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許仙就是意識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
狂風漸起,布幔橫飛,大堂內突然亮起數十道閃電,如銀蛇亂舞,將四周照的一片藍紫。
“這……”許仙下意識的往法海看去,見他依舊是自顧自的吃着齋飯,這才略微安定了一些。
周圍那些客人卻是慌不迭的起身避開,生怕被殃及池魚。
“轟隆隆!”
驚雷疊爆,許仙雖然知道法海不會不管他的,但還是被震得肝膽盡裂,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那兩個道士卻是得勢不饒人,用劍指着許仙,罵罵咧咧的,作勢欲打。
“嗡~”
就在這時,法海身旁立着的禪杖突然發出一聲鏗然長吟。
兩個道士神色齊變,擡頭望向眼前這個老和尚。
法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饒人。”
聲如洪鐘,頃刻間便是壓過了酒樓內所有的喧譁。
兩道士渾身一震:“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怎麼,想要弄清楚貧僧的身份,好找幫手秋後算賬?”法海慢慢站起身來,似笑非笑。
兩個道士耳根一燙,瞪了從地上爬起來的許仙,拂袖而去。
李毅看着法海的表現,暗暗點頭,幾百年不見,這和尚居然已經快要突破到金仙境界了。
卻不知,定光歡喜佛寂滅之後,大日如來便向扶持一位歡喜禪的弟子繼承定光的衣鉢,爲此特意賜下了不少丹藥給定光歡喜佛的徒弟們。
法海自然也得了一枚,可惜在閉關的時候,被小青偷走,若非如此,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成就金仙境界了。
不過這樣一來,因爲盜丹的事情,法海也跟青白二蛇大戰了一場,雖然最後認出了白素貞的身份主動罷手,但在外人看來,雙方卻是因此結下了不小的因果。
爲此,太白金星甚至苦心孤詣的想要放大這次佛道之爭的影響,好爲天庭從中牟利。
“師父,戒色錯了……”許仙有些慚愧的看着法海。
法海只是搖了搖頭,他只是爲了完成李毅的交代才收這許仙爲徒,至於說對方成不成器,可是一點都不在乎,君不見之前那兩百多個弟子都已經化爲塵土了嗎。
許仙只當對方是真的生氣了,心裡一陣忐忑。
便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二狗蛋你個兔崽子,好端端的仁濟堂你不待着,去當什麼和尚,你是吃錯藥了嗎……”太白金星那個氣啊,自己忙死忙活,好不容易纔將那白素貞引到峨眉山,讓對方得到了觀世音的指點。誰知道剛一回來,就是聽說那小牧童的轉世之身出家爲僧了,好懸沒有噴出一口老血來……
因爲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都沒有來得及向許嬌容打聽具體的情況,當時就是運轉紫微斗數推測起來許仙的下落,還好對方並沒有走遠,如今就在這臨安城中。
“二狗蛋?”李毅本來已經被許仙的法號“戒色”給雷的不輕,現在聽說了對方的小名,直接就是將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當然了,最令他感到意外的還是,眼前這個仁濟堂的掌櫃居然是太白金星變得。
法海卻不認識什麼太白金星,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這個實力與他相當的老頭:“阿彌陀佛,這位老施主是?”
“師父,他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藥鋪的老闆~”許仙有些尷尬的道。
“阿彌陀佛,老施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出家乃是戒色自己的選擇,至於你說要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還讓他繼承你的藥鋪,這等紅粉骷髏、身外財物,其實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有道是……”法海可不是李毅這種半吊子的假和尚,各種佛經信手捏來,滔滔不絕的講着。
太白金星有些出離憤怒:“蠱惑人心的老禿驢,滾一邊去……”說着,一股強大的氣勢便是向法海鎮壓了過去。
“來得好!”法海也不怕他,禪杖往地上一插,整個酒樓都在震動。
“掌……掌櫃的,你居然會法術……”許仙目瞪口開的看着和法海打的不分上下的太白金星。
“兔崽子,連師父都不叫了嗎!”太白金星聽了,心中那個恨啊,因爲一直忙着算計白素貞,對於這次佛道之爭的另一位主角法海禪師他還沒有來得及會面,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個跟自己打的不分伯仲的老禿驢居然就是對方。
“妖言惑衆的東西,看本仙如何對付你!”心中暗罵一聲,便是將玉帝派給自己的那兩個神將召喚了出來。
法海頓時就覺壓力倍增。
“亂套了,徹底亂套了~”李毅好奇之下重點推演了一下太白金星,很快就是知道了對方關於白素貞的那些謀劃,但很明顯,這個計劃是要泡湯了。
哈哈一笑,便是跳將出來,衝着法海道:“大師,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着,便是將那兩個神將牽制在了一旁。
許仙看的眼花繚亂,腦子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傻小子,還不明白嗎,這個老頭是妖怪變得,不信你看,這兩個就是他的跟班……”李毅似乎看出了許仙的心思,一邊將那兩個神將鎮壓,一邊指着道。
許仙下意識的看去,就見那兩個神將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狼一豹,駭的往後退了數步。
卻是李毅藉助大龍霸術的力量,直接震懾的這兩個神將現出了他們的本體。
太白金星遠遠的見了,又驚又怒:“許仙,你不要聽他的,那兩個都是天上的神仙!”
這些年玉帝雖然也通過飛昇天劫招募了不少的人族修士加入仙籍,但相對來說,人類的資質比之妖族精怪還是差了一些,所以守護在凌霄寶殿的那些神將,多半都是妖族出身。
許仙哪裡肯信,眼見爲實耳聽爲虛,他現在甚至都有些確信眼前這個教授他醫術的掌櫃也是妖怪變得。
一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成了這妖怪的女婿,他就有些不寒而慄,隱隱的有些開始理解,師父爲什麼會替他取“戒色”這個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