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的過去,沒有了祁巧兒和老夫人添麻煩,葉櫻的身子也是一天天的好起來。
這些日子她過的格外順心。
可這如意久了,似乎老天爺就偏要讓她不那麼開心一般,就又送了個麻煩過來。
丫鬟跑進門,見葉櫻在繡着東西,還是小心的走過來,說道:“夫人,那位蘭姨又來了,在府門前叫嚷着要見您。”
又來了?
葉櫻皺了皺眉,緩緩道:“去請吧,再去備一些吃的,最起碼錶面功夫,我們一定要做足。”
“是。”
丫鬟應了一聲就去了。
葉櫻在換了一聲衣裳之後,就去了客堂。
此時蘭姨已經在裡面坐着。
她現在倒是大不一樣了。
此前她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油頭糙面的,但現在一看,顯然是打理過了的,穿着錦緞衣裳,頭上還插着鮮紅的珠花,臉上似乎都撲了一層粉。
只不過這外在換了,內裡還是那個模樣。
她盤着腿,不顧形象的吃着東西,狼吞虎嚥的模樣,彷彿幾輩子沒見到吃的一般,衣服上也滿是褶皺,窩窩囊囊的。
葉櫻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就坐到了主位上。
她看着蘭姨那吃東西的勁頭,沒有說話,讓丫鬟取了書來自己看着解悶。
蘭姨吃了一陣,似乎是才發現葉櫻過來,就用袖子抹着嘴說道:“我今天來也沒別的什麼事,就是你給我們的那一百兩,我已經都用光了,你再給我一點。”
一百兩,這纔多久,就全都用沒了?
她是吃錢還是用錢。
葉櫻淡淡道:“當時蘭姨就只說要這一百兩,可沒有說過用完了會再跟我要。”
“那我現在不是說了嗎?”蘭姨睨着她,頤指氣使的模樣,“趕緊給錢,我還等着回家辦宴呢?”
“辦宴?”
“可不,你弟弟娶了個漂亮媳婦,我們打算請全村子的人熱鬧熱鬧,現在我們家和以前不同了,他們知道我們有了錢,就各個巴結着,我能不請人家吃頓好的嗎?”
蘭姨理所當然的說着,神情還有幾分自得,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一般。
葉櫻也總算是知道這錢去哪裡了。
看來都是被她這樣撐面子揮霍了。
而且她記得她那所謂的弟弟以前是娶了親的,不過那家女兒是村人窮戶,想來是被蘭姨給嫌棄,讓自己兒子休了又娶了好的。
這人也真是夠現實的。
還不等葉櫻開口,蘭姨就又說道:“對了,束脩你也再給我準備一份。”
葉櫻眼皮微微一跳,“束脩又是什麼情況?”
“被他爹賣了賭錢去了。”蘭姨大大咧咧的說着,“我打算等中秋讓你弟弟入學,可這束脩沒了,總得再找你要不是?”
葉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厚顏無恥的言論,不由得嗤笑一聲,“抱歉蘭姨,那束脩是老夫人給你的,既然你已經賣掉了,自然不會有第二份,一百兩也不會有。”
這個人還真是夠厚臉皮的,一開始上門還會套交情,現在都是直接一副命令人的口吻來拿銀子了。
果然,就聽到葉櫻這話之後,蘭姨臉色立馬就變了。
她扔下手裡的吃着,拍着桌子喊道:“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葉櫻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葉櫻乾脆道:“那我就再說一遍,你聽好了,我不可能再給你任何東西。”
“看來你真的是欠打了。”
蘭姨擼起了袖子,就要衝上來。
葉櫻坐在椅子上沒有用,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蘭姨不過是朝前邁了一步,就被兩個侍衛給死死按在地上。
“膽敢對夫人行兇,以下犯上,實在可惡。”
丫鬟在她面前啐了一口,“告訴你,憑你今天的行爲,就是把你當刺客直接處死都是應該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狠厲的說了一句,她得了葉櫻的眼神示意,對兩個侍衛說道:“把這個刁蠻的婦人拉出去,以後都不許再放進來了。”
蘭姨在一開始慌了之後,就又惱怒的罵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這個死丫頭竟然敢這樣對待她。
村子裡的宴席還等着她拿錢呢,要是拿不出錢來,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咬着牙恨恨看着個將軍府,蘭姨便轉過了身,自言自語道:“敢這樣對我,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離開將軍府之後,她就故技重施,再次散播葉櫻對她不孝順的話,可是此前她是什麼德行的人,大傢伙都看見了。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葉櫻給了她一百兩。
可是這才幾天,她就又跑過來鬧了,任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蘭姨見此次竟然沒有效果,不由得十分詫異,又很是惱怒,覺得這都是葉櫻暗中搗的鬼。
她隨意在街上走着,不斷想着辦法。
走到衙門前,她忽然頓住,眼中閃過一抹光。
對啊,她可以告葉櫻啊。
怎麼早沒有想到這個主意。
蘭姨當即就上前鳴鼓。
她把對葉櫻的恨都轉爲了力氣,敲得格外有利。
縣衙很快就升堂,她也被傳進了裡面跪着。
上面的京兆尹看着地上跪着的這個人,不由得皺了一下眉,淡淡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蘭姨忙說道:“我是李 蘭,將軍夫人的姨媽,我來這裡,是來告將軍夫人葉櫻的。”
京兆尹眼皮跳了跳,心口也是跟着一個激靈。
這個人怕是在開玩笑。
告將軍夫人?
這他要是受理了,豈不是要被祁慕淵給弄死,而且哪裡來的什麼姨媽,一股鄉下佬的樣子。
他心中立刻就有了決斷,便拍了驚堂木,冷冷道:“那你且說來聽聽,若是有不盡不實的,就別怪本官對你用刑了。”
“草民不敢。”蘭姨忙說了一句,就對他道,“我要告她葉櫻不養我之罪,她自己有那麼多錢,爲什麼就不能接濟我一二?何況我這兒子等着娶媳婦辦宴呢,實在是耽誤不得,還請老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