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翼的此番言論,下方的族人心中無不對他產生佩服之情的。他們知道北翼很大度,可是沒想到他會大度成這樣,要知道要是他們一旦找到了合適翼族居住的地方,對於翼族來說可是一件最大的功勞,到時候他們在翼族人心中的地位也會提升,北翼他就不怕那人再來與他爭奪王位嗎?
可是他們再轉念一想,對北翼開始的畏懼變成了深深的愛戴之情,這件事不是更好的說明了北翼對族人的寬容之心嗎?他們有這樣的王實在是他們翼族的福分啊!從今以後,他就是民心所向。
留意到大家神情的變化之後,北翼就更加滿意了,只是他的面上依舊是淡淡的微笑着,那些被他分配到這個任務的人都上前來一起又向北翼行了一禮,而後衆人才知道原來他們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
以前與那些人熟悉的現在也都和他們開始交談起來,看到如此和諧的一幕,北翼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宴會中,他不喜歡太過吵鬧的地方,所以他能來參加宴會已經實屬不易了。
站在外面大雪紛飛的空地中,他的世界裡似乎只剩下了他和周圍的雪花,以及一個關於記憶裡的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樣就很好,不是嗎?
自那人以後,他的身邊再也容不下一人站立,他身邊的位置只屬於她,他的愛人,歐蘭,雖然她已經徹底的消失於這個世界上了,但是她還活在他的記憶裡。
一座四季如春的島上,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負手站在海邊遙望着海的那一端,那裡有他放不下的人和事,他已經老了,再也幫不上忙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他的背後默默地看着他前行,只要不給他添麻煩就好了,這就是翼族大長老此刻的想法。
“大長老。”一道黑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老者的身子轉了過來,看向來者,他走之前還在翼族裡安插了一些人,當然,只是爲了向他稟告他每天都做了些什麼而已,他還是放心不下,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向從前那樣在他的後面默默的幫助他,自先王先後去後,照顧他就變成了他的一種職責。
“來了,說說吧!王他怎麼樣了?”大長老笑着問來人,島上的日子很安靜,他可以不用操心任何的事情。
但是這樣的日子他覺得很不習慣,他還是喜歡以前那樣雖然忙碌但是很充實的日子,或許他就是一輩子的操勞命吧!
想到這裡,大長老的心裡忍不住笑了下,看着慈祥的大長老,來人微微楞了一下,他以前從未發覺大長老是如此的親切和藹,在大長老咳嗽一聲之後他纔回過神來,忙說道,
“回大長老,王最近和以前一樣,都是在專心的處理着族中的事務,還給那些曾經站在他對立面的人派了一個任務,讓他們去爲翼族尋找新的適合翼族居住的地方。”
那人簡單的回稟着,聽到這裡,大長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還是這麼善良,王他可是一點都沒有變,自己怎麼會以爲他變了呢?
大長老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他與王共處的時間裡,到底是哪點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算了,不想了,人老了,想多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既然王專門將他送到這座島上來休養,那他就安心的休養就好了,其他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爺爺!”一個約莫四歲的小孩從遠處朝着大長老飛奔了過來,他是大長老最小的一個孫子,極得大長老的疼愛,看到他,大長老就忍不住想起了北翼小的時候,他與北翼小的時候很像。
“唉,小天跑慢點啊!待會兒摔着了。”大長老一把抱起那個跑到他身邊的小孫子說道,一臉疼愛的表情無法掩飾。
“爺爺,你不是說好的今天下午給我講故事的嗎?”小孩輕輕的拉着大長老的鬍子說道,看着這樣的小孫子,大長老的心裡卻是想起了北翼小的時候,他小的時候可不怎麼說話,而且不笑,總是繃着一張臉,不和任何人親近,自己心裡有了事也不對任何人說。
“爺爺。”他的小孫子不耐煩的喊道,
“好好好,那小天要聽什麼故事啊?爺爺給你講。”大長老寵溺的看着他,
“我要聽王的故事,爺爺給我講王的故事好不好?”小孩認真的說道,
“好,那爺爺就給你講王的故事。”大長老笑着抱着自己的小孫子往遠處走去。
看着大長老的背影,來人的心裡出現了一絲柔軟,那雙低垂下的眼眸中分明就是北翼眸子的模樣,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大長老在他身邊安插人了,當時的他立刻就想到了大長老的用意,心裡不禁對大長老產生了一種溫暖如親人的感情。
站在祭壇之前,北翼看着祭壇中的魔伸出了自己的手,“你怎麼又來了?”
那魔看着今天的北翼似乎與往日的他並不同,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勁,就是直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要對自己做什麼,魔在心裡暗自思忖着,暗中做了防備。
誰知他體內的魔力一提起來渾身就虛弱無比,根本就無法動用體內的魔力,現在的他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魔的臉色大變,“你對我做什麼了?”
北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笑着看着他,良久之後這才緩緩的開口,“你現在若是告訴我在哪個地方還有魔的存在,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放過你一命。”北翼微笑着說道。
他伸手在魔的面前展開了一張極大的地圖,上面標着許多的地方,這些地方都是北翼篩選過的封印魔族概率最大的地方,但是因爲地方太多了,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挨個看,只能讓他們選了。
看着眼前的地圖,那魔的臉色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既然對這個人來說自己還有用,那他的生命暫時就不會受到威脅,“你要這麼多封印魔的地方做什麼?”他警惕的問道,
“我自有用處,你現在唯一的選擇是告訴我還是不告訴我,告訴我,你至少可能活着,不告訴我,你現在就有可能死。”北翼冷笑道,他可不會留一個對自己完全無用的人,尤其是這個人對自己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威脅。
“我若是告訴了你,只怕我也不會活着吧!”那魔狡詐的說道,眼中也是泛着冷笑,如果是這樣,那他寧可自己立刻就死也不願被他利用完了之後再死。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說?”北翼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的魔族封印之地可不少,因爲我是最晚封印的魔,所以你可以從我這裡知道很多魔的封印之地,我也不想多要些什麼,只是兩個要求,第一個要求,把你在我體內下的那個東西除了,第二,放我安全的離開。”
那魔心想自己現在的實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還不如儘早的離開纔是上策。
聽見那魔如此說,北翼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在心中思索了片刻,“你知道幾個魔的消息?”
“你是決定要放我走了?”那魔問道,
“幾個?”北翼直視着他的眼睛,片刻後,那魔纔開口說道,
“不低於二十個,你可願與我做這筆交易?”
“可以,不過,你既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們之間總得商量個法子纔好。”
“我給你二十個地址,你隨意的選十個去驗證,若是我是對的,你就得立刻爲我解除禁制,並且放我離開,到時候我自然會把剩下的十個地址給你,你覺得如何?”那魔說道,
“若是你在後來把那地址換了又怎麼辦?”北翼問道,
“放心,我會把地址拿出來,放在你我都能看到的地方,這樣你就不必再擔心了。”那魔笑道,這樣的事情他早就想到了。
“好,你先寫。”北翼點點頭,同意了,與此同時那位黑裙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北翼的身後看着祭壇之上的魔,眼睛裡是深深的防備之意。
“用不着這樣看我,我又不會把他吃了。”那魔看着那位黑裙女子忍不住嗤笑道,
“主人,此事恐怕。”她想告訴北翼,魔族一向都信不過,想讓他仔細提防魔族,可是北翼卻擡起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去準備紙筆和錦囊,我要親自看着他寫。”北翼揮揮手說道,“是。”黑裙女子無法,只得下去準備。
看着兩人中間的那二十個錦囊,北翼伸出了手,從其中隨意的選取了十個錦囊出來遞給那位黑裙女子,“你快去查,看是否屬實。”黑裙女子立即接過錦囊下去了。
這間密室裡又陷入了沉靜當中,兩人在此時都無話可說,既然雙方的面具都被摘下了,那麼也就不用再裝什麼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北翼由原來的站着變成了閉上眼睛坐在原地,而那魔也待在祭壇裡不說話,似乎是陷入了某種自我的精神世界當中了。
“十天了。”北翼看着眼前的魔說道,他離不開翼族太久,否則會讓翼族的人疑心,
“恩。”那魔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彷彿此事與他毫無關係一樣,“若是不對,你自然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北翼接着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放心,我們魔族雖然狡猾無比,但是還不至於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那魔冷笑道,
“這就好。”北翼看了眼自己身後,在那裡的陰暗處立刻走出去一個人,那人早已被化成了北翼的模樣,在北翼在這裡的這些天裡,他要在外面代替北翼處理翼族中的事情,不讓翼族的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