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得知了蘭姨的事,不由嗤笑出聲。
竟然還要她一早就等着?
真是夠把自己當回事的。
她聽過之後,也就將這件事扔在腦後了。
她哪裡有心思去理會那個女人。
不過這位蘭姨也確實是沒臉沒皮,到了次日,還真的就來了。
不過這一日她不是一早來的,而是午後纔到。
想想她那日的話,這分明是存了心要葉櫻不好過的。
冷笑了一聲,葉櫻端茶喝了一口,淡淡道:“蘭姨今日來,是爲了何事?我聽將軍說了,您昨日來的時候,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說是說了,可他說的是什麼話?”
蘭姨一臉的不滿,揚了揚脖子,道:“他竟然不認我是你的家人,你說這……這是人話嗎?他怎麼能那樣,我當日給他面子,沒有多說,但是今天當着你的面,我就不藏着了。”
“等晚些時候,你好好和他說一說,告訴他我是如何照顧你的,也該讓他明白,若是沒有我們這些所謂他不認的親戚,他可就見不到你了。”
葉櫻冷臉看着她,心裡的火氣是越來越沉不住。
蘭姨的話卻還在繼續着:“你今天先把那束脩的錢給我吧,宅子你再去找將軍說說,我過兩天再過來要,還有,宅子裡的丫鬟啊小廝啊什麼的也都給我們備好了,知道嗎?”
“丫鬟小廝?”
葉櫻都被氣笑了,“不知蘭姨,可有錢付他們月錢嗎?”
蘭姨一怔,有些詫異的擡起頭,理所當然道:“這人都是你們請的,難道不該你們付的嗎?那請來還做什麼?”
這言論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的。
葉櫻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閉上了嘴,她有些敷衍的擺擺手道:“那你先回去吧,束脩我會準備好的,就不給你銀錢了,免得你們不知道去哪裡買東西。”
何況此時給了錢,指不定她會如何揮霍。
蘭姨臉上立刻露出了不滿的神色,顯然是真的這樣考慮的。
她將茶盞裡的茶喝盡,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對葉櫻說道:“這樣也行,不過我不放心,這眼看着你弟弟就要上學去了,你若是慢了,我們怎麼辦?”
“這樣吧,你讓我留在府裡,過兩日再把你弟弟和我家那口子接過來,在買宅子之前,我們就住在這裡了。”
住在這裡?
葉櫻端着茶盞的手都抖了一下。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的這位姨媽會是這樣的不要臉了。
她當即便拒絕道:“不行。”
蘭姨正貪婪的看着這室內的一磚一瓦,聽到這話,臉色當即便是一黑。
她倏地站起來,擡腳踩在椅子上,掐着腰,一臉的潑婦相,張口大罵道:“你竟然敢拒絕我?你眼裡還有長輩嗎?你還知道尊卑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指着葉櫻繼續罵道:“虧我從前還照顧你,我也不是要一直住着,在買宅子之前住幾天怎麼了?你要是不想看見我,那也行啊,你現在就給我買宅子。”
葉櫻的火也蹭的被點着了。
她眸子裡泛出冷光,盯着蘭姨咬牙道:“不管你我從前是何關係,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將軍府,論起尊卑,也該是我尊你卑,我看在你我從前也算有血脈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不要得寸進尺。”
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讓蘭姨在一時間也是瑟縮了一下,不敢回話。
但轉而,她就徹底怒了。
一把抓起茶盞摔下,她道:“你尊我卑?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可真是白養了你了,你們老夫人不是在府上嗎?我們去見見她,我要讓她給我一個說法。”
她竟然還知道老夫人。
看來是調查過她啊,也不知道是誰這樣嘴碎,告訴她這些有的沒的。
不過想起府外,能想到的,不就那一個了嗎?
好一個尊碩王妃,整日裡不做正事,就只知道搬弄是非。
葉櫻起了身,揚起了頭道:“既然蘭姨想找老夫人,那我們便去就是了。”
她這話一落下,便見蘭姨的目光中劃過了一抹詫異的神色。
這一神色,就更讓葉櫻確認了。
只怕是外頭有人對她說了什麼,讓她有了一個錯覺。
只要擡出老夫人,她葉櫻也就忍讓害怕。
可是,老夫人那樣重臉面的人,只會比她葉櫻更加沒有好臉色罷了。
至於她自己,事後被老夫人責備一番也就完了。
反正她日日被責備,也不缺這一次了。
她想着,步子也擡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蘭姨越發有些懵。
不過有這麼一個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去見見老夫人也沒什麼。
她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老夫人的院中,外頭有個人去通報之後,便有丫鬟出來引了她們進去。
老夫人似乎是午睡剛醒,神色還有些睏倦,慵懶的倚在塌上,揉着自己的額頭。
擡起眼掃了底下站着的兩個人,她目中更滿是嫌棄和不屑。
她原就討厭葉櫻是個鄉下來的,這沒想到,竟然還將自己鄉下的姨媽給帶來了。
輕慢的嗤笑了一聲,她緩緩道:“什麼事啊?”
蘭姨立刻掛着一張笑臉走上前,張口道:“是我與櫻兒有了衝突,她偏不聽我的,這纔來請示老夫人您呢。”
“衝突?”
老夫人眼中的神色更加不好看。
兩個鄉下佬如何衝突,她都不想去想。
“什麼衝突,那就好好說說吧。”
蘭姨又是立 刻 搶着道:“是這樣的,我想暫時留在這個府裡面,督促着櫻兒給我準備束脩的,再等她給我買了宅子,我就搬出去,可她就是不願意,您看這……”
老夫人臉色猛的一變,“住在這府上?”
“是啊是啊,就是住進來,不止我,還有我兒子和我那口子。”
蘭姨毫無所覺的說着,臉上掛上了一絲討好的笑容。
在她看來,這府中最有本事的,便是這個女人了,只要她點點頭,自己想要什麼,自然也都能得到了。
至於這一時的卑躬屈膝,她倒是不覺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