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這樣嶄新氣派的教學樓,我們縣上學校都見不到哩,河村的老師和娃子有福氣了,感謝你張高興同志,你是我們東楊縣先富裕起來的典型,做了一個好的表率。”
縣上的領導握住張高興的手,久久不放下。
“領導,我也是河村學校出來的,爲母校和河村公社的父老鄉親做些事情,是應當的應當的。”
自從張高興捐資蓋教學樓之後,張家河村對張高興家人都是豎起大拇指,張家人是這個的!
張家村也有幾個富戶,但是張高興儼然在村裡是最富也是最得人心,先富裕起來的人家。
公社和縣裡爲表彰張高興致富不忘爲鄉親謀福的光榮行爲還頒發了獎狀,連同那年的冒尖戶獎狀,這些張銀貴都當珍寶在家裡保存好。
幾十裡之外的倉新鎮,張高興太爺爺生前死後所在的地方。
張金貴在重陽節祭祖的時候,老淚縱橫,告慰張家一些先人們。
爹啊,娘啊,我們家高興出息了,我們家在張家河村漲臉啦!
以後高興娃子也一定會漲臉到倉新鎮來,讓倉新鎮的人也知道我們老張家。
……
爺爺的話,張高興在一邊聽得也感慨。
這人活一生啊,最終都是你刻墓碑,我刻墓碑,但是在刻墓碑上之前,讓家人以自己爲榮耀,這樣的人生活得充實痛快。
他這一刻還明白了這一生除了追求財富的富貴,還有一種內心的富貴值得他去追求。
一個人衣食住行財富無憂之後,應該對社會多一點關懷,也就是積德做善事,捐資教學樓,修橋,不是爲了別人的讚美,而是爲了內心的安寧,內心的富貴,讓他的方向不只是遠方。
……
1983年下半年張高興的彭埠鎮新木雕廠已經成爲鎮上最大的廠子,遠遠超過那些小國企和鄉鎮工廠。
張高興的視野是開闊的,如果還只是做點樟木箱,那麼他肯定在彭埠鎮估計固步自封,絕對不會有現在的產業規模。
到現在爲止,新木雕廠已經營收超過1800萬的訂單,去年完成住友商事株式會社訂單,今年單幹,到重陽節九個月的時間裡,新木雕廠已經做了一千萬單子,有望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二繼續幹五百萬的單子。
隨着工序化的不斷改進生產效率提升,有望明年完成2000萬的單子。
木雕廠規模越來越大,產量越來越高,比張高興之前希望的要發展得快很多,現在彭埠鎮除了張高興的木雕廠,還有彭埠鎮修造社木雕廠,如今也快速擴張。
劉亭開自從和老朱分道揚鑣之後,對老朱的意見越來越大。
“高興,你說,他卑鄙不卑鄙,他老朱居然來我們廠裡挖老師傅,現在他們也在生產佛龕,不過,效率和總體質量不如我們,不過假以時日,他們估計也會跟我們差不多。”
劉亭開憂心地說道。
彭埠鎮修造社木雕廠是張高興親自轉型的,是他喂大了別人家的孩子。
看到它如今的發展,張高興其實心裡對朱廠長並沒有怨恨,不是他心眼太好,而是他下着一盤大棋。
雖然他跟住友商事株式會社合作,要搶走屬於他的一部分生意,但是張高興希望他繼續發展得越來越好,因爲東洋木雕產業得振興不能只是靠張高興一人,一家公司,東洋形成木雕產業鏈,那是許多公司,許多的工廠,像前世的西楊縣一樣,木雕行業木製產品細分形成規模性木雕木製產品,這樣纔會打響整個東洋木雕的名頭。
所以對於劉亭開的憤怒,張高興道:“亭開叔,師傅們覺得我這待遇沒有那邊好,要走,我們也沒辦法,人各有志,打鐵自身硬,我們做好自己的木雕產品,那麼我們的工人就能有飯吃,別人去別的地方吃飯,我們隨他。”
劉亭開那裡知道張高興的視野。
“唉,高興,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在他看來,高興應該跟那個姓朱的談一談,姓朱的不地道!
來這裡還有其他的精雕師傅走出去,自己單幹,這些張高興是攔不住的,也別想攔,現在有一個朱廠長,以後還有許許多多的其他木雕廠長。
而且,張高興還準備聯合朱廠長做大東洋縣的木雕產業,獲得縣裡的各項支持,張高興準備將新木雕廠向縣城轉移,那裡纔能有持續的發展,彭埠鎮格局太小,各方面都不利於規模的持續擴大。
比如工人子女的上學,工人們安家置業,年輕工人們,彭埠鎮的資源有限,那些工人各家的問題之前拖着,但不能總是拖着。
而縣上就不一樣了。
“朱廠長,那個張,張老闆來了,在我們廠門口。”
“那個張老闆?”
“張高興。”
“啊,他,他怎的來了?”
是不是來找自己算賬來了,去年那個島國人找上他,讓自己挖張高興廠裡的老師傅做他們廠裡的佛龕木製工藝品。
爲了彭埠鎮修造社的發展,他做了,他挖了張高興的人,然後照着葫蘆畫瓢打造佛龕,對方這是來跟自己算賬來了吧。
朱廠長感覺……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頭皮被人家罵一頓了,爲了修造社木器廠的工人們,他就是捱罵那也值得了。
“你去將張老闆請到我辦公室來。”
“好。”
“高興,你來了。”
朱廠長將泡好的茶放到張高興面前。
“好了,好了。老朱你也別解釋了,我估計上輩子欠你和修造社的,人都挖了,佛龕你們也生產成功了,其他的話都是廢話,我今天來找你也不是算賬的,我是來想和你聯手的。”
“聯手?”
朱廠長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