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翠花語塞,一時間想不到辯駁的話來。
楚天意也不再理她,微微側目,對開車的丈夫道:“哥,快中午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今天麻煩柱子和小周了,現在應該也餓了。”
“嫂子,這就不用了;我們幫忙不是爲了吃飯。”李祥連連擺手。
周天額跡劃過一抹不悅之色,“是啊!嫂子,我們真不是爲了吃這頓飯。”
“呵呵,你們多心了,我們可不是爲了你們幫忙才請你們吃飯的;你們和雷策是戰友,是兄弟,他平常不在縣城,和你們聚一聚的時機會都沒有。這次他好不容易有假期回來了,你們自然要聚一聚,莫非,你們連聚一聚都不願意?”楚天意微笑側目。
李祥心下一赫,“自然不是的,嫂子千萬別多想;吃頓飯就吃頓飯,我們也許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周天更是羞紅了臉,他誤解了人家的意思,更正確的說,他把人家想歪了。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想歪了。雷策確實不是經常回來,是要好好聚聚,聚聚好,聚聚好。”
“呵呵......這就對了嘛!你們都是自家兄弟,吃頓飯而已。”楚天意滿意的點着頭,避開後座幾人的視線,朝雷策眨了眨眼,嬌俏頑皮又不是靚麗。
雷策低笑出聲,回首對那二人道:“你們嫂子逗你們玩呢!還真給當真了,這麼些年的警察都白當了。”
周天的臉色更紅,這個真不能怪他,嫂子太給力。
“呵呵呵。”李祥撓頭乾笑。
楚翠花和孫勝全滿臉複雜之色,二人看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們一家人到現在生活都沒着落;小妹一家子卻是闊綽的很,請客吃飯這種事情都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祥子,縣城裡好一些的酒店在哪兒?要飯菜好吃的啊!”雷策扭頭問了一句。
李祥斂去臉上的乾笑,嘿嘿笑道:“咱們縣城可沒有酒店,只有飯店;有一家飯店倒是不錯,裡面價格公道,飯菜的味道也是沒得說的。”
“指路,咱們就去哪兒。”雷策發了話,李祥時刻注意着路況,時不時的指一下路。
二十來分鐘後,車子停在一家名爲‘食爲天’的飯店外。
李祥打開車門,率先下了車,“老雷,嫂子,這地方怎麼樣?看上去也算是不丟份兒了吧?”
“老雷,這地兒在縣城裡可是很受領導班子和有錢人家歡迎的;看看,名字就叫‘食爲天’,一聽就那形象就高大了。”周天緊隨其後走下車,笑眯眯的說着。
楚天意推開車門走下副駕,與同樣下車的雷策相視而笑。
雷策道:“名字取的很不錯,看上去也還可以;走吧!咱們進去看看,是不是真像你們說的這麼受歡迎。”
“鐵定不會讓你失望。”李祥帶着下車的一行人往飯店走去。
走進飯店,李祥直接要了一個包廂,把菜單遞給雷策,“你和嫂子來點菜吧!我和周天都不挑食的。”
“還是你點吧!咱們口味差不多,只是我媳婦吃的清淡一些;對了,二姐,二姐夫,你們呢?”雷策回頭問了他們一下。
楚翠花和孫勝全連連擺手,“我們也不挑食。”
雷策淡淡頷首,將菜單推了回去,“祥子,還是你來點菜吧!”
“行吧!那你先帶嫂子他們去包廂,我一會兒就過來。”李祥說完,周天主動與雷策走在一起,兩人並肩而行,一同進定下來的包廂。
楚天意打量了一下包廂,就收回了視線;包廂不大,與美味軒的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這在東道縣城裡確實獨一份了,也難怪領導班子的人願意來這裡吃飯。
不說這個價錢,只這家飯店做的保密措施,就能贏得不少顧客。
雷策牽着妻兒走到裡側的位置,給他們拉開椅子,“媳婦坐。”
“好。”楚天意側身在椅子上落座,又將兩個孩子抱起來放到旁邊的椅子上;雷策坐在孩子們的旁邊,這樣一來,就能方便給孩子們夾菜了。
楚翠花和孫勝全也是如此。
他們剛進來一會兒的功夫,就有服務人員將碗筷茶水等物上齊。
等他們上齊離開,周天坐在雷策對面,桌子是圓桌,倒是寬敞,“老雷,你有多長時間的假期?也許咱們大年後還能聚上一聚;臨縣還有三個戰友也在公安局做事兒,要是時間充足的話,我想辦法通知他們一聲。”
“時間恐怕不夠了,大年十五後就得回去了,我的假期不多。”
“那可真可惜了。”周天惋惜的搖搖頭。
這時,李祥點完菜走進包廂裡,“你們在說什麼?小周搖什麼頭啊?來,和我說說。”
周天將剛纔的話敘述了一遍,李祥哈哈大笑,“他們三個現在也在家裡陪着媳婦孩子、老人過年呢!可沒時間理會我們;等以後咱們有機會去a省,到時候叫老雷請客不久得了嘛!”
“也是啊!等咱們有空了,約了一起去敲詐他一頓。”周天跟着笑了起來。
雷策笑道:“你就爲了敲詐我一頓飯菜,專門跑一趟,那多不值?”
三人好一番說笑,楚天意靜靜聽着他們說話,偶爾照顧一下孩子們的茶水。
楚翠花和孫勝全低頭看着身邊的兒子,他們的話題,一句也插不進去。
“叩叩叩。”
三聲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李祥猛地站了起來,“肯定是飯菜來了,我去開門。”說完就走到包廂門口,拉開了門。
“同志,你們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是現在上菜嗎?”一名男服務員站在門口。
李祥點頭,“趕緊的上,大家都餓了。”
“好的。”服務員人側開身,他身後一長排男服務人員端着菜餚走來。
快速擺放好菜餚,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之前領頭的男服務員笑道“各位慢用,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們就行。”
李祥擺擺手,順手關上門,“老雷,嫂子,趕緊嚐嚐這裡的菜餚;哦,還有這兩位同志也嚐嚐,看看這裡的菜餚與a省的飯菜有什麼不同。”
雷策夾了菜放進她的碗,楚天意嚐了嚐,味道適中,“還不錯。”就是青菜的火候有點過了,所以吃着有點軟,口感上就差了一些。
當然,這話她不會在這種場合裡說出來。
“嫂子都說不錯,那就是不錯了。”李祥笑眯眯的招呼衆人吃飯,“大家都吃,都吃;我來倒酒,老雷要好好陪我們喝一杯才行。”
“祥子,喝酒就算了?一會兒還得開車。”雷策一蹙劍眉,看着遞到眼前的酒水。
“那不能,今天這頓酒必須喝;你可是請客的東道主,不喝酒說不過去。”李祥不放過他,“你小子的酒量,我和小周都是知道的;你也別推脫了,來喝。”
李祥如此說,雷策倒是不好再推拒。
李祥爲他們四個男人滿上酒,輪番敬酒,幾輪下來,酒一喝開,男人就沒了顧忌,周天直接問道:“老雷,你現在在部隊混的咋樣?怎麼也該是團長職位了吧?”
“年前晉升的師長,如果按照以前的晉升速度來算的話,那恐怕就是團長頂天了。”雷策俊臉柔和,對他的問話也不避諱。
周天大吃一驚,“師長!我的乖乖,老雷,你這晉升速度可是夠快的啊!”
雷策笑了笑,“不算快了,你也知道後來我被調到a省那邊;這幾年a省的格局有很大的變化,承蒙上面的老首長看得起,也就提拔了一下。”
“你小子混的可真不錯啊!真看不出來,你現在是啥軍銜了?師長級別怎麼也得是大校了吧?”周天咂舌。
雷策微笑頷首。
“真是大校啊?”周天見他又點了點頭,心下大駭,“你小子運氣不錯啊!短短五年時間晉升大校,祥子,你說說,怎麼這小子就這麼好運呢!遇上了伯樂了。”
“咱們當兵的那裡有運氣這一說?都是靠着血汗拼出來的。”雷策說到這個就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妻子,“實話和你說吧!我在軍校裡進修了三年,這期間有不斷出任務;多沒時間照顧家裡,你嫂子一個人要照顧剛出生的孩子,又要工作,她那時候還在讀大學。苦啊!可是沒辦法,我想在部隊裡待,就得拼軍功、拼軍銜、拼職位。我媳婦這些年爲了我吃了不少苦,一個女人承擔下了整個家庭,我這心裡不好受。”
周天和李祥夾菜的筷子頓了頓,看了看坐在旁邊明豔動人的楚天意;對雷策說的這些,心裡又是羨慕,還夾雜着一些隱隱的嫉妒。
他們當年要是有一個能像她一樣的妻子,他們何至於選擇轉業退伍呢?
“那三年期間,我在軍校進修,要麼就是出任務,連回家看看的機會都沒有。”雷策越說越愧疚,單手握住她的柔荑,緩緩摩擦着。
楚天意淺笑,反握他的寬厚炙熱的手掌。
周天和李祥都明白其中酸楚,可對於男人來說,這又是另一種甜蜜,“老雷,現在你也算是熬出來了,咱不說那些了啊!本來好好的吃頓飯,可不興把場面弄的悲春傷秋的。”
“說得對,來,繼續喝。”雷策緊緊握住妻子的手,舉起了被子。
一番吃喝下來,兩個女人帶着孩子坐到了一邊,看着他們繼續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