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建好之後,晾了一段時間,就開始往裡面裝糧食了,地窖裡很潮溼,建造的時候,珍珠偷着拿出了油氈紙和瀝青來,這次解決了防潮的問題,劉家的人問她,哪裡得來的,珍珠只能說是在涿州的時候,遇到一個洋人,跟他買來的。這樣家人才沒有懷疑,反而是將地窖擴大不少,在裡面存了許多的糧食。
一有空,就會到鎮子或者是涿州城裡買糧食,終於將地窖填滿了,然後就是明面上的倉庫了,這就放的更多了。珍珠知道這些事情,完全是以往父母來看自己,或者是在上輩子在永昌侯府裡面聽說的。
現在村裡的學堂風氣真是大好,所有的孩子都很努力,就是不努力的,回家也會被揍,景然對於這些學生非常嚴格,自己打戒尺還不算,還會去家訪,誰家孩子不好好讀書,肯定會告訴父母,到那個時候,倒黴孩子可真是要倒黴了。
第二年,春天就開始育苗了,家裡人給玉米和大豆等育苗,到珍珠這裡,則是一邊種植新的花卉,另外一方面,則是要了一件大的倉庫,給他的小樹苗育苗,忙活的不行。家裡的幾個孩子都跟着忙活,最小的劉和都知道幫着澆水了。劉和可以說是珍珠帶大的,比上輩子還要親,如今又聰明又壯實,很乖,不過也有淘氣的時候,反正家裡他最小,只要他不禍害這些秧苗,什麼都不是大事。
緊接着,今年又是大旱,水庫的水也不能產生多大的作用了,幸好去年聽了劉老爺子的話,多存糧食,現在糧價一天一個價,所有人都覺得慶幸。然後就是打仗了,朝廷下來又徵糧,幸好大家都有準備。把家裡的玉米交出去,自己吃着粗麪對着土豆還能對付過去。有些人家實在是不夠吃,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正趕上這個時候,他們村的里正死了。大家都很意外,里正才四十多歲,突然就沒了,真是火上加霜了。後來大家一致推選,縣令也是這個意思。讓劉銅錘當了里正,劉銅錘心裡當然也是東西的,但是趕上這個時候,還真是爲難,好多人家都喝粥了,這樣下去,來年春耕都難,等青黃不接的時候,更是沒有糧食了,好在他們家的糧食也是有的。
春種之後。果然好些人家都沒吃的了,都來劉家借糧食,劉家讓珍珠記錄了下來,來年再還,也沒有說利息的事情,村裡人都很感激。今年家裡不卻錢,全都把精力放到了田地裡,家裡的花開的還不好,也是等着到冬天,再賣個好價錢。
這天珍珠有在屋裡繡花。就聽見周氏大吵大嚷的進來了,一進了老爺子的屋裡,跪地就哭,
“爺爺。你可得救救我們家劉安啊!”
“安兒又犯病了?”劉老爺子也很緊張,可是,這病卻總是治不好啊!
“這次犯得可厲害了,眼看就不行了,爺爺,您可得救救他啊!”周氏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珍珠這個時候掀開簾子進了屋,看周氏這個樣子,臉色不好,這又來逼着老爺子了,說道,“不知道嬸子這是打算要多少錢?”
“五百兩,五百兩就夠了,大夫說了,有五百兩銀子,就可以把安兒治好了。”周氏趕忙站了起來,
“安弟弟到底是什麼毛病?又是哪個大夫說的,五百兩銀子包好的?”
“那可是涿州的大藥鋪的掌櫃的說的,你哪裡能知道?”周氏掃了珍珠一眼,
劉老爺子也知道這事兒不靠譜,又一次,就還得有下一次,打開自己的炕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來,裡面放了二十兩銀子和一張地契。推到周氏的面前說道,
“你看看吧!”
周氏趕緊起來,看了一眼銀子,又拿出地契看,要說周氏也是認得幾個字的,但是不多,不過,地契上寫的名字不是珍珠,她卻看出來了。
劉老爺子說道,“你看到了吧?這地契是珍珠繡花的錢掙出來的,地契寫的也是珍珠的名字,你讓我到哪裡給你弄五百兩銀子去?”
周氏趕忙轉頭看向珍珠,拉着珍珠的手說道,“大侄女,嬸子可就這一個兒子。”
“我知道,自己有幾個堂兄弟還能不知道嗎?”
被珍珠噎住了,但還不死心,說道,“珍珠,安兒還小,你忍心看到他小小年紀就去了嗎?五百兩銀子就能救了你弟弟。嬸子求你……”
“嬸子這話都不該說,一個堂兄弟,也不是多親,還讓我賣了嫁妝田給他買藥?上次不就是把我賣了給他買藥嗎?怎麼?還不夠?”
周氏這個時候也不管那些了,說道,“都是那狠心的牙婆,再說了,你如今不是回來了嗎?那大夫說了,安兒……”、
“嬸子還是少囉嗦吧!涿州我是經常去的,什麼藥店不知道,哪個有名的大夫不認識啊?我娘就是請了那邊的大夫看的病,你說說,是哪個大夫?說出來,我把人請來,看看有沒有能包好的藥,我們賣房子賣地賣兒女的,要是還不好,非得告他個欺詐不可!”
“是……保和堂的劉大夫。”
“嬸子沒記錯?”
“咕~~是,沒記錯。”周氏這個時候,也只能堅持下去了,
珍珠哼道,“整個涿州城,兩家大藥鋪,三家小藥鋪,就沒有一個叫保和堂的,你這保和堂是哪裡的?”
周氏見謊言揭穿了,索性放開了說道,“是個遊醫,他有方子,說是可以治好……”
“那就簽字畫押,如果治不好,就告他。走,叫上我爹,咱們看看這個神奇的遊醫,到底是不是有本事的。”
“哎呀,可別去,這遊醫的派頭可大了,要是惹惱了他,不救我的安兒,可怎麼辦?”
珍珠哼了一聲,“就來了這麼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騙子,就要太爺爺五百兩銀子,你看到了,太爺爺可沒有五百兩,你有本事,找別人去,賣我一次還不夠,如今又惦記上我的嫁妝田了嗎?”
這邊屋裡一吵,很快就吸引來許多的人,對於劉家的舊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周氏又來逼着老爺子,還是在買了後山之後,這很難不讓人多想了。劉銅錘和方氏也回來了,見了周氏,聽了珍珠三言兩語說明白了,就跟周氏大吵起來,更是把周氏給推出去了。周氏坐在大門口拍地大哭,可是沒有人理會她。都知道他們家的事,再說如今劉銅錘是里正,誰樂意得罪呢?還有,老爺子有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大家都清楚,劉家是如何發家的,也沒有瞞着衆人。如今來這一套,不是明擺着,要錢而已。當然,也有人說劉家發財了,卻不管孫子。
珍珠的心裡也在想這件事情,她雖然知道劉安會早夭,但是,看着一個你曾經見過的人,還是你的堂兄弟就這麼死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劉銅錘夫婦也是這樣想的。可惜,他們的這種想法馬上被打破了,劉達帶着金氏,還有兒子劉同鎖跟周氏,一起來劉家鬧了,這次不是針對劉老爺子,反而是罵起了劉銅錘和方氏。
方氏那暴脾氣,還能忍住這個,管她是婆婆還是公公,拿着擀麪杖就衝出來打。珍珠三拳兩腳將幾個人都打趴下了,直接對着劉銅錘說道,
“爹,咱們家都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定是我親奶奶在地下過的不安穩,有冤屈!到死了都沒有入了祖墳,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的。爹!是我親奶奶在夢裡告訴我,前年會發大水,去年會幹旱的,昨天又來了,可只是哭,說是賄賂了鬼差,纔得到了兩個消息,如今還是沒有達成願望呢!嗚嗚……”
劉銅錘一聽,熱血沸騰,眼眶都紅了,對着面前的四個人說道,“你們等着,我現在就去縣衙告狀。”
一聽這話,大家都來勁兒了,劉達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金色那是堅決不讓去的,劉同鎖因爲不知道內情,但是金氏不同意的事情,必然有原因,現在就得幫親不幫理。都拉着劉銅錘,可惜,越是拉着,劉銅錘就越是要去。
後來村裡的老人們都來了,都說劉家現在和過去不同了,鬧出什麼事情來都是大事,如果朝廷怪罪就不好了。劉銅錘可是個混不吝的,這麼多年都被壓着,如今聽說生母不得安息,再加上生母確實沒有葬到祖墳裡,想到這裡,就更難過了。
幾個有身份的老人,加上當年在場的一些人聚集在一起,將門一關,不讓外人聽見,這就是打算胳膊折在袖子裡的意思了。
珍珠很好奇,但是想到引來了父親的熊熊怒火,一下子收拾了金氏和劉同鎖一家,那可就是大好事了。在方氏還沒有進去之前,珍珠就偷偷告訴她了,這次一定要成功,關鍵時刻,就趕緊哭哭親婆婆,如果哭不出來,就想想五百兩銀子吧!這總能哭出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