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也許是這一次睡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現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她反而半點睡意也沒有。乾脆在牀上坐着打座。想着醒來時爹爹說的話。
“女兒呀,這次真得好好謝謝德雲郡主。是她在坐船遊湖時,發現了飄浮在湖面上的你,讓人將你救了,然後又把你帶回了住處,還給你請了太醫。如果沒有她,你這條命啊,能不能保護還很難說啊。”
德雲郡主?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好吧。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救過自己。明明就是自己帶着周姐姐一道遊的,要說救,自己倒還真是周姐姐的救命恩人。可惜的是,因爲力竭沒能堅持到最後。最後,印象中好像是明遙趕來射殺了那個壞人,救了自己和周姐姐。
說到明遙,她心裡就覺得這甜滋滋。她依稀的記憶,自己最後因精疲力盡閉上眼昏睡過去之前,見到的人就是明遙。而爹爹卻說是德雲郡主救了她,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奧妙不成?
正想得出神,一個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聲音響起。
“錦兒,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呼,嚇了一跳,雲錦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口。不過,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而且還在這個時候?
雲錦擡起頭,一張俊美無比的笑臉,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因爲太近了,竟然連他臉上那細微的絨毛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這廝臉上的皮膚真好啊,白皙滑潤無比不說,竟然還沒有一絲瑕疵。嗯,眉眼也生得極好。劍眉斜飛入鬢,那雙眼眸深遂幽藍如深夜裡的大海。高挺的鼻樑下方,是厚薄適中卻緊抿着的點絳脣。
唉,一個男子竟然生得如此美貌,還讓這世間的女子怎麼活啊?真是個妖孽!雲錦心中憤憤不平,暗自腹誹。
“錦兒,看了那麼久,不知我這張臉是否還能令你滿意?”說完,還自戀地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明遙這不要臉的問話,頓時讓紅暈在雲錦臉上,頸脖上迅速渲染開了。杏眼一睜,小聲地嬌叱道。
“誰要看你了?你還要臉不?”
說罷,把頭偏向了一邊,又無意識地嘀咕道:“一個男人生得這麼美幹什麼,簡直就是妖孽。”
明遙受了罵,並不生氣反而心花怒放。笑眯眯的瞧着眼前這個惱羞成怒的美少女。臉上的溫柔和寵溺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雲錦罵完之後,心裡本來還有些心虛。這可是尊貴無比的皇子呵,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是自己的爹爹,堂堂的正一品官員。見着他時,都得必恭必敬地躹躬行禮的。可剛剛自己竟然一時脫口而出罵了他,萬一他要是氣惱了,不會去問責爹爹吧?
“怎麼了?錦兒突然不說話了,難道你的小舌頭被貓給吃了?”一聲戲謔響起,然後便聽道某人吃吃的笑聲。
雲錦聽到這廝愉悅的笑聲,知道眼前這位爺並未生氣,反而冒似還很開心,心裡長吁了一口氣。這纔想起眼前這奇怪的狀況來。
“殿下,您怎麼進來了?這深夜時來大臣家拜訪,幾乎並沒有這樣的先例吧?”想當然耳,自家老爹怎麼可能會讓廝深更半夜進到自家寶貝女兒閨房中,莫非這人做粱上君子?
“呵呵,小錦兒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慶興侯爺若是知道,此時我在他寶貝女兒閨房裡。馬上就會提着他那把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大刀趕過來。到那時我命休矣!我腦子進水了纔會這種時候去拜訪他。”
“那殿下這次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翻牆進來的,話來你們慶興侯府的防護真得很厲害,我都在外邊呆了半個時辰才找到機會翻牆溜進來的。”
那一臉的得瑟樣,怎麼那麼欠揍呢?話說,一個堂堂的皇子殿下,半夜三更的不睡覺,翻牆進入大臣府上後院,算是怎麼一回事?說出去丟臉不,還得瑟?
真正是腦子有病!
但這句話雲錦還沒膽量說出來。不過,這廝大半夜的翻牆溜入女兒家閨房裡。東扯西拉了半天,也沒見從哪張嘴裡說出一件正經事來。大哥,你到底幹嘛來的?
實在忍不住了,雲錦把這個問題拋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而明揚則彷彿像在看白癡似地看着她,久久地才長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說道。
“傻丫頭,我這麼晚來還能有別的事嗎?當然是來看你啊。今個兒白天聽說你醒過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要不是白天人多,衆目睽睽之下堂而皇子的來府上拜訪。而我又是一個男人,你認爲你爹會讓我見到你嗎?”
怎麼可能?不把你打出去就不錯了!而且還會連累到我。就自家老爹那一蹦三丈高的火爆脾氣。想想還是算了吧。
“可沒能見到你,光聽人彙報我又怎麼能安下心來。前兩日慶興侯爺一直守在這,我根本沒找到機會潛進來。好不容易丫頭你今天醒過來了,慶興侯爺也能放心地回自己院子裡好好休息了。我這纔有機會翻牆溜了進來。”
那一臉的委屈模樣,不禁讓雲錦笑得前俯後仰的。
笑着,笑着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啊。自己剛纔笑得如此大聲,守夜的丫環婆子們竟然半點也沒有反應?也沒有誰過來瞧一瞧,問一問?
莫不是這傢伙做了什麼手腳?
明遙見面前的丫頭突然一臉戒備的望着他。覺得有些詫異,稍稍思考一下便恍然明白過來。這丫頭真是後知後覺的可以,過了這麼久纔想到這一茬。
“噢,放心。我只是將你院子裡守夜的丫環婆子們迷暈了,用不了三個時辰她們自己會醒過來的。”
聽到自己院子裡的人沒事,雲錦這才放鬆下來。倏然想起自家爹爹所說的話,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聽爹爹說起過,是德雲郡主親自派人送我回來的。當時不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