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狀況危急,焰族人來襲,還有人要殺東方朔,衆人見了頗爲驚奇,東方朔是誰?他只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孤兒,爲什麼那個小兵要殺他?至於他們遇上焰族人並不稀奇,前兩日就遇到過,只是那一撥人匆匆離去,沒有照面,那麼現在他們又是如何知道,該守在這兒狙擊他們?有細作?是那個試圖趁亂殺他的小兵?還是另有其人?
慕越知道上次山神廟中,追擊大哥他們的人,就有八皇子和十皇子,現在又出現十皇子的信物,她神色複雜的看了東方朔一眼,但現在時機不對,什麼都不能問。
焰族的人箭術真的不錯,威嚇的箭雨攻勢之後,不時零星的攻擊都收到不錯的成績,大周這方接連有數個軍士中箭,眼前己方軍士不斷掛彩,東方朔衡量了下,決定不能坐以待斃,與慕越小聲商議了下,便各自對自己的部屬們下達命令。
他們現在是屈劣勢,一直守在這兒,一不知對方人有多少,二不曉焰族會不會增援,只有儘快拿下對方,否則他們就只有死在這裡的份了。關荷心想慕越應戰的經驗不足,所以想讓自己代她上陣,東方朔卻想,若慕越也真如自己一樣,那麼她的作戰經驗只會比自己多。
在他的支持下,慕越的部屬便兩人成一小隊,互相掩護的撤往後方,東方朔帶走自己一半的人№一半交給副手,由他和關荷兩人指揮留在原地的軍士,而他們退到後方再繞到焰族人的後方去。
焰族這邊領頭的艾哈大爺的三子艾永,他站在枝椏上,遠眺着大周的那隊人,當然。也看見慕越她們的行動,他身邊的着青衣的高壯漢子眼見他放任他們逃走,不禁急道。“艾永三爺,咱們不動手滅了他們?”
“那有什麼好玩的?”艾永三爺丟過去不悅的眼神,“就讓他們逃。爺待會兒再好好收拾他們。”
他朝另一棵樹上的一名漢子擺了擺手,那人有些詫異,但隨即會意,對那些弓箭手示意,讓他們悠着點。
一個弓箭手納悶的問:“艾永三爺幹麼不讓我們一舉拿下那些人?”
“誰知道!”他身邊的人正專注瞄準目標,待他射出那箭,看到對方狼狽撲倒避開後§角得意的笑了。“不過,這樣逗着玩,似乎還蠻好玩的啊!哈哈哈哈……”
問話的弓箭手見狀便也跟着射了一箭,看到對方驚魂未定狼狽的樣子,也覺得好玩起來。“有意思。”
關荷她們的人憋着氣,時不時的還擊一下,也射對方几箭,但他們的箭術不比焰族人,而且他們有些箭是高臨下射擊,她們要反擊卻臂力不足。箭矢軟軟的射落在他們腳邊的泥地裡,沒傷到人,反惹得焰族人嘲弄的嗤笑。
他們笑得很大聲,也就忽略了他們身後的聲響,直到篤地一聲,艾永三爺身邊的漢子後背中了一箭,人立時直挺挺的從樹上栽倒。艾永三爺聽聞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響,連忙側身欲閃,那箭堪堪擦過他的上臂,他還沒穩住自己,下一箭又到。他驚恐的瞪大眼直覺的仰頭,這一箭刷過他的臉,他清楚的看到箭矢上刻着大週二字,腳下一滑,人就要掉下樹椏,幸得站在另一枝椏上的人抖過長鞭捲住他的腳,把他拉了過去。
才把人拉上來,這枝椏興許是站太多人了,發出霹啪清脆的斷裂聲,衆人紛紛掏出隨身長鞭,甩向鄰近的樹枝。
原本朝前射箭的弓箭手也掉轉頭,朝後射擊不知何時摸到他們身後的敵人,但是他們早在大聲嘲笑那些大周人時,露了自己藏身之處,原本佔優勢的他們,竟腹背受敵狼狽不堪,更可恨的是,他們以爲很弱的那些人,然是騙人的!
大周人好奸詐啊!
當他們一個接一個,中箭跌下樹來,落入已候在樹下的敵人手中時,不禁狂喊着。
關荷看着大夥將他們綁縛起來,有人嘴巴不乾淨的亂叫着,她上前狠甩了那人一巴掌,“怎麼?只許你們用細作,把我們當耗子耍,就不許我們反擊,也把你們當笨蛋耍?”
關荷掌力練得不錯,一掌下去,那漢子的臉頰立刻紅了,其他人見狀便嘻嘻哈哈的胡扯着,打是情罵是愛,小姑娘看上你了云云的渾帳話來,關荷氣的臉都紅了,慕越原是與東方朔在檢視那個艾永三爺的,看到動靜便走了過去,那些焰族的男人看到慕越,見她衣裝似比關荷階級高,幾個人交換了一眼,愈發的口無遮攔的亂說一通。
一旁的軍士們看着惱恨不已,恨不得剜了他們,慕越靜靜的看了他們良久,看得他們底氣不足紛紛噤聲,慕越對一個小兵低語幾句,那小兵聽了躍躍欲試,然後他上前脫下其中一人的鞋,示意其他人幫忙,抓住那個俘虜,將鞋塞入那人不斷叫囂的嘴巴。
“既然你的臭嘴這麼臭,想來不介意咬着你自己的臭鞋吧?留着他們的小命,他們想激怒我,讓我們一刀了結他們求個痛快,我們就反其道而行吧!”慕越想起那幾個被焰族人殺害的女兵。
爲了保護那些女兵的名聲,但竇營中的女兵們都知曉詳情,竇將軍主張她們應該知道她們的姐妹們是如何被人殺害的,同謀的傅蘭因小事記仇,殘害自家姐妹,要大家謹記教訓,萬不可因私而忘公。
女兵們與慕越一樣,都想起了慘死在焰族人手裡的姐妹們,一個個殺氣騰騰的往那幾個焰族人走去,他們見狀拚命的掙扎想逃,女兵們刀起刀落,重創他們的雙手,沒一會兒功夫就震懾了他們,她們是女人?
“既然你們大方送上門來,我們當然要好好的款待你們。”慕越小手一揮,軍士們脫下那些人的鞋塞回他們的嘴裡,然後將自家傷兵弄上馬,讓焰族這些人跟在馬後跑,唯一的特例是艾永三爺,他手腳被縛趴在馬上,由東方朔的副手親自押着。
他們回到石豹崖時,藍慕攸看到他們的收穫嚇了一大跳,嚴明翠分派下去,將這些人押回大營去。
“那我爹他們呢?”慕越滿眼的不甘與憂心,黃嫺淑看着心中頗爲不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不能在此地繼續耽擱下去。”
慕越咬着下脣強忍着淚,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黃嫺淑緊抿着脣道:“若是可以,我也想留在這裡繼續找他們,但是竇將軍有令,我們得依令行事。”
一隻手搭上慕越的肩頭,慕越別過頭去,見是六哥,她終忍不住撲入他懷中掩面輕泣。“我們耗在這裡近一個月了,他們若真出了事,一定會留下些痕跡來,既然都沒有半點蛛絲馬跡,那他們必然無事纔對。”
藍慕攸開解着妹妹,也在試圖說服自己,黃嫺淑硬扯出個笑容來安撫他們,只是大家還是提不起勁來。
翌日他們便開拔赴前衛支持,艾永三爺和他的部下們被關在馬車裡,他們雙手被廢,手腳被縛,嘴裡的臭鞋還是塞着,艾永三爺氣瘋了,幾次欲撞看守的士兵們出氣,卻反被人以刀柄狠敲腦袋而昏過去,每次悠悠醒轉又再來一次,搞得看守的士兵們不勝其煩,最後乾脆看他有點動靜,便直接敲昏他了事,他的部下們見狀老實極了,艾永三爺是艾哈大爺現存的兒子裡最大的,最有可能接他的位置,被俘了不伺機計劃逃脫,或是試圖跟大周人談條件什麼的,做什麼都好啊!他偏偏做了最笨的事。
撞死個守衛有個屁用啊!更何況根本撞不死人,腦袋還捱了好幾下,眼看着他們離焰族的勢力範圍越來越遠,一旦進入前衛的警備範圍,族裡的人就算想來營救也難了。
看守這一車的士兵們也覺得此人行爲實在詭異,於是便上報到嚴明翠那裡去,嚴明翠沉吟半晌,去找黃嫺淑說此事,東方朔、慕越兄妹和關荷等人正在黃嫺淑坐的馬車裡商議事情,見到她來,黃嫺淑讓關荷出去替嚴明翠巡視。
嚴明翠見狀情知有事,便坐到慕越身邊問:“有事?”
“焰族的人遠遠的跟在後頭。”黃嫺淑將東方朔遇刺,那人身上懷有十皇子信物的事與她說,嚴明翠聞言想了下問:“你們是怕還有細作?”
衆人點頭。“那個艾永三爺做這麼明顯的動作,看守的人只怕都專注在他身上,而忽略了他的那幾個部下的動作。”東方朔若有所思的道。
“你不是孤兒對吧?”嚴明翠忽地開口問。
“不算,我父親還健在,庶母數人。”東方朔心不在焉的回答。
嚴明翠眼睛陡亮:“你就是十二……”慕越伸手捂了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黃嫺淑見狀不由輕嘆一聲。“難怪有人要刺殺你!”
東方朔朝慕越微笑,慕越將手放下來,扭着衣角道:“我沒說。”
“不礙事,也差不多了。”一旦孝期過了,他們兩個的婚事就要公開。
藍慕攸道:“我們要小心戒備,焰族人定會來營救他們。”
黃嫺淑點頭,衆人商議着了小半個時辰後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