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慶被守在穆柯轅營帳外的將士們拖出去以後,冥靖和穆柯轅便風風火火的想着帶人去郊的那個廢棄的土地廟,卻聽到營帳內穆柯轅的臥室內傳出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誰躲在那裡,趕緊給本將軍滾出來”
與冥靖對視了一眼,穆柯轅渾身細胞都緊張起來了,該不會剛剛自己和冥靖那麼辛苦套葉三慶的話都被別人探聽到了手中不知覺的握着腰間的那柄長劍,移開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走去。
“再不出來就別怪我刀劍不長眼了。”看着那個方向一點反應都沒有,穆柯轅將長劍從劍柄裡抽了出來就朝着那個角落裡奔去,直到他都要用劍抵着那團黑影的時候,才終於有人的聲音迴響在空氣中。
“阿瑪,是我,是我們啦”穆伯韜的聲音從角落裡竄了出來,聽清了是他的聲音穆柯轅才趕忙收了手中的長劍,走過去一把將躲在那裡的穆伯韜和穆婉蕁給拽了出來。
“你們”盯着一臉慌張的穆伯韜和穆婉蕁,穆柯轅滿臉的憤怒,這可是他的大將軍的營帳,在整個軍營裡,若是平時有人膽敢潛伏進他的營帳並偷聽的話,早就被穆柯轅一劍擊殺,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不知道輕重緩急。
“對不起,阿瑪,本來我和妹妹只是說想來給你們一個驚喜的。”看着穆柯轅憤怒的鐵青的臉,穆伯韜趕緊拉着穆婉蕁低着頭道歉。
“只有驚沒有喜。若是剛剛你不知聲的話,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劍下亡魂了。”
穆柯轅說着這話的時候,滿腔怒火。
“好在阿瑪身手好,及時收住了長劍,嘻嘻”穆伯韜竄到穆柯轅的旁邊嬉笑着撒嬌,穆柯轅卻是一把甩開了他抓住自己的手腕。
“胡鬧,你們知道軍營是什麼地方麼,竟然還敢這樣子去胡鬧,今天若是換了冥靖是別人在場,恐怕阿瑪就不得不處置你們兩個了。”
將長劍從新收回了劍柄裡。穆柯轅仍由心有餘悸。剛剛被弄的一身緊張的情緒到現在都還沒有緩和過來。
“嘻嘻,所以說我和妹妹與運氣好,好在是冥靖在這兒,是吧”
穆伯韜衝着穆柯轅和冥靖嬉笑着。又回過頭看着穆婉蕁點了點頭。
“所以說剛剛我們跟葉三慶的對話你們全部都聽到了”看着穆婉蕁和穆伯韜。冥靖皺緊了眉頭。
“那當然。你不知道我剛剛聽得有多氣憤,那種混蛋貪官我最討厭了,害了那麼多的百姓。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跑出來揍他一頓了,若是穆婉蕁不拉住我的話,那個葉三慶現在已經被我揍成了大豬頭了。”
接着冥靖的話,穆伯韜興奮的嚷嚷,左勾拳右勾拳的還不停的在比劃,只是他不知道,整個營帳中除了他一個人那麼興奮,其它的三個人都皺緊了眉頭痛。
穆伯韜這個笨蛋,偷聽已經犯了大錯了,竟然還能這麼樂此不彼的講自己的感受,天吶,以後不要說我是這個笨蛋的妹妹好不好啊
穆婉蕁皺緊了眉看着穆伯韜,他這一興奮連帶着把自己都給出賣了,本來自己是想要說隔得太遠沒有聽到的,而穆伯韜這個笨蛋竟然不打自招興奮的全部都給講出來了,弄的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低了好多。
“呵呵呵呵,那個,就只有哥哥他自己聽到了,呵呵,我沒聽清”穆婉蕁滿臉尷尬的笑,想要矇混過關,結果被穆伯韜一句話又給頂了回去。
“哪有啊,你明明聽到比我還要清楚,還不斷的跟我一起在那裡咒罵葉三慶呢。”
一羣黑色的烏鴉從半空飛過,穆婉蕁盯着穆伯韜,簡直想要走上去雙手掐着他的脖子讓他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聽到了”盯着穆婉蕁和穆伯韜,冥靖撇了撇嘴,眉頭倒是皺的沒有剛剛那麼厲害了,只是可憐了穆柯轅,一直鐵青的臉就沒有緩和過來。
“這件事情你們聽到就好,要是敢拿出去亂講,不管你們是不是我的兒女都一律軍法處置。”
瞪着穆婉蕁和穆伯韜,穆柯轅一臉嚴肅,這可不是他在開玩笑,事關重大也玩笑不得,如果可以的話,穆柯轅簡直想要把穆婉蕁和穆伯韜剛剛的記憶全部抹去,他們還小,穆柯轅一直都在故意的將他們與這些事情隔離,就是怕有一天因爲這些事情而傷害了他們,可是他日防夜防就是沒有防到這一點兒,他們竟然自己會來偷聽,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遵命,將軍,小的保證打死都不會說出去,一定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絕對不跟任何人提起。”穆伯韜雙腳立正,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對着穆柯轅保證着。
穆柯轅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聽都已經聽到了能有什麼辦法啊。
“好了,你們兩個乖乖的給我回自己的營帳裡去,我要跟冥靖辦事去了。”穆柯轅說着便朝着冥靖走去。
“阿瑪”看着穆柯轅和冥靖,一直有些沉默的穆婉蕁終於對着穆柯轅的背影叫喊到。
“怎麼了”回過頭看着穆婉蕁,穆柯轅一臉狐疑。
“你們現在是要派人一起去郊的土地廟找那批物資麼”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出口,穆婉蕁看了看穆柯轅又看了看冥靖,眼眸中滿是猶豫。
“是啊,得儘快將那批物資找回來,才能夠慢慢查出這背後所有的事情。”
看着穆婉蕁一臉的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穆柯轅心裡也有些猶豫起來。
“阿瑪,我看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的這麼簡單,一切還是要小心爲主。”穆婉蕁心口悶着一口氣,總覺得整件事情似乎太過順利了,那個葉三慶看起來雖然蠢,可是一件太順利的事情總會讓穆婉蕁覺得有些心慌,再加上這個時間,跟上一世穆家被滿門抄斬的時間太不謀而合了。
“蕁兒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看着穆婉蕁,冥靖走到了她的身邊認真的看着她。
“我只是覺得整件事情都太過順利了,這麼簡單的就知道了物資的所在地,我就是怕這件事情會是個被誰設下的陰謀,首先是朝廷派送過來的救災物資不翼而飛了,而朝廷到現在卻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就是我們來這裡支援抗災,整件事情看起來順其自然,可是我總覺得像是有人故意安排。”
穆婉蕁一邊說着話,一邊在原地打着圈子轉着步,事情越是這樣去分析就越是覺得詭異。
“還有那個葉三慶,我總覺得他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蠢。你們想啊,一個能夠連任那麼多年的知府,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很多場面見得也並不算少,像這種酒局,一個人被灌醉了套話的他怎麼可能連一點兒防備之心都有再加上他說的他背後的靠山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既然有這麼一個靠山,我相信那個幕後的紅人也並不是一個傻子,讓葉三慶知道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任意放縱了他,這不是搬起磚頭砸自己的腳麼,一旦有事,他自己不就被供出來了麼”
冥靖和穆柯轅聽着穆婉蕁的分析,突然有些糾結起來,聽着她的這些分析,他們也開始覺得事情還真的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這不就是被人給下了一個套麼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蕁兒,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我一直都弄不明白,若真是像你說的這樣,那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辛辛苦苦的將物資給藏了起來,又故意派葉三慶出來告訴我們藏物資的地點,那不就等於白忙一場”
看着穆婉蕁又看了看冥靖,穆柯轅怎麼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穆婉蕁心中有好多話想要說,可是終究又什麼都說不出,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樣,那她一定要竭盡全力去挽救整件事情,所有的事都是衝着穆柯轅來的,她不能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不好,葉三慶,趕快,趕快去大牢裡看葉三慶”想到這裡,穆婉蕁突然想起了葉三慶這個最重要的人證,如果葉三慶只是一個用來告密的棋子,那在這場陰謀中,爲了要陷穆柯轅與死地,那這個重要的人證對那個幕後紅人來說怎麼都留不得。
被穆婉蕁的聲音驚倒,所有人都趕緊朝着大牢的方向跑去,可惜剛剛纔跑到門口,所有的事情便已經都來不及了。
看守大牢的兩名侍衛已經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了,朝着壓制葉三慶的大牢中走去,穆婉蕁他們都繃緊了神經,可是不想看到的畫面終究還是赫然出現在眼前,葉三慶被人用利箭直接刺穿了胸口,整個人都被那把劍釘在了牆上,畫面很悽慘。
“我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看着被人釘在牆上一臉痛苦的葉三慶,穆婉蕁滿臉遺憾,他不過就是所有事情中的一個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