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知道了珍珠竟然做了那麼大的生意,手裡這麼有錢,嫁妝這樣豐厚,甚至拿出了幾十萬來給丈夫。如果不是珍珠講明瞭,是在涿州的碼頭,做洋人的生意,所得利潤,倍十不止,甚至是更多,珍珠也不瞞着她,去年一年的收入,就超過了十萬兩銀子,黃金超過五千兩,各種寶石無數,南洋那邊的翡翠和寶石、水晶、碧璽等更是無數,甚至還有大量的藥材和珍貴的檀香木,黑檀、紫檀、鐵力木和稀少的金絲楠木以及沉香木。洋人的東西也非常的多,珍珠對岳氏說,自己就經常到涿州的碼頭挑選上好的寶石和玉石,然後請了珍寶樓的工匠加工。因爲做生意,珍珠對南邊兩方的商賈都非常的熟悉,所以經常可以得到許多外人得不到的東西,而且價錢還公道,西洋的鐘表、胭脂水粉。除了這些收益,自己家裡留下了大量的好茶,好的瓷器,最精緻、最華麗、最新奇的絲綢錦緞,上好的南方特產,又在涿州買到便宜的人蔘、鹿肉、蟲草和沙俄那邊來的鑽石和祖母綠等寶石。
岳氏是越聽越來勁兒,她算是明白了,大嫂這是告訴她,她有的是銀子,更是能掙來銀子,將來她的船隊回來了,會帶回來更多的財富。她不稀罕秦家的銀子,因爲對於大嫂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岳氏雖然出身官宦世家,祖父、父親、兄長、侄子都在軍中,可以說,武將的家中,是不缺銀子的,她出嫁的時候,就有許多的嫁妝,有古董、珠寶、金銀器皿,鎏金擺件,玉石插屏,還有銅鼎、銅鏡、古籍書畫和三個箱子的首飾。成套的就有六套,雖然不如珍寶樓的極品,但是也是很精緻的,壓箱的銀子更是有兩萬兩。還有兩個莊子。兩個鋪子,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丈夫當官,她也跟着填補不少,每年莊子上的收入都給了丈夫應酬。甚至從公中偷錢出來,陪嫁銀子雖然保住了,但是陪嫁的古董和書畫也拿去送禮了。如今珍珠送來枕頭了,她當然興奮。
兩個人在非常熱絡的氣氛下,大致談的妥當了,讓岳氏的鋪子變成茶莊,賣最好的茶葉,還有各種精美的茶具。要說在大梁賣什麼東西最值錢,那當然是奢侈品了,珍珠答應提供貨源。岳氏答應將珍珠的三弟劉和送到大哥門下當關門弟子,送入軍中,所得的利潤,珍珠得五成,岳氏得四成,岳家得一成,別看這只是一成,估計能抵得上岳家一年的收入。岳氏和珍珠已經達成了共識,造船的事情交給岳氏,岳氏也負責找一匹身強力壯的人手。另外一部分水手也都有岳氏來找,剩下的船上做生意的人,則有珍珠負責,岳氏還有一個姐姐就子蘇州。開了很大的繡莊,能弄來最好最多的繡品,當然,這件事也不能少了在福州那邊管着沿海的老二秦明負責安排港口,裝卸人員和貨物的存放處,韓氏是個火爆脾氣。但是她孃家是南方的,韓氏的母親家,就是蘇杭數得上的富豪,如今當家的是韓氏的母親,家主是她親弟弟,且是韓氏親手帶大的,除了出口金貴的絲綢,但是土布、花布、金銀器皿和金屬器物,還有生活日用品也是出口的必備物品,所以韓氏也可以入一股,這樣,三兄弟都有甜頭,大家高興,珍珠的意思是,要等自己出海的人回來,這樣,一來知道了出海的第一手情報,二來那些人手可是難找的有經驗的人,再有,也可以從他們出售的物品收歡迎程度,來隨時準備、調整裝船的貨物。等人手齊備了,貨物準備好了,三兄弟就一起派人出洋,到時候,岳氏就不用擔心貼補自己的嫁妝了。沒有錢,門面都撐不起來,岳氏可不想兒子們淪落到二流去。
兩個人說的投機,大事已定,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了,中間丫頭還上了點心,非常的精緻,又添了一次竹炭,屋裡很是暖和,岳氏感嘆道,
“大嫂,你可真是想的周到啊!莫非早就料到老太太回來這一招?”
珍珠笑了笑,說道,“我哪裡想的到她會如此,不過是因爲這些都是家裡用慣了的,怕到了這裡,用的不方便,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年後皇上封筆,等有了新的任務或者是任命,如果在年前沒有消息,就要等年後十五過了,那待的時間就長了,這麼長的時間,當然要把東西帶全了。只是沒有想到,竟然用上了。”
岳氏站起身,四處轉了轉了,還進了臥室,看到炕上鋪着的拉什爾毛毯,喜歡的不得了,那棉被拿起來更是輕,屋裡的擺設簡單素雅,但是仔細看來,絕對都不是便宜貨,連珍珠手裡捧着的手爐,那都是鎏金的,花紋精美,就對珍珠說道,“大嫂可真是會享受。”
“掙錢爲了什麼啊?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你這毯子真是好,也是洋人那裡的?還有這被子,這麼輕,是什麼做的?”岳氏驚奇的說道,
珍珠曾經給老太太送過一套羽絨棉衣棉褲的,看來人家根本沒用,不然能不知道這衣服的好處?想到這裡,珍珠說道,“你不知道這被子是用什麼做的?”
岳氏驚訝的問道,“不知道啊!”
“我曾經送了老太太一套羽絨做的棉衣,裡面就是用鴨子的絨毛做的,非常的暖和輕便,比棉花的好多了。”珍珠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卻還是問道,
岳氏有些尷尬,說道,“當初送來的東西,老太太賞人了,有些乾脆當成禮物給送出去別家了,自己一點沒留。”
“上過誰了?”
“廚房的婆子。”
珍珠點頭,那套鴨絨的棉襖用的是細綢子,沒有花紋,是穿在裡面的衣服,自然是賞給了下人,珍珠苦笑,岳氏看了,覺得自己以後得多出點力氣了,大嫂如此推心置腹,給自己這麼大的好處,又暗示大哥會幫自己的丈夫升官,如果沒有表示,那人家憑什麼跟你合夥啊?笑着對珍珠說道,“大嫂,你有了這好東西,可不能小氣,給我也弄一套,被子毯子我都要,棉衣也要啊!對了,我那兩個兒子也不能忘記了。”
珍珠知道,她這是給自己解圍,緩解尷尬,於是說道,“看來你真是開始瞭解我了,我還就是耗子脾氣,願意藏東西,放心,我馬上吩咐下去,明兒就給你送去。”
“那我可等着了啊!哎呀,都這個時候了,也該吃晚飯了,大嫂,不給婆婆敬茶,也可以說成是不算秦家婦,大嫂還是要儘快想個法子纔好。”
“珍珠笑着說道,誰還能大過皇上聖旨?我出了那麼多的銀子幫着皇上做事,在皇上那裡也是掛了名號的,給宮裡的太后、皇后送上的都是厚禮,也是有些交情的,老太太不鬧,算她聰明,要是鬧,正好給那些貴人們還我人情的機會呢!三弟妹放心,你的心意我領了。”
岳氏聽珍珠這樣說,深信不疑,趕緊跟珍珠告辭,順便說了一句,她會幫忙的,人就走了。
岳氏先要回自己的院子,手裡拿着鑰匙呢!一路上,心裡思量着珍珠和她說的話,仔細又想,大哥是嫡子,是族長,又簡在帝心,將來丈夫的前程,那必然是要靠着大哥的,再加上珍珠這個財大氣粗的大嫂,拉着她一起做生意,這明擺着是給自己送銀子啊!沒有自己幫忙,人家的船也造了,也出海了,帶上她和二嫂,爲的是幫襯,相處這一個多時辰,多少也摸到了大嫂的一點脾氣,甚至可以完全的肯定,大嫂根本不是跟她來搶管家權利的,更不在意秦府的那點小財產,也不是她宅斗的對象,大嫂的志向和行事,幾乎已經脫離了後宅的侷限,更不會受人要挾。
回到自己的院子,進了內室,就看到身邊的丫頭和嬤嬤們都在看着那兩個箱子和四個大匣子,岳氏將手裡的鑰匙交給了身邊的丫頭,說道,“去打開吧!看看大夥,這都眼巴巴的看着呢!”
丫頭笑呵呵的接過了鑰匙,將箱子和匣子一一打開,兩個箱子的蓋子一開,衆人一陣驚呼,兩個箱子裡面,其中一個放了流光錦面子的狐狸皮大披風,拿出一件,又是一件,有披風,有斗篷,給三老爺的是一件深棕色的貂皮披風,裡面是同色底子織金妝花緞的料子,帶有風帽,可以兩面穿的,看看這貂皮,皮毛光亮,竟然沒有一絲的雜色,那面料更是考究,顯得威武大氣。再看自己的那件斗篷,棗紅的狐狸皮,色亮毛光,裡子更是難得一見的棗紅主色的流光錦,打開來看,閃閃發亮,如果是在燈光或者是陽光下,那更是光彩奪目,自己還有一件紫貂的披風,也可以喚作大氅,面子是黑底閃緞繡五色牡丹,其中還有金線夾雜,漂亮讓岳氏的眼睛都發酸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的,那也是一人一身的貂皮披風,一個寶藍色的,一個是綠色的。
另外的一個箱子裡,放的是二十四匹織金妝花緞、雲錦、緙絲、繭綢、雙色閃緞、五色錦各兩匹,顏色很正,有四匹的顏色有些深,但是上面的花紋精美,金銀絲線夾雜其中,可以給老人,也可以給男人用。這大嫂,送禮還真是周到,當然了,適合自己穿的料子是最多的,看這衣料,布幅很寬,能比其他的布料多出很多,看這一匹,如此厚實,應該能比以前的多出兩套衣服來。即使是送人,那也是極其體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