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屆的英語演講比賽在學校體育館裡舉行,爲了這個英語演講比賽,學校特意把下午最後兩節課取消掉了。然後沒課的同學們就可以去禮堂觀賽。
所以下午第二節課一下課,教室裡就立馬沸騰起來。學生會的幹事們已經把體育館裝飾好了,這會大家都快速地收拾書包,只等着一會進去佔個好位置。
關曉琪他們這些準備比賽的同學在第二節課上了一半的時候就過去準備了。
關曉琪坐在體育館的休息室裡,與周圍同學仍舊緊張準備的狀態不同,關曉琪閉着眼睛在那裡閉目養神。這樣有些另類的表現,時不時招來周圍或驚訝,或不屑,或嫉妒的目光。這樣有恃無恐,是已經胸有成竹了麼?
正坐着,就聽到外面一陣說話還有腳步聲。關曉琪擡頭,就看到打頭進來的樑晨,後面還跟着關怡正等人。
“曉琪,等會就要上去了,你緊不緊張?”古戰湊過來,不掩關切地問道。
關曉琪笑着搖頭,“還好,沒有那麼緊張。”
“心理素質真好。”洛浚豎了豎大拇指。
關曉琪低頭,不過是你們對我的期望太低而已。
關怡情看了看兩邊,周圍的人顯然對他們這麼一排人貿貿然闖進來而且長時間停在這裡表示很不滿,已經開始朝着這邊頻頻側目了。
樑晨自然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抿着脣環視了一圈,那些視線的主人立馬都收回了目光。
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的關怡情站出來道:“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先出吧,這麼多人在這,曉琪都背不下去了。一會上臺可是要脫稿的,到時候打了結了怎麼辦?”說到脫稿的時候。關怡情甚是得意地看了關曉琪一眼。
關曉琪沒有看關怡情,而是對着其他人道:“好了,你們還是出去吧,別忘了找個好位置。我相信,一會的演講比賽一定很精彩!”
關怡情的眼裡飛速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然後跟着衆人走出了休息室。
這幾個人剛走,思嘉就跑了進來。許是走得太急,這會還有點喘。
“怎麼這麼着急?瞧你,快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思嘉撐着膝蓋待了一會,才道:“我過來得晚了。生怕一會你這邊過不來了。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雖然他們都脫稿,不過我相信。只要你好好表現,一定也不比他們差的!”
關曉琪有些感動于思嘉的關心。只是,“我的稿子不見了。”
“你說什麼?!”思嘉一下子睜大了眼,滿眼的不可置信,“什麼叫不見了?!”
思嘉驟然的大聲引得周圍的同學側目。思嘉趕緊降低了音量,一臉焦急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叫稿子不見了?那你等會怎麼上臺。”
“你先別急,聽我跟你說。”關曉琪趕緊安撫,“這會不是說話的時候,詳細的之後我會告訴你的。我只是先告訴你,我的稿子不見了。至於等一會上臺,我已經重新找了一篇文章,所以你不用擔心。”
雖然得到了關曉琪的安撫。但是思嘉眼裡還是化不開的擔憂,“怎麼會這樣呢?當時我就囑咐你了讓你好好放起來,哎呀,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行不行啊?”
“你都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說不行又能怎麼辦?!”關曉琪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
思嘉果然急了,“要不去找徐謙澤。啊,我去找陸旭,他應該有辦法。”說着就要往外跑,被關曉琪及時一把抓住。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剛不是說了已經重新找了一篇稿子!你放心,我不打沒把握的仗。你只記得,一會演講完了,可不要吝惜你的手,使勁給我鼓掌哦!”
思嘉卻理解錯了關曉琪的意思,一臉堅毅道:“行,不管你怎麼樣,一會我力挺你到底!”思嘉想得是,恐怕關曉琪這是在示弱。怕等會沒有人鼓掌會太丟人。不管別人如何,思嘉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是一定要鼓掌的,而且,要使勁鼓掌!
思嘉沒敢再繼續打擾關曉琪,說了幾句就趕緊出去了,好讓關曉琪趁着這點時間再好好熟悉一下。
英語演講比賽,參加的人廣泛趨於初二和初三兩個年級。畢竟初一的學生是剛剛入學的,能夠達到可以到臺上進行英語演講比賽的人並不多,就是初二年級的同學也不過佔了總人數的一小半而已,最多的還是初三年級的。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鑑於本校英語演講比賽在市內的影響力,如果能在這次的比賽中取得好的比賽成績,對之後的初升高也是有很大的幫助的,如果得了第一名,還能加分呢!這也就不奇怪那麼多初三的同學都踊躍報名了。
前臺的主持人已經在一段簡短的對白之後,請了第一位選手上去開始演講了。這第一位就是初三年級的一個女生。這個女生的成績應該會不錯,因爲她的演講稿子完全是原創的,不足的地方就是口語並不好。也許中國人聽已經不錯了,但是在外國人聽來,卻是發音很奇怪。評委老師們或許也分辨出了這一點,所以在打分的時候,在原創的方面有給高分,但是在口語發音的方面還有現場表現力的方面都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所以評委們給的分數並不很高,當然這裡面還有一部分是顧及到之後選手的打分問題。
接下來的一個學生還是初三年級的,這次是個男生。他的稿子也是截取了現有的一段,不過這個人口語發音不錯,颱風也不錯,總體水平比第一位好了許多。
就這樣,關曉琪在後面耐心聽了幾個人的演講,也大致瞭解了大部分同學的水平,心裡也有了底,比她預想中水平高了一些,但也不會差太多。她還是有自信的。
等輪到關曉琪的時候,演講的人數已經過半。關曉琪站在入口處的地方,聽到主持人報到了她的名字,才深吸了一口氣,走了上去。
關曉琪一走入場中,場內就響起一陣掌聲。掌聲並不很熱烈,應該只有幾十個人鼓掌,顯得有些突兀。按照慣例,選手剛入場的時候是沒有掌聲的。
“誰啊?真討厭!就他們幾十號人鼓掌,這是想爭取評委的注意力麼?”關怡情有些厭惡地看了鼓掌的人羣。那一片距離他們坐的地方有點遠。所以她並看不清那邊的人。
走在場內的關曉琪忍不住擡頭看了一下,然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使勁鼓掌的思嘉。原來是這個妮子,真是。這個時候鼓什麼掌,是想給她鼓勵嘛?關曉琪一陣窩心,而剛開始那點微末的緊張,也在這陣掌聲中轉化成了豪情萬丈。
走到中間的舞臺上,關曉琪摸着麥克風。沉靜了片刻,才緩緩張口,開始了她的演講。
“I have a day in whatre rican, in whose symbos
ag night of their captivity.…”
柔和的少女嗓音,純正的美國口語,如水一般,緩緩流淌在體育館中。這篇馬丁路德金在林肯紀念堂前向二十五萬人發表的著名演說。被關曉琪站在這隻有幾百人的體育館裡徐徐演繹。沒有他男性渾厚的嗓音與思想沉澱的滄桑,但是關曉琪以其特有的少女的嚮往般的口氣,在向大家重新演繹這個故事。我有一個夢想。然而在她的聲音中,在她的眼神中,在她的動作中,在她的夢想中,這個夢想早就不再是馬丁路德金的夢想。不再是她關曉琪的夢想,而是在坐的每一個人的夢想。彷彿。在座的各位並不是坐在學校的體育館裡參加英語演講比賽,而是穿越回到了1963年8月23日林肯紀念堂前,但是那發言的人卻不是慷慨激昂的馬丁路德金,也不是在向人們訴說着他自己的願望,而是變成了一個少女,一個普通的少女,在向人們描繪着未來。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這個國家將會奮起,實現其立國信條的真諦,我們認爲這些真理不證自明,人人生而平等。”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州的紅色山崗上,昔日奴隸的兒子能夠同昔日奴隸主的兒子同席而坐,親如手足。”
我的夢想,大家的夢想,經由關曉琪尚顯稚嫩的嗓音傳遞出來,描繪着一個美好的嚮往與未來,一個網羅了所有人的思想的精神世界。
關怡情在關曉琪初初開口的時候就察覺出了不對,臉上明顯的驚訝,嘴裡喃喃着,“不對,她的演講題目不是這個,明明是名人傳品評的!”
樑晨突然扭過頭看着關怡情,目光灼灼,“什麼叫做明明不是這個?!”
關怡情猛地閉了嘴,臉上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