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和魏王冷戰!”李綺華咋咋呼呼,又擠眉弄眼,“看來,魏王對你用情至深啊。”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顧嫋嫋冷了臉。
李綺華吐舌,壓低聲音說道:“你們爲什麼冷戰?我告訴你,兩口子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冷戰,最傷感情了。”
“你瞎說什麼,現在還八字沒一撇!”顧嫋嫋臉色肅然。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來我還想告訴你一個既能緩和關係的又能不在魏王面前低頭的辦法。”李綺華一臉失望。
“那正好,今天準備教你認識基礎的藥理,但看你這樣子也不是想要學的樣子,那就算了吧。”顧嫋嫋擡眉。
“……你狠!”
“少廢話,快說。”
李綺華往顧嫋嫋身邊擠了擠,神神秘秘的道:“你放不下面子主動去找他,但你可以引又他主動來找你。”
“如何引又?”顧嫋嫋眼神凝重,像在思索一副深奧至極的毒方。
“這還不簡單。”李綺華得意揚脣,“一個男人若是喜歡你,那他最在意的是什麼?”
“是什麼?”顧嫋嫋求知心切。
“肯定是心愛的女人身邊的別的男人呀!”李綺華像個學識淵博的老先生,“現在這個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和個年輕公子在街上走一圈,以魏王的氣性絕對會先來找你的!”
“這樣不好吧,先不說我上哪兒找年輕公子去,就說用這樣的方法,感覺有點卑鄙。”顧嫋嫋皺眉,覺得不妥。
李綺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清高,隨便你!”
氣氛便冷下來。
顧嫋嫋也是心情不佳,對葉至珩的感情她一直沒有安全感,她想要的一雙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給。
若是不能給,那等拿到藥書,她也會離開魏王府,自己一個人過,也好過看着心愛的男人左擁右抱。
教了李綺華一些基礎常識,便丟了一本有圖解的藥書給她,讓她將藥材認會,顧嫋嫋自己則準備出府,她要去問問孫二姐,貨船準備的如何了。
“你在這裡看藥書,我要出去一趟,回來給你帶好吃的。”顧嫋嫋走到桌邊對李綺華說。
“你去忙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李綺華眼睛盯着藥書,敷衍的回了一句。
顧嫋嫋點點頭,帶上柔兒出了門。
去到孫二姐的住處,先前這裡是製作小飾物的工坊,自從小飾物關門之後,這裡就閒置下來,又隨着天應州的商隊又一支加到了三支,藥材大批的從天應州過來轉賣到****,這裡就變成了放藥材的倉庫。
平時無事時,秋菊就和孫二姐在這裡喝茶說話。
孫二姐是辦事的能手,這段時間已經將買貨船需要的瑣事全部做好,顧嫋嫋只需要付銀子,船就可以出發了。
貨船的價格有些貴,要六千八百兩白銀,但載重大還是新船,船上配好了水手,這個價錢也還算划算。
顧嫋嫋肉痛的拿出銀子讓孫二姐去辦契約,和秋菊算了算帳,發現這比錢拿出來之後,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可供週轉的現銀了。
這段時間她開始着手綢緞鋪子,不僅要販賣絲綢,她還想辦自己的工坊,於是將藥材和藥膏上賺到的銀子,全部砸進了絲綢上,這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回本。
“小姐,您要不要考慮一下,若是您手裡週轉不開,那藥材和藥膏鋪子就都完了,咱們不如等一等,等手裡銀子多些了再買貨船。”秋菊擔憂的勸說。
顧嫋嫋堅決的搖頭,“等到風調雨順,山頭都被別人佔了,到時候形勢更加艱難。”
秋菊對這些不是很懂,看小姐面色嚴肅,便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辦好貨船的事,顧嫋嫋和秋菊說了聲,離開倉庫回顧府。
馬車顛簸晃動,晃的顧嫋嫋心中煩悶不已,心中暗暗打算,若實在沒辦法,她只拿貢房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飛奔的馬車猛的停下來,劇烈的慣性將她的身體往前推,差點從車門口滾下去。
柔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纔不至於出洋相。
顧嫋嫋掀開簾子,正要責問馬伕,就見旁邊擠上來一人,定睛一瞧,發現是李慕身邊的小廝。
“顧小姐!小的是初八,我們家公子自釣魚回去後就一直不舒服,到了今日已經臥牀不起,情況十分危急,請了好些大夫都沒有用,求求顧小姐上門瞧一瞧吧!”初八表情焦急。
顧嫋嫋心中一緊,暗道難道是葉至珩那廝下手每個輕重,將人打成了重傷?
心念急轉間,立刻喚小廝上車和車伕並肩,又吩咐馬伕掉頭去丞相府。
馬車急急停在丞相府前,小廝跳下車焦急的在前帶路。
顧嫋嫋跟在後面,很快便到了李慕的住處。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顧嫋嫋都沒有來過丞相府,今天是第一次,來李慕的住處也是第一次。
踏進裝點清雅的屋子,及至內室,就見人羣圍擁下,李慕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
“這位就是顧小姐吧,這邊請!”顧嫋嫋將將踏進內室,就有個鬢間斑白的老人上前來,眉眼和善,五官於氣質和李慕如出一轍。
顧嫋嫋立刻猜到,這位一定就是李丞相,於是立刻行禮。
“民女顧嫋嫋見過丞相!”
“無需多禮!快快看看慕兒吧!”李丞相愛子心切,一心想着兒子的病情,哪裡還有心思在意這些虛禮。
顧嫋嫋立刻起身,跟着李丞相來到榻前,就見李慕閉眼躺在上頭,臉色蒼白,面容憔悴。
她立刻伸手去診脈,脈象紊亂無力,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這樣子有多久了?”顧嫋嫋肅聲詢問。
“一有半月了,那日他出門說是約了有人釣魚,回來時渾身的傷,人一直就不舒服,請了大夫來看,外傷是好了些,可精神卻越來越差,到最後就直接躺下了!”
答話的是李夫人,聲音哽咽不停的抹淚,眼中早就哭腫了。
“那發病前可有吃什麼特別的東西,或是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顧嫋嫋又問。
“沒有。”李夫人肯定的搖頭。
顧嫋嫋慢慢鬆開李慕的手,轉身對李夫人道:“夫人放心,李公子是中了毒,小女可以解。”
聞得此言,李夫人的眼淚越發兇了,拉着顧嫋嫋的手不停的道謝。
顧嫋嫋客氣幾句,起身去寫藥方,寫完藥方遞給初八,一擡頭,就看到一副畫像。
畫像掛在正對牀榻的牆壁上,只要一偏頭就可以看到畫上的人,畫上的人杏仁眼柳葉眉,鼻樑小巧挺巧,脣色鄢紅,望着前方巧笑嫣然。
顧嫋嫋的手一頓,慢慢轉過身來。
李丞相的視線在牆上和顧嫋嫋身上來回看了幾遍,眼裡露出一絲瞭然,卻沒有說什麼。
李夫人一心惦記兒子的病情,見顧嫋嫋寫完了藥方,立刻上前來詢問。
“他這毒能不能徹底清除呢?以後會不會有後遺症呢?還能不能下地走路呢?”
看着李夫人焦急擔憂的表情,顧嫋嫋失笑,說道:“出了喝藥之外,李公子還需要配上鍼灸來幫助清毒,等李公子清醒之後再多扶他下地走動,那往後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李夫人鬆了一口氣,又問起鍼灸,“那鍼灸是你來,還是另請大夫?那別的大夫會不會灸的不好。”
經此一遭,在李夫人眼裡,別的大夫都是庸醫,她至相信顧嫋嫋。
顧嫋嫋道:“鍼灸很簡單,大夫都會。”
李夫人道:“那這些日子就讓顧小姐多費心了,你曾經治好過太后娘娘的病,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慕兒的。”
“伯母放心,李公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顧嫋嫋安慰。
這邊和李夫人說完話,那邊出去抓藥的初八回來了。
李夫人不放心丫鬟們,親自拿了藥罐子去熬藥。
顧嫋嫋適時告辭。
出來丞相府,坐在馬車上,顧嫋嫋臉色陰沉,嘴脣緊抿。
李慕無緣無故爲何會中毒?
是什麼人要害他?
隨着這個問題,她的腦中自然的冒出一個名字。
卻又不敢相信。
他霸道蠻橫,但卻不是如此陰險之人,他看不慣李慕,也只會當衆揍他一頓,纔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一路沉默,回到府裡時,已經是下午。
下來馬車進府,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腳還沒踏進院門,就聽到兩道背書聲。
顧嫋嫋皺了皺眉,擡腳走進院子,一擡眼,就看到院子裡的石桌上,李綺華和顧興順相對而坐,兩人手中都拿着書,嘴裡大聲讀着。
顧嫋嫋的眉頭不安的跳了一下,她可不會忘記當初這倆人是如何吵鬧的,現在湊在一塊,怕不是要掀了她的屋頂。
心中想着,人已經到了石桌前。
“興順,你怎麼來了?”顧嫋嫋笑看着顧興順問道。
顧興順背書背的認真,聽到問話才發現顧嫋嫋回來了,立刻放了手裡的書。
“一個人在屋裡無聊,聽到你院子裡有背書的聲音,我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