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子就睡吧,阿染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叫我就好。”
阿染扶着葉櫻上了牀,她又加了一牀被褥,生怕葉櫻着了涼。
看她閉上眼睛,阿染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葉櫻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阿染見她睡的香便也沒有叫醒她。
她醒來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已經夜色濃重,便下了牀。
阿染在外面聽到動靜,忙趕了進來,“主子是要用膳嗎?”
葉櫻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坐下身來。
“也好,做些清淡小粥就好了。”
“是。”
不多會,阿染就帶了食盒進來,葉櫻迅速解決完,擡頭看向阿染問道:“你可想見晉宣?”
“主子。”
“今日 你想見或者不想見都要陪我走一趟了。”
“主子的意思是說出府?可是王爺那邊怎麼交代?”
葉櫻一笑。
“無妨,我身上有之前他給的腰牌,我們只需要喬裝打扮一下就可以出去了。”
阿染沒有什麼懷疑,去弄了兩件男裝。
兩人換上,姐妹兩人都是一樣的颯爽英姿,絕對不輸男子氣概。
葉櫻有腰牌在手,自然是順利出了府。
府外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葉櫻帶着阿染上了馬車,命小廝趕往將軍府。
路上阿染雖然疑惑可是也未多問,葉櫻將頭靠在一邊,閉目養神。
因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費腦子。
沒多久馬車就停在了將軍府前,葉櫻吩咐小廝在外等候、
她帶着阿染很順利就進去,看了一眼腰牌,果然是腰牌在手,什麼都不怕。
其實這個腰牌是之前葉櫻早在蕪荒從祁慕淵身上偷出來的。
想想看,祁慕淵也真是單純。
一點都不知道防備自己的身邊人,看來以後要吃大虧啊。
將軍府的管家陳老帶着葉櫻來到晉宣平日裡辦公的地方,葉櫻對阿染說道:“你讓管家帶你去吃點東西,我進去和晉宣說幾句話。”
管家陳老看了一眼阿染,又看了一眼葉櫻,想必是將軍的好友。
既然如此就該好生招待。
他對着阿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公子,這邊請。”
阿染看了一眼葉櫻,總覺得她今夜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算了,既然主子如此吩咐,那她照做便是,阿染隨陳老退了下去。
葉櫻正了正衣襟,做了一個深呼吸,上前敲了敲門。
沒等晉宣開口,葉櫻便推開了門。
晉宣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經卷,上前道:“姑娘怎麼來了?”
葉櫻走了進來,將門輕輕關上,然後坐到一邊,自行倒了一杯茶。
仰頭一飲而盡。
晉宣有些摸不着頭腦,慢慢坐下身嗎,打量起她。
她毫不在意,直接開口問道:“當初在客棧你是如何救下阿染的?”
晉宣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問自己。
幾秒後他纔開口道:“當時我追上了那個黑衣人。”
“哦?想不到晉將軍撒謊時都不臉紅得,這功夫實在是值得櫻兒學習。”
晉宣聞言,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倒了一杯水,穩定自己慌張的情緒。
葉櫻不慌不忙的看着他那一系列小動作,心底輕笑,緩言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爲什麼會知道吧,連王爺都未發現的事情,我一介女流之輩卻能夠看得透徹。”
“你心裡一定很不爽,剛開始我以爲你是掛心阿染,王爺說府裡有內應,他卻不知道這內應就是自己一直相信的晉大將軍。
“你日日面見他時可否有一分羞愧,面對阿染你可否有一分歉疚。”
晉宣自知現在多多狡辯也是無益,便開口道:“姑娘果真聰穎過人,王爺沒有看錯你。”
葉櫻冷言道:“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看來今天我是白來了,不過我大可以在這裡斬草除根。
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晉宣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點不足以構成什麼威脅。
可是房門忽然被人打開,只見阿染滿眼驚恐的看着葉櫻。
葉櫻還沒來得及將匕首收起來,阿染便跑上前,一把奪過放在自己脖子處,連連倒退了幾步。
葉櫻和晉宣都慌了手腳。
葉櫻慌張說道:“阿染,聽話,放下。”
晉宣也在一旁勸阻。
“阿染,不要做傻事。”
阿染笑看着晉宣,可是分明眼裡是含着淚水的。
“將軍,我阿染做的傻事還不夠多嗎?明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是我還是無怨無悔跟着你。”
“這麼多年,我不求任何名分,只求能在你身邊替你分憂,可是如今阿染累了,不想再做你的傀儡了。”
“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多看你幾眼,我從來都不看你的眼睛,知道爲什麼嗎?將軍,話至此處,這份恩情阿染只能來生再還了。”
話音剛落,阿染便隨手一抹,一抹嫣 紅入目。
晉宣立馬上前抱住了倒地的阿染。
“你個傻丫頭,爲什麼要做這麼多傻事?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不只是利用,你難道不明白嗎?”
阿染脣邊含着血,她嫣然一笑,顫抖的雙手微微擡起,覆上晉宣的臉龐,氣息微弱。
“這樣好看的面容阿染無福再見了,將軍他日娶的妻子一定要是賢良之輩,一定要……一定要配得起將軍的身份,一定要是名門閨秀,還有……將軍經常在夜裡看書,一定要讓小廝在屋裡備上暖爐,阿染做了幾個護膝,到時將軍去我的院子裡取就好,還有……”
阿染一咳,一口腥甜染紅了她的衣裳。
觸目驚心。
她的目光幽幽看向眼含熱淚的葉櫻。
葉櫻會意,來到她面前,握着她冰涼的雙手。
她忍着淚意笑道。
“阿染一直想叫主子一聲姐姐,只是這兩個字到了嘴邊便再難說出口。”、
“阿染對不起主子,沒有做一個忠心的下人,難爲主子把我當做妹妹了。”
“只是將軍他有苦不能說,希望主子能夠放他一馬,也算是阿染欠你的,看來我這一生是白活了,到頭來竟然欠了一身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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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來生再還吧,主子在將軍府裡一定要處處……處處小心。”
阿染雙眼怔愣,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
葉櫻痛哭流涕。
“阿染,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阿染,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嗎?阿染,對不起,晉宣,對不起,我不該帶她出來,我不該帶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