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盡山水好景,但付一顫。
當不起金戈鐵馬,唯有閉戶。
又,又失敗了!
這就和地下埋藏着豐富粘稠石油,但井口不合格,害得石油隊裡磕頭機一個勁的在那裡“狂次,狂次,狂次.”
只可惜,都是做的無用功。
始終灌不進去泥漿。
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累,稍事休息片刻,車裡二人便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停車場裡四下裡寂靜,只有半大蟋蟀在那裡嘗試着嘶鳴。
“嘭嘭嘭——”
所以在塞北,是買不到鮮活的海鮮的。而且由於是生活習慣的影響,塞北人多半不愛吃這些東西。
李娜搖晃着瘦瘦的雙肩耍賴:“我在北方待這幾年,做夢都想好好吃條魚,再吃一次墨魚仔。”
李麗現在擔心的是浪費了羅旋的錢,而且還浪費了不少東西,所以引得羅旋不高興。
李娜被噎住了,“我,我哪知道這些!
就跟母雞下出來的蛋一樣,能不能孵出來小雞,這光是母雞的事兒嗎?公雞就沒責任啦?”
離開故鄉太久。
李麗點點頭:“對呀,我姐李雪、我,包括我妹妹娜娜,我們在爪哇那邊,父親都是讓我們上的雙語學校。
那麼自己究竟能用什麼樣的法子,能夠脫離這些世俗的羈絆,自由自在的,不沾染塵埃呢?
前者可讓人吃的酣暢淋漓。
“那我倒是想問你,現在你跑過來睡了羅旋哥怎麼辦?”
李娜心思簡單,一邊嗦釘螺一邊含糊不清的鼓囊:“管它呢,他們不吃,我多吃點。”
“唔,我喜歡這樣睡覺,自在。”
佔便宜?
遇到了像蹦蹦牀一樣的,無論自己怎麼在上面蹦躂,終究還是會被彈開。
李麗終於擡起頭來,咬着嘴脣回道:“這麼多年來我漂夠了,也窮怕了。如果能給我機會,我寧願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李娜點頭:“就是!出門在外,哪有那麼多講究。
運輸任務還是得完成。
“我是通過這件事情,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路上耗費的時間算下來,其實也差不多。
李麗臉一紅,好在光線昏暗,沒人看得清。
在南方,有南方的做法。
李麗補一句:“塞北這邊,好不好生養.是不是能生兒子,這纔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的話,你再勤快、過日子再怎麼仔細,也不頂事。”
羅旋陷入了沉思:“南北差異如此之大,不僅僅體現在生活習慣截然不同這些方面。
頭髮凌亂的李麗問:“我讓工作人員,給你登記的是最好的房間,裡面怎麼可能特別差?”
不僅她想吃家鄉的味道、懷念兒時的記憶,其實李雪、李麗她們又何嘗不想呢?
只是她們顧慮太多,不敢像李娜這樣口直心快的說出來而已。
羅旋不依不饒的追問:“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只管大膽的說出來。”
見多識廣的司機們一聽說吃海鮮,頓時逃之夭夭,組團找川菜館吃紅燒豆腐、回鍋肉這些東西去了。
“我哪有那麼差?”
因爲在這個時期,大家在新華書店所能買到的地圖,和運輸服務社的專用交通圖,那是兩碼事情。
等到大家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之後,就抓緊時間趕路。
所以有很多事情,可能不是自己以前所想象的那樣:能讓所有的人都接受。
羅旋聽她們兩姐妹說的沒完沒了,不由催促了一句:“你們倆繼續聊,我就回招待所去睡了啊。”
“不對吧,你以前在家裡睡覺,都是穿着秋衣的呀。哪怕就是大夏天,你的內褲總歸還穿着吧?”
“哦,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所以問問嘛。”
而且在觀念上、在審美觀念方面,南方北方之間的不同,也特別的明顯。
他們一是出於想嚐嚐稀奇的心理,二來呢,這些人也有一點“向羅旋領導看齊”的心思在裡面。
沒想到的是。
水鄉之美。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如同鐵鍋燉羊肉與文思豆腐。
處處青磚黛瓦,古橋幽巷,沒有了北方的粗獷豪放,但卻多了幾分婉約之美。
羅旋倒是搶先一步,把車把手一壓,就着車門縫問:“半夜三更的,不在你房裡好好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
羅旋點頭:“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其中一部分。”
李娜不服氣:“這些我也做得到呀!難道我長的醜?
我纔不醜呢。就是那個.那個胳膊腿上面的汗毛多了點,這有啥嘛!反正我又不穿裙子背心,誰看得見?”
李娜心心念唸的想吃海鮮,這也正常。
這有啥?
大不了自己從空間裡拿出來一套全新的被褥,把它們替換下來也就是了。
別看這幫司機們貪玩,喜歡去路邊店送點溫暖什麼的。
“就是差!”
在塞北,應該有塞北的方式。
天天和這個鬥,天天和那個爭.說實話,挺累的
“就在這裡湊合一晚上吧。”
她夾在老大李雪、和老三李娜之間,從小享受到的愛就比較少。
那種銘刻在記憶深處的思念,其實是永遠揮之不去的。
而跟着貨車過來的,那些從來沒吃過海鮮的傢俱廠職工。
因爲她們的父母,先是疼愛李雪;等到李麗出生,還沒來得及享受到多少愛,老三李娜又來了。
因此我們不但會爪哇當地的土語,也會國語、英語。
最終這些土生土長的塞北人,紛紛跑到外面找餃子館去了。
而這個李麗。
讓羅旋心生警惕:自己雖說乾的事業,基本上都那種能讓大家獲利的項目。
羅旋問:“你是不是很想做出一番事業?”
“行不行嘛?”
要不是睡眠的環境實在是太差,她絕對不至於這樣。
等車隊到了海門,羅旋便停下車,說是要請所有人吃海鮮大餐。
自家妹妹有事情,李麗肯定不能置身事外,畢竟這關係到沾到枕頭就打鼾的李娜,今天晚上居然睡不着。
心細的李麗看見羅旋在發呆,不由擔憂的問:“羅旋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嫌太浪費?”
自己重生一世,來到這個比較特殊的時代。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背井離鄉?
隨着車隊越來越往南邊走,坐在駕駛室的李娜和李麗兩姐妹,情緒也逐漸變得高漲起來。
有看不盡的綠草紅花。
羅旋微微一笑:“李麗,你不是會英語嗎?而且還很熟練的那種。”
李娜忽地一下子鑽到李麗和羅旋之間:“我來睡中間,我姐姐沒穿衣服,你就別想着佔她的便宜了。”
李麗蒙在被窩裡笑:“娜娜你算吧,在塞北,尤其是米脂婆姨,她們都是出了名的孝順,愛乾淨,很會勤儉持家。
黑暗之中。
吃就吃唄,這有啥!
“怎麼了?”
“沒事。”
玩歸玩。
聽到李娜這麼一說,羅旋倒無所謂:招待所裡面的牀單被褥很髒,上面有很多不可描述的東西。
勝在讓人抒發胸臆。
車隊到了銅陵再轉向東,過湖南,湖北,這樣穿插到粵西,最終抵達目的地羊城。
現在雖說是春天,可北方的晚上還是有點兒涼。
需要細心去品,用心去每一個細節裡品咂箇中意境。
這纔跟着羅旋去了當地的一個漁村裡,嘗試着吃一次海鮮。
羅旋搖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即便是公社的財務上不給我報銷,我自掏腰包也沒多大點事。”
翌日。
羅旋笑道:“就你這樣,放心吧,誰要是把你拐回家,不出三天他都得主動把你給送回來,哭着求着要把你還給我。”
就連十里鋪公社主任,甚至是縣府裡面的普通工作人員,他們也無權查看這些東西。
李娜一手捂着身上的薄棉襖,一手扒拉開車門就往裡鑽:“那裡面的牀單,實在是太噁心了。”
“我睡不着!”
你說的這些活兒,她們誰都幹得好。
要和妹妹爭,得挨收拾。
聽說火車座位底下,一到晚上都擠滿了人,誰要是能搶到那個位置都不錯了,哪還顧得上分啥男同志女同志?”
原本在爪哇,大家平時基本上都是用雙語交流。
脂米縣汽車運輸服務社,卻是規劃的跨越黃河,走西山省省會、到國際莊。
這就導致了大家在對於同一件事情的認知,就會產生巨大的懸殊,甚至是截然相反都有可能。”
生產隊裡,人家誇一個女字好不好,得說她幹活勤快不、俊不俊。”
在這裡,遍佈着溪河湖澤。
“不行!”
“敢!”
“不是。”
這一路走的艱辛。
李麗急了,“就我們倆留在車上?怕死個人咧。”
所以當老二不上不下的,夾在中間最爲難受。
李麗沉吟着問:“所以羅旋哥你在想,這一次我們參展的傢俱款式,是不是能夠適應南方人的審美?是否能夠讓那些外商,有采購的意願?”
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的話,自己以後,勢必還將面臨很多很多的困難。
更何況現在的海鮮,便宜的跟個啥一樣的,只是受由於運輸條件所限制。
塞北之美,在於蒼茫雄渾。
而且羅旋哥你也知道的,那邊信的是什麼教,所以我甚至還會一些阿拉伯語哩。”
但好在北方的道路更寬廣,視野也更爲開闊。
在黑暗中提上秋褲,羅旋就準備下車去招待所裡面睡覺。
李娜先開李麗的棉被就往裡拱:“臭死了,薰的人睡都睡不着咦?
姐,你的被窩裡怎麼也這麼臭?和招待所裡那個味道差不多嘔,腥,臭死了!”
結果吃到一半,這些傢伙就扛不住:一個是她們嫌太腥,第二個是說吃不飽。
只是被生活給壓在心底,不敢讓它發散而已。
要和大姐搶,打不過。
這麼走的話,路途其實要多300百來公里。
真正的專業交通地圖。
我不要再低人一等、時時看別人的白眼,我要享受挺起胸膛做人那種感覺。”
等到三人睡一下。
李麗開口道:“招待所好像已經住滿了。除了娜娜住的那間房,就沒別的房間了。把車門關上吧,就在這裡湊合一下。”
但既然運輸服務社,人家都已經這樣規劃好行程了,羅旋也沒法去改變。
李娜嘴裡,向來不會叫羅旋哥三個字,而是以“喂”,“你”來替代。
在這種處境下,時間久了就養成了李麗這種:有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
羅旋扭頭看看李麗。
李娜噘嘴,“我不管,要不就讓他去招待所裡,到我那間屋子裡睡,反正已經付了錢的,不睡也浪費了。”
在李雪、李麗,李娜三姐妹之中。
李麗愕然:“羅旋哥,你幹嘛這樣盯着我?”
“那我去哪睡?”
“不行啊。”
李娜睡着了,推都推不醒。可她一旦睜開眼睛,嘴巴就很難停下來,“姐,你幹嘛脫的這麼光睡覺?”
然後進入大蔥產地,隨後向南進入江南水鄉地界,最終抵達羊城這條線路。
“只管說。”
我上哪佔便宜去!
深夜靜悄悄,一夜無話。
李娜的性子確實直:“洗衣做飯,刷鍋洗碗,打掃衛生幹農活,我哪樣不會做?還是我做的不好?”
但卻更爲繁複、精美。
李娜也反應過來了:“對啊,你要是走了,光我和姐留在車上,那怎麼行?”
“幹,幹嘛?”
想到這裡。
李雪性子比較敦厚、綿軟,但願爲別人奉獻,而不求回報,屬於那種良妻賢母型。
而後者,則需要輕柔入口、細細品味。
雖然說路途上多走了幾百公里,但好歹可以開的快一些。
渾身生疼癱軟的李麗掙扎着起身,正準備替李娜打開車門。
但對於把運輸的貨物,給及時運到地頭這件事,司機們還是會認真對待的。
這裡的房屋瓦舍不似塞北那麼沉穩,處處鐫刻着歷史的厚重與雄渾。
兩姐妹異口同聲回道:“讓兩個姑娘家家的在這裡守夜,那怎麼行!”
因此在塞北的供銷社裡,曬乾的海米,海帶,就已經算得上是海鮮了。
以前總覺得自己,已經夠小心謹慎了。但通過這一次停車吃飯,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間,所顯現出來的差異。
羅旋依舊盯着她問:“如果有一個更大的舞臺,你敢不敢上去?
李麗猶豫了。
李麗臉一紅,“就我這個條件.以後能夠在傢俱廠裡,轉爲一個正式工,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那是屬於保密級別的東西,一般人都接觸不到。
這一次去南方參展,從剛開始計劃出發的時候,羅旋以爲運輸服務社會,規劃出一條往南走的路線。
“我想洗一洗內衣內褲.哎呀,哪來這麼多問題!大半夜的,娜娜你睡不睡了?”
所以,
既然脂米縣運輸服務社,是這麼規劃的,那麼羅旋就只能按照人家規劃好的路線,一路向南。
“喂,能不能在這裡停留一下下,我想吃清蒸鱸魚、吃海虹、吃蛤蜊,我要吃香煎帶魚。”
點了一大桌子海鮮,結果只有李麗李娜兩姊妹吃。
吃的大快朵頤,不亦樂乎的李娜,顧不上管別人跑不跑。
但由於思想觀念不同、認知不一樣,處境不同。
駕駛室車門被拍打的砰砰作響,“姐,開門啊,姐,開門!”
站在蒼涼的塬上,可意氣風發,可揮斥方遒,可揮灑豪情萬丈於天地間。
但一直都渴望出人頭地的李麗,時時刻刻都在反覆計算。
任何一件事情,
李麗都會反覆的去權衡利弊,她追求的是穩中求進、謀定而後動。
這是一位有想法的姑娘。
要是好好培養一下的話,李麗一定很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