按理安氏都這樣說了,顧明樂自然要順着說下去,可以帶上兩位堂妹一同去太子府參加女兒節見見世面,可是顧明樂偏不,一來答應得太爽快,難免會讓安氏有所懷疑,畢竟是去太子府這樣的事,任何一位正常的女子都不願帶別的女子去和自己搶風頭的,二來是壞心思的想看看安氏着急,想讓安氏開口求她。
“兩位堂妹都是三嬸嬸親自教導的,怎麼能算沒見過世面,三嬸嬸太過謙虛了。”
安氏聽顧明樂這樣說,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又有幾分氣惱,想着畢竟是她有求於顧明樂,只得做低了姿態:“三嬸嬸自個兒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你這兩位堂妹更不用說了,唉…三嬸嬸有個不請之請,還望樂兒能夠答應。”
安氏已經做低了姿態,顧明樂也有些無趣了,笑道:“三嬸嬸有事吩咐即可。”
“吩咐不敢,三嬸嬸只是希望樂兒能帶你那兩位堂妹去太子府見見世面。”
“原來是這事,三嬸嬸說了,樂兒自當照辦。”
安氏一聽,笑了起來,心想顧明樂還算識趣,又留着顧明樂說了一番好話,顧明樂知道了自己想得到的信息,應付了片刻就告辭了。
直接去了隱秋院,向老太太請了準,去尚書府一趟,便趕去了尚書府。
到秦府裡,顧明樂的外祖父和舅舅都已經下朝回家了,見顧明樂來了,高興得不行,秦老太太更是親自去了廚房,叫人準備飯菜。顧明樂的母親在秦府時,很得二老的疼愛,因此就算顧明樂以前不常來秦府,不親近外家,二老還是十分疼愛她的。
如此熱情親切的對待,倒叫顧明樂有些愧疚了,對於外祖父母,她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前世聽着白氏的教唆,她和秦家並不親近,所以今世也不曾上過心,今天來只是爲了側面打探朝堂上的一些事,但是外祖父母和舅舅的疼愛叫她無所適從。
吃午膳的時候,秦家人因爲顧明樂的到來,都圍在了正廳,每個人對顧明樂都很親近,自然是除了秦雪母女。
賞花宴上的事,秦雪把一切怨恨都推到了顧明樂身上,回秦府後到處嚷嚷是顧明樂在陷害她,可惜並沒有人相信她,就連平日裡最疼愛她的父親,顧明樂的舅舅,也不相信,甚至教訓了她一通,叫她更加怨恨起顧明樂了。
顧明樂不在意這種沒來由的怨恨,飯桌上直接無視了秦雪不斷投來的怨恨,和外祖父母、舅舅舅母相談甚歡。
只是,從外祖父和舅舅那裡打探到的一些事情,倒讓她在意起來了。原來天聖的鄰國天明國,這些日子有異動,爲了打探天明國的企圖,太子舉薦了鳳卿和景墨前往天明國調查,甚至已經決定了,萬一天明國有什麼企圖,就讓威武將軍率軍三十萬攻打天明國,先下手爲強。
怪不得,他沒和她打一聲招呼就匆匆離開了。據她所知,天明國和天聖國不同,天明國的是十分崇尚武術的,他們的人基本都會武功,若是真動起手來,即使是天聖這樣的強國,也未必是天明的對手。他去天明國打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樣的擔憂有些沒頭沒腦,叫顧明樂自己都唬了一跳,隨後又想,畢竟他幫助了她許多,做爲朋友關心擔心他也是應當的,其實這樣的自我寬慰也顯得多餘。
秦家人沒有注意到顧明樂的不對勁,秦夫人提起了太子府上的女兒節,說是到時皇上皇后也會出現,所以京城很多公子小姐都爭想着去參加,但是真正得到太子請帖的人卻並不太多。秦老尚書又囑咐了在場的小輩的一番,在皇家面前要懂禮儀,不可放肆等等。
席間顧明樂舉止優雅,秦老夫人看得滿意,秦老尚書也笑開了顏,直嘆外孫女果真變了,又當着秦家人的面表揚了一番顧明樂,叫小輩們都要學着顧明樂一些,往後要多照顧扶持,等等…
在秦家吃完午膳,又陪外祖父母說了一會話,過了申時,顧明樂纔回安伯府。
這一天下來,顧明樂覺得有些累了,前世自己受白氏教唆,和長輩都不親近,更沒有這樣陪着閒談,現在覺得真是件累事。
小青貼心的爲她揉肩,有些心疼:“小姐這幾日都累壞了吧。”爲了應付二房那些人,還要四處奔波,雖然她不知道主子是爲了什麼在奔波。
顧明樂微微一笑:“還好。”值得就好,前世她就是不懂得這些道道,所以下場纔會那樣悽慘。
關嬤嬤和寶菊準備了清淡營養的晚膳,外面的雨下得很細,綿綿不斷,天也暗得快了。
晚上,顧明樂依舊自己練習着心法,卻總不能靜心,時不時想起那張妖孽臉,不自覺就想着他到天明國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前世,天聖國和天明國似乎也有這樣的形勢,最後好像是不了了之的,只掀了一陣風波,很快歸於平靜,倒是幾年之後,威武將軍被指通天明國叛亂,還扯上了她的爹爹,爹爹被冤致死,孃親傷心而去,自己變得無依無靠,悽慘亡死。
一雙美眸透出濃濃的冷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二房,三房,南陽王府,還有個別相干人等造成的,今世不報此仇,她顧明樂就算白活兩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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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五日過去了,這五日沒有鳳卿的半點消息,顧明樂也因爲女兒節和有關爹爹安伯侯的事忙碌着。
俞叔已經打通了好幾位朝廷官員,有幾位都是按着顧明樂的辦法打通的,讓俞叔怎麼也料想不到,驚訝至今的是當朝丞相大人,竟也叫小主子打通了。
明日就是女兒節,太子府又來人提醒了,衣繡坊的繡娘按日子把一套蘇繡流彩月華金絲裙送來了。
顧明樂剛換上,繡娘就直了眼,繡娘也是衣繡坊上等的繡娘,見過許多形色的姑娘,但對顧明樂還是直眼了,蘇繡流彩月華金絲裙穿在顧明樂身上,散着隱隱的光輝,更是映襯了顧明樂如玉的肌膚,那張美麗的鵝臉已經漸漸展開,眉如柳,眼珠轉動間似盈盈秋水,叫人挪不開眼,整個人就好像被晶瑩包圍了,越看越美,掩了一抹清淡的感覺,更讓人不自覺沉迷。
連關嬤嬤,寶菊和小青三個也是看愣了神,不知不覺中,小主子的臉已經漸漸展開了,結合了老爺的俊雅和夫人的美貌嬌媚,漂亮得竟叫人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繡娘是知道顧明樂明天要去太子府參加女兒節的,以爲顧明樂是要奪得太子殿下的青睞,更覺得這樣的小姐定能吸引太子殿下的,不自覺中對顧明樂多了些恭維和殷勤。
顧明樂並不太喜歡身上的金絲裙,很快換了下來,叫關嬤嬤送了繡娘出去,思慮着明天的女兒節。有昀嫺陪着,倒也不用太擔心軒轅昀拓這位太子殿下,最重要的是皇上和皇后,丞相無意中透露了一則消息,明日皇后會在衆家公子和千金中挑選出一位俊美才子和貌美淑女,分別指給昀華公主和三皇子。
前世,莫凌軒就是因爲得了昀華公主的青睞,成了駙馬爺,所以纔會叫她受盡屈辱,既然今世從來了,她自然不會再叫他得到昀華公主的喜愛了,女兒節上,定要他出盡“風頭”才行!
入夜,顧明樂正在練習心法,玉樂苑裡起了動靜,因爲有了武功,她的視力和聽力都變得十分敏悅,一有不對勁就會察覺到。
沒過多久,寶菊輕輕走了進來,顧明樂已經裝做什麼事也不知道的躺在牀上假寐了。
“小姐…小姐…”
“嗯…?”顧明樂悠悠轉醒,似睡眼朦朧的看向寶菊,練習武功心法這樣的事不知道該怎麼像寶菊她們解釋,索性先瞞了下來。
寶菊見顧明樂醒了,急忙稟報道:“小姐,四房的明菲小姐來了,說有要事告知小姐。”
四房老爺是庶出,平日裡和其它三房沒什麼大的聯繫,顧明菲是庶房中的庶出,平日裡像個隱形人,今夜突然急衝衝的來找主子,叫寶菊也大吃了一驚。
顧明樂愣了愣,她是記得四房有一個叫顧明菲的堂妹,可往日裡好像並沒有什麼接觸,她會有什麼事告知?想了片刻,坐起身子:“請她進來吧。”大晚上的,總不能將一個小姑娘拒之門外。
寶菊應下,出屋了片刻,便引着一名大約十一二歲的清秀小女孩進來了。
正是四房的庶女顧明菲,她的身子很瘦小,見到顧明樂露出一抹膽怯又有些說不清的情緒,懦懦的向顧明樂見了禮。
顧明樂坐在軟椅上,靜靜的打量了一番顧明菲,隨後叫寶菊扶她入座,面露疑惑的開口道:“明菲,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要事嗎?”
“堂姐…是…是…”顧明菲結巴了半天,眼珠子四處轉着,時不時描向一邊的寶菊。
顧明樂愣了愣,意識到她的意思,朝寶菊道:“去給明菲小姐倒杯茶來。”
寶菊自然也懂了,應了聲就出去了。
顧明菲見屋子裡只剩下她和顧明樂了,眼光閃了又閃,在顧明樂淡淡的注視下,似乎是終於鼓起了勇氣,細如蚊聲的道:“堂姐,方纔…方纔明菲聽到了一些事,關係到堂姐…明菲覺得她們會害堂姐,所以…所以來告訴堂姐一聲…”
顧明菲模模糊糊的話叫顧明樂佻起了眉頭,見她的模樣不像是撒謊或有惡意,放柔了神色,輕聲道:“明菲這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明白些,堂姐聽不明白呢。”
“是…是…方纔明菲替母親去老祖宗那裡取東西,聽到…聽到兩個婆子的對話…說明日女兒節要明樂堂姐身敗名裂,翻不了身,還說…還說…這事有貴人撐着,就算露陷了也不必害怕…”
顧明樂猛得斂起了美眸,依舊不動聲色的看着顧明菲,看不出半分蹊蹺之色,應該不是說謊來騙她,可是…白氏母女因爲上次因了元氣,安伯府裡還有誰要這樣害她,還有貴人撐着?!想了片刻,又朝顧明菲輕聲道:“明菲還聽到了什麼?能不能把原話說來給堂姐聽聽?”
“嗯…可以…”顧明菲點點頭,吸了口氣,細細道:“明菲在老祖宗那裡取了東西,走到半路上,聽見有兩個婆子說起堂姐的名字,明菲好奇就躲起來偷聽,聽到一個婆子問另一個婆子:東西準備好了沒有;另一個婆子說都準備好了,還說這次一定要堂姐身敗名裂,翻不了身;過了會她又對開始的婆子說:畢竟堂姐是安伯侯嫡女,尚書的嫡外孫女,要是這事被別人察覺了,她們會不會吃不了兜着走;開始的婆子就說:不用怕,這事有貴人撐着,就算露陷了也不必害怕,還說…還說這貴人是宮裡的什麼人…”
顧明菲一番話下來,臉色都白了起來,可見她也隱約聽明白了一些意思,這樣的事對一個小姑娘聽來說多少是可怕的。
顧明樂靜靜的聽着,美眸漸漸斂下,過了許久,只到顧明菲緊張的眼眶都紅了,方纔開口,淡笑着問道:“明菲爲什麼要將這事告訴堂姐?”
顧明菲好像是愣了愣,隨後低下頭,雙手扭着衣袖輕聲道:“因爲…因爲堂姐救過明菲…明菲不想堂姐出事…”
“堂姐救過明菲…?”顧明樂倒是絲毫記不起她什麼時候救過顧明菲了。
顧明菲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明菲六歲的時候被狗追,是堂姐幫明菲趕走了狗,還給明菲吃了很好吃很好吃的糕點。”眼光真摯,沒有半分虛假之意。
顧明樂歪下腦袋,揉着額頭想了一會,好像是隱隱想起了有那麼一回事,好像是有…那時她應該也是很害怕的,但見小妹妹嚇得哭叫不停,不忍心,就撞着膽替她趕走了那條不知從哪裡來的狗,還給哭得不停的她吃了一些糕點。沒想到她竟記到如今…
再瞧向她現在害怕卻又鼓足了勇氣的樣子,心頓時暖了起來,柔柔笑道:“原來是這樣…謝謝明菲!”
“那堂姐明日不會出事吧?!”顧明菲擡起頭,急切的問道,堂姐救過她,給她好吃的,是除了姨娘唯一對她好的人,所以她不要堂姐出事。
顧明樂伸手輕撫上顧明菲的小腦袋,感動道:“放心,堂姐不會出事的,堂姐先讓人送你回去,明日早上去看你;今晚的事,明菲聽到的對話,明菲來過這裡,都不要對別人說,好嗎?”
顧明菲小眼珠轉了轉,最後認真的點點頭:“好,明菲一定不對別人說!”
“真乖。”顧明樂突然心疼起眼前的小堂妹,這樣瘦弱膽怯,一定是吃了許多苦,吩咐寶菊進來,裝了些糕點塞給她,再叫寶菊親自送她回去,並且不要叫人發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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