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高興一毛不拔,張漢升也知道了那件事,看着張家那輛豪車,張漢升知道那個張高興如今在外面成長起來了,人家又是大學生,自己這點小忽悠的伎倆能糊住大部分沒有文化的農村人,但是對付人家高水平知識分子,火候還欠着哩。
所以,他對張家老父子說道:“9986元如果高興不想捐的話,還有一個折中的法子,你們出998.6元也行,神明也不會不喜的。”
張高興不會讓家裡差錢的,這年代消費水平在那裡,他給家裡幾千塊,這些錢在這年代遠遠夠家裡的開銷。
“銀貴,這錢我們就不通過高興了,高興不是給家裡了生活費,就用那裡的一部分錢來捐,也就九百多塊。”張金貴說道。
“爸,那是高興給家裡吃些好伙食的費用,幾個小孩還在長身體……”
“我們家吃得夠好了,少一頓不吃肉不能咋的,誰家現在一個星期有一次肉就不得了。”
這話張高興要是聽到,這話要是前世爺爺嘴裡說出來,他一定會覺得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想當年張家爺爺張金貴可是敲着洋瓷盆在村裡四處嚷嚷,張家人三天沒給他肉吃,虐待他了哩。
不過,張家的錢都是吳玉蘭給掐着,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張銀貴去找吳玉蘭要,張高興早就跟張媽媽吳玉蘭通了氣。
“兒子說了這錢不能給張漢升,這錢是給一家人的伙食費和弟弟妹妹們的學雜費。”
張銀貴心裡憋火。
“什麼都是兒子,兒子的,我纔是一家之主,給我把錢拿出來,這是敬神明的事情,兒子不懂事,你這個婦道人家也不懂事,村裡其他人家都捐款了,我們家不捐,這像話嗎,這是有辱神明的事情,我們張家還想不想要繼續興旺發達了。”
吳玉蘭和張爸的吵架,張高興從彭埠鎮回來,聽到了。
“這個張漢升,果然是賊心不死。”
張家村人現在因爲其和神鬼結了親緣,人們處於對自己命運的畏懼,以及鬼神的崇拜,無形之中有一種精神壓力,村裡人誰也不敢惹這傢伙,特別是聽說公社書記都找他問前程看手相,張家村村富的家人也找張漢升指點,看到張高興開的那車沒有,上面就有張神漢開光的紅繩,他在張家村很有號召力。
張高興轉頭去了張漢升家,他要讓那神棍少給他家人以後灌迷魂湯,他可不想太奶奶和奶奶還像上輩子那樣重蹈覆轍。
從源頭進行杜絕。
張漢升家的院門沒有關,進入裡面,他家好幾個孩子衣衫襤褸的,在搶奪着幾個燒烤的金黃饃饃。
這是他給一戶家人指點的驅鬼神得來的,有個老人生病了,張漢升說是她們家死去的白狗成了鬼精,因爲以前她打了它,來報仇來了,附上她的身了,他給做了一下法,讓她的家人用三斤麪粉捏成窩窩頭,在竈火裡燒得焦黃噴香,放在張家河張漢升指定大樹一塊乾淨的石頭上,他在那裡將收復白狗精怪……
這白狗精怪到時候吃上窩窩頭,以後就不會記仇,實則他是將那些窩窩頭拿回家給娃娃們吃,他不種地,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爸,有人來了。”
張漢升家一個稍微大的孩子朝屋內喊着。
張漢升出門。
看到張高興有點楞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張高興會來他家,他可是大學生,他可不信自己嘴裡胡謅的那些故事,但是他來了。
“高興啊,快快快,進屋來坐。”
“呵呵,好,漢升叔。”
進入張漢升家的土房子,裡面光線暗淡,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屋內放着桃木劍,鈴鐺,鐵鑼之類的東西。
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我來,漢升叔,大抵應該知道是什麼事情吧!”
張漢升一副裝。
眼睛狡黠道“高興你是要找我算命相面,看以後的財路……”
“我現在還用你給我看嗎?你怎麼不給自己看看?”
張高興看着張漢升家的破爛光景說道。
“外面那饃不是給白狗鬼精吃的嗎,怎麼給你娃子們吃了。”
張漢升臉色變幻。
他知道張高興不是在找他看手相算命哩,而是來找麻煩來了,這個張家那麼有錢了,本以來搞把大的,但是沒搞成,現在弄九百塊也還行,但是看來這九百塊都還是要多了,這張高興直接找上門來了。
“漢升叔,我來是給你一個警告,少拿些神鬼糊弄我家裡老人,否則別怪我對漢升叔不客氣,我張高興不是好惹的!我能輕易地讓你建不起來廟……”
張高興說着,張漢升想反駁什麼,但是張高興知道他開口說的是啥,前世他的套路他還不知道嗎?
“別說什麼對你不敬就是對鬼神不敬的屁話,我沒做壞事,不怕鬼敲門,反倒是你,最好別幹出格,害了別人的性命……”
這次上門,張高興很好地震懾了一下張漢升。
張漢升再見張金貴和張銀貴就是不要讓他們出998.6了.
“這那裡能成?”
“這不成。”
張漢升不想惹怒張高興。
他絲毫不懷疑張高興現在擁有的能耐,他不是沒在外面見過世面的人。
他絕對會讓自己建不成就建不成。
這年代外面有錢啥事幹不了啊,有錢的人在外面都已經是大爺了。
父母一輩子農村人,張高興又怕他們在城裡住不慣,是不是要找個家庭醫生,或許在張家河村建一個村診所,村人生病了也不會第一時間去找張神棍,而是去小診所,這村醫那怕是赤腳醫生也行啊,他不會治的可以建議村人去鎮裡,縣上醫院,這也是自己對張家河村這個養育他的地方的回報吧,這事情他覺得越琢磨越值得幹。
前世在村裡見了太多悲劇,他張神棍建寺廟,他張高興要建一個村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