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腦已經極具缺氧的李月這個時候也虛弱的揮舞着手臂,說不出話來,只能鐵青着臉,用虛弱衝血的眼神努力示意着衆人。
此刻她的命已經讓駱青城給捏在了手中,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這個白白給了她二十萬的女孩兒,並不如之前那般好欺負了,還是,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而這個女孩兒,善於僞裝。
“收。”應該是一衆黑衣大漢裡的頭兒,一個長相粗獷,一雙眉毛跟毛毛蟲一般,一雙眼睛裡匪氣十足,首先將手裡的槍支收好。
他們都是讓彭應山指下來保護他身邊女人的,而這個李月,更是他們老大如今最*的女人,他作爲老大爲數不多的幾個心腹,自然知道爲何這個女人如此受*,否則,也不可能讓他親自保護,所以,他更加知道這個女人的重要性,是以也決計不會讓駱青城傷害到李月。
如果李月沒了,恐怕他們整個幫派,都得受到劇烈打擊。
以前不覺得,可是慢慢的深入到這個大染缸之後,他才發覺,不管是做什麼,都有一個生物鏈,就如他們幫派,雖然能力很強,但也必須得依附官府生存。
否則,想要動一步,都是不可能。
雖然李月跟着他們老大是有心的,不過大家都是互相利用,所以他也認爲沒什麼。
雙眼緊緊注意着駱青城,生怕她的手一個不穩,就將李月給解決了,心中想着說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有事好商量,還請姑娘先放開我們家小姐。”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向講道理,跟人談事也一向守規矩,從來好商量,不過……似乎我現在才發覺,這跟人有時好商量的規矩,也得因人而異。”
不緊不慢的調子,聽進這些人的耳朵裡,卻透露着不容人忽視的氣度。
黑衣大漢眉心緊蹙,“那請問姑娘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我嗎?”另一隻空閒的手很無辜的指了指自己,隨後在其他人有些鄙夷的目光下,她慢吞吞的想了想,給出了回答,“我似乎沒什麼缺的啊?”
這回答着實讓周圍的人一陣氣悶,但是卻又因爲她那一雙純淨毫無雜質的清純眸子而微微一嘆,難不成,這女孩兒真的不諳世事,做事兒,也僅憑自己愛好喜歡嗎?
可事實如此嗎?
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道在逐漸增加,面色跟剛纔無二,制住李月坐了下來,不可能大家站着她駱青城也就要跟着一起站着吧。
“我勸姑娘最好還是放了我家小姐,今天的事情,我會竭盡全力幫姑娘開脫。”這話說的非常偉大,再加上男人的那張臉上佈滿的真誠,當真讓人懷疑不起來。
眼角帶笑,一個瞟眼,彷彿這才發覺到她竟然不知不覺手中力道增加了許多,連連放鬆了力道,對着已經快要窒息而亡的李月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剛纔沒注意,沒注意。”
讓這一放鬆,儘管喉嚨上還有着一隻手,不過卻沒有了多少力道,咳嗽一下子涌了上來。
旁邊的黑衣大漢看得眉頭蹙得更深了,“小姑娘,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的日子,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就此善了,否則,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這人不喜歡被人威脅。”說着,也是放開了扼住李月脖子的手。
衆人看到她的動作,皆是鬆了一口氣,而李月這個時候也直接彎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她妥協的時候,李月也緩過氣兒來的時候,那隻手又閃電般的襲向李月的兩臂,動作熟練的將其制住,“真當我傻瓜嗎,放了她,我今天恐怕就真的應了她的話,不能完整的走出這裡了。”
“只要你放了李小姐,我可以給你承諾,你絕對能夠安全的走出這裡。”
擡眸直接道:“不必廢話,除非是我傻子,纔會相信你們的話。”
而這個時候,弓着身子讓駱青城制着,腦袋被按在沙發上的李月這個時候偏着頭,雖然視線對不上駱青城,但嘴裡的話,卻沒有絲毫示弱,全然都是威脅和狠意的話,“你有膽兒,不要了你的命,我李月就跟你姓。”
“哎喲,這可不好,我們家就我一個,跟誰姓都好,我們家這姓,你可沒資格要。”
在場之人無不爲駱青城這張刀子嘴而無奈,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鬥嘴。
場面明顯越整越大,鬧得越來越兇,而也因爲李月被駱青城擒住,危險度增加,黑衣大漢不敢輕舉妄動,唯有電話知會了周圍的幫派兄弟。
越來越多的幫派之人涌進來,駱青城眼底帶笑,這,便是她要的結果。
所有今晚場內休閒的人,看着駱青城的目光,幾乎都已經將她定位在死人的位置上了,個個心中都是嘆息,明明可以逃過一劫,卻因爲年紀小不懂事,最終鬧成這樣,小命兒都得搭上。
場面僵持着,一個個黑衣人虎視眈眈的看着駱青城和被她挾持着的李月,誰都不敢再說話,因爲這些人已經感覺出了駱青城眼裡有着怒火在逐漸滋長。
李月面上滿是惡意,儘管被制着,但駱青城卻沒有再對她如何,此刻她整個身體也坐直了,只是雙手讓她制着,看着越來越多的兄弟圍過來,更是斷定了駱青城今天晚上即將有的下場,她的腦海裡,已經有了好多個讓駱青城生不如死的法子。
空閒的另一隻手這個時候微微一擡。
所有人都以爲她會有所動作,有槍的紛紛掏槍,沒搶的也都虎視眈眈的把她看着,彷彿就是她稍微異動,他們就會將她給弄死在這裡一般。
可是她卻雲淡風輕,徑直擡起手臂,視線看向了手腕處的腕錶上,看着時間差不多已經指向午夜十二點時,臉上逐漸瀰漫上了濃濃笑意。
猛地從沙發上起身,另外一隻空閒的手扼住了李月的頸項,“這麼多人持槍,看起來你的命,真的很金貴。”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山哥決定不會饒了你,還有……還有我姐夫。”
“呵呵,你姐夫,誰啊?”
聽着那輕飄飄的聲音,笑意十足聽着自己的話不見絲毫壓力,頓時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眼中滑過一道亮光,連忙解釋道:“我姐夫是s省省長,如果你不想死……”
“呵呵,你是不是每次遇事不能解決的時候,都用這句話啊。”
“你怎麼知道?”女人乍然聽到這話,也沒有來得及仔細想,便給了回答,回答之後,才醒悟過來,偏頭狠狠的等着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駱青城,雙眸泛紅,貝齒緊咬紅脣,憎恨顯露無遺。
“別這樣看着我,別人會以爲你暗戀我。”依舊輕鬆的話語,卻是讓周圍的人都氣得半死,而李月更是讓她這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的模樣給弄出了內傷,心中想着,難道這個女孩兒就不能露出一絲一毫脆弱的樣子來嗎,難道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她的小命沒多少機會再繼續存活下去了嗎?
一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竟然如此的瀟灑不羈,深情不急不緩,語調雲淡風輕,簡直就是一怪胎轉世。
慢慢的,李月逐漸感覺到了身邊的駱青城氣息上的變化,表情上的變化。
她剛纔還在想,爲何這個女子的臉上那般清清淡淡,可是這一秒,她卻變得讓人害怕,一雙眸子,如修羅地獄浸潤多年的一般,讓人僅僅看着就心底發寒,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彷彿死神的鐮刀。
跟在彭應山身邊,她也見識過不少黑道人物,可是卻沒有幾個人,能夠給她這種壓抑得不能呼吸的感覺。
“省長?呵呵,我可是最喜歡的挑戰一些不可能的事兒……”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便在衆人耳邊清晰響起。
其中一個黑衣人早已經讓駱青城那雲淡風輕的模樣給折磨得有些失控了,所以在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沒能忍住,“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儘管她可以躲過這顆子彈,甚至可以讓李月卻擋,可是她知道,這顆子彈,沒有誰能夠比她更合適去受,畢竟她的身份在這裡,她受傷,恐怕整個s省都有大動盪了。
上面的人在設定一個地方的管理者時,都會慎重對待,s省省委跟省政aa府一把手如果處的太融洽,上面就會有猜忌了;而這個卓龍陽在s省佔山爲王,幾乎是半個土皇帝,當初讓秦牧來這邊,也是因爲他的家世,同樣能力也兼併,上面是希望看到他們能夠互相壓制。
而之前確實還算平衡,不過卻也因爲“施工場地數人死傷”而宣告破滅。
既然對方已經沉不住氣,那麼她又何必忍。
不就是攪局嗎?誰不會?
本身就抓住了這個人的把柄,既然人都在這裡了,爲何不順路將事情給解決掉呢。
她分得清善惡是非,誰對她好,她百倍千倍還之;誰對她差,她亦記在心裡,雖不至於背後捅刀子,但也決計不會出手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