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十五,我們必得陪着母親一同用飯,早上吃飯時,我會訓斥她的。”
祁慕淵握了握葉櫻的手,神色越發柔和,“我平日事忙,不在府中,難免教你受委屈,若是遇到爲難,你便退一退,先保重自己,待我回來了,自會爲你做主。”
府中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的,只不過葉櫻性子隱忍,許多事寧願自己吞嚥了也不願意說出來,因此也時常心疼着,卻又不敢說出來讓她更難受。
像今日這樣,她肯坦誠的告訴自己,他很開心,很開心能夠她這樣依賴着自己,讓自己給她做主。
握着葉櫻的手緊了緊,他眼中的神色更加溫柔了幾分。
次日一早,他們一同去老夫人屋子裡吃早飯,果然就看到了祁巧兒也在。
因着昨日葉櫻甩下的話,她的神情多少有些惴惴的,沒有像平時那樣上來粘着祁慕淵。
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吃着飯,誰都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
直到快吃完時,祁慕淵才忽然開口:“祁巧兒,我聽說你在府中時常打罵下人,且屢教不改,可是真的?”
祁巧兒一怔,懸了一早上又緩緩放下去的心此時又提了起來。
她眼中慌亂的轉了一下,“我……哥哥你是在何處聽說的。”
“我只問你是不是真的?”
“哥哥,巧兒並不是那種壞人,只是……只是……”
“你只需回答即可。”
祁慕淵不耐的打斷她,語氣十分冰冷。
祁巧兒的目光怨毒的向葉櫻那邊掃了一下,緊緊握住了筷子,心裡想着該如何說纔好。
坐在她身邊的老夫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對祁慕淵說道:“你這樣兇做什麼?這一大早的,不管是真是假,巧兒作爲這個府裡的小姐,教訓下人怎麼了?”
祁慕淵皺了皺眉,“這府中有您和櫻兒,哪裡輪得到她教訓下人,何況,教訓歸教訓,又何必隨意打罵撒氣不將他們當人看?”
‘什麼叫撒氣,你不在府中,又知道些什麼。’
“我是不在府中,但是這府裡全都是我的人,我想知道什麼,也沒什麼難的。”
硬邦邦的說了這一句,他又道:“我是在管理府事,還請母親不要再多說。”
老夫人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惡狠狠的剮了葉櫻一眼。
顯然在她的認知裡,也是葉櫻告的狀。
祁慕淵又看向祁巧兒,神情更加不耐煩,“方纔我問你的話,還不回答?”
祁巧兒抖了一下,委屈的看着祁慕淵,咬着筷子,就是不回答。
祁慕淵也徹底沒有耐心了,直接道:“這些日子你就閉門思過吧,院子裡也不許留任何人伺候,府中任何人都不許幫忙,就讓她親力親爲試試,看看沒有這些下人,她又會如何。”
他後半句話純粹就是對老夫人說的。
老夫人就是再如何護着祁巧兒,都不會去駁他兒子下的令。
因此,她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祁巧兒的手,也便沒說什麼。
祁巧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祁慕淵,見他神色仍舊冰冷,就知道無力轉圜,更何況老夫人都沒有法子呢。
心中越發的氣惱和不甘。
她也顧不上什麼討老夫人歡心了,直接甩了筷子便走了。
她終歸是老夫人寵了這麼久,看她這樣生氣,心裡難免還是心疼,便向祁慕淵道:“兒啊,這閉門思過也便罷了,但是無人伺候也太……不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將這話收回。”
“母親。”祁慕淵看着她,“就是因爲看在您的面子上,我纔沒有將她給趕出去,又怎能容她,還請您不要多說。”
老夫人嘆嘆氣,便不必再多說了,只是看着葉櫻時,目光越發的嫌棄。
他們三人吃完吃飯後,祁慕淵便又出了門,葉櫻給老夫人請了安後,便也要離開。
老夫人此時在她身後喊住了她,“你等等,坐下。”
葉櫻應了一聲,依言坐了下來。
“你可真是長本事啊,還會告你妹妹的狀?”
老夫人一臉冷冰冰的,看着葉櫻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一般。
“本以來你只是不太中用,卻沒想到你還這樣惡毒。”
葉櫻倏地擡起頭看向她,眼中也隱有怒火,“老夫人,妾身知道您寵愛巧兒,可再寵愛,也該明辨是非才是。”
“你竟然說我不分是非?”
老夫人當即便氣的拍桌,“你竟還學會了這狂傲的本事。”
葉櫻直直看着她,並未因她生氣而退縮,“老夫人,這隨意打罵下人的人是她祁巧兒而不是我,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我自然是要讓將軍知道,讓他做個決斷的。”
老夫人冷笑,“縱使巧兒是真的做錯了,你卻也不是什麼善茬,得了,你也回去閉門思過吧,這幾日也不必請安了。”
這倒是巴不得的事。
葉櫻輕輕福了福身,便走出了老夫人的房中。
回到房間裡,她便躺下休息,暫且不去理會府中的事了。
閉門思過對她來說,可是難得休息的機會,何況,就算是要閉門謝客,但祁慕淵要來,老夫人總也管不着,這樣清靜的很。
葉櫻心情都變好了。
丫鬟本還替她打抱不平,不過見她這樣清閒着,倒是也覺得是好事,便只想着如何讓她開開心心的玩了。
祁慕淵回來知道她閉門思過的事,心裡也很生氣。
不過他早上剛駁了老夫人的面子,此時也不好和她對着來,索性葉櫻也不算受苦,便沒有說什麼。
他來到了葉櫻的房間,見她閒着,更是放下了下。
笑了笑,他說道:“平時我讓你休息,你不聽,此時被罰了,你反而閒下來了。”
葉櫻正與丫鬟玩着翻繩,聽到這話,故意眨着眼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多罰一罰我就是了。”
“旁人也就算了,我哪裡捨得。”
“就知道說好話。”
葉櫻睨了他一眼,脣角卻是向上彎了彎。
丫鬟捂脣笑了笑,見祁慕淵走來,便將繩子給了他,自己則悄悄離開,沒有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