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無厘頭的夢,顧嫋嫋坐在牀上傻傻的笑起來,笑着笑着,就忽然想了什麼來,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玉蘭急忙將準備好的熱水端進來。
梳洗穿戴整齊,顧嫋嫋寫了幾張藥方遞給玉蘭。
“去吧這上面的藥材全部買齊,銀子在這裡。”
玉蘭鄭重的接過藥方,又將桌上的銀子小心翼翼的收進荷包裡。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顧嫋嫋直奔將軍府,有些着急,葉至珩基本每天都會去軍營,若是去的遲了恐怕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急急忙忙跑到將軍府門前,上前向那兩個士兵問道:“我是顧軍醫,我想見你們將軍,請問你們將軍現在可在府裡?”
兩個看門的士兵是認識顧嫋嫋的,前幾天大將軍生辰,聽說宴席上一個狂徒言語間輕薄了她幾句,就被大將軍貶成了伙伕,經此一時之後,顧軍醫在軍中可算是出名了。
此番看到顧嫋嫋,兩個士兵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禱這位姑奶奶千萬不要記得幾天前他們刁難她的事情,嘴裡更是一連聲的回答:
“回稟顧軍醫,將軍此刻還在府中,屬下這就去給您通稟。”
沒時間糾結士兵前後巨大反差的態度,顧嫋嫋滿心想着自己的生意大計,聞言連連點頭道謝。
“多謝兩位大哥!”
士兵的動作很快,不到一盞茶便小跑着回來了。
“顧軍醫請進,王爺在書房等您。”說着躬身在前引路。
顧嫋嫋快步跟上,到了書房前朝那士兵點頭道謝,然後上前朝趙典打招呼。
“趙侍衛好。”
趙典回以一笑,朝屋裡通稟一聲,得到裡頭人的應允後擡手將屋門推開。
顧嫋嫋大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就見葉至珩埋首於書卷間,看樣子十分忙碌。
“民女見過將軍。”顧嫋嫋行禮。
“免禮。”葉至珩沒有擡頭,“你找本王何事?”
“回稟將軍,民女想求您幫民女一件事情。”顧嫋嫋開口十分直接。
葉至珩就擡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釀了一抹笑意,挑着長眉問道:“說。”
“民女想要建幾隻商隊,從這裡到京都。”顧嫋嫋說,“這條路要穿過八個州省,山匪衆多,商隊怕是走不出一個州省就會被搶光。”
“你想讓本王幫你做打手?”葉至珩一聽便知道了她的意思,眼裡浮起一抹好笑。
顧嫋嫋用力點頭,順便拍了個馬屁,“將軍真是厲害,民女一說您就知道了!”
葉至珩乾脆放了手裡的書籍,挑眉看着她問道:“你有什麼非要本王幫你的理由嗎?”
聞言,顧嫋嫋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將嫩白的小手伸到葉至珩面前攤開五指。
“民女可以將商隊的收益和將軍您五五分,而且民女還可以保證,三個月後,商隊的收益每月能超過五千兩,你算一算,這樣一來您軍中就增加了多少士兵糧草。”
葉至珩擡眼看着面前雙眼亮晶晶的女人,心中倒孩子真的算了一筆賬,若每月真有這麼多銀子進來,那麼將士的伙食可以往上提一提,鎧甲可以換新的,戰死士兵的家眷可以多給些銀錢撫慰。
算計一番,倒也真的覺得是十分利己,便點頭應下了,“可以,但是,本王要和你先說清楚,三個月後,不管你情況如何,本王都要分得最低兩千五百兩,如果你撐不下去撤了商隊,本王可以不收你的銀子,如果你要一直做下去,那麼每月兩千五百兩跑不掉,有多的收益,也要五五分。”
不得不說,葉至珩這廝真的是老奸巨猾,這麼一算,他就是穩賺不配的買賣。
顧嫋嫋恨恨的握緊了拳頭,心中默默將自己身上的銀子算了算,最後一咬牙,應了下來。
“好!”
“既然這樣,那就籤個契約,省得到時候打些官司。”葉至珩說着,就順手抽了一張白紙,又拿了一隻筆,蘸了墨汁,思考片刻後下筆,姿態瀟灑的寫了一通。
顧嫋嫋睜大了眼,看着面前認真寫契約的人,有些懷疑,這人倒地是帶兵打仗的大將軍,還是那尖酸勢力的商賈!怎麼奸詐起來比她這個商人還厲害!
忿忿間,葉至珩已經將契約寫好了,拿起來吹乾墨汁,拍在了她面前。
顧嫋嫋低頭一看,就見那雪白的紙張上寫了幾行俊逸的字,語言斯文有內涵,但其中的意思卻粗暴透着流氓氣。
“在契約其間,顧嫋嫋必須每日像本王彙報當日的收益情況?這一條是什麼一絲?”顧嫋嫋指着其中一行,眉毛緊皺,能夾死幾隻蒼蠅了。
“商隊往返在兩個州省之間的時間起碼是兩個月,天天彙報收益那不是刁難人嘛!”
顧嫋嫋越說越氣,恨不得將那紙撕爛。
而對面的人卻一臉悠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很無恥,“你打着本王的旗號做生意,本王當有權力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麼,要是你利用本王的名號爲非作歹,到時候倒黴是本王,你說每天彙報有沒有必要呢?”
顧嫋嫋被說的啞口無言,頓時壓了一肚子火,又指着下一條問道:
“那這條呢?顧嫋嫋去哪兒做什麼見什麼人,都要和本王稟報?這又是什麼意思?”
念出這條時,顧嫋嫋的心肝脾肺腎都要氣炸了,不過是生意合作罷了,怎麼就搞的像坐牢呢!
“本王幫你做事,你要是中途攜款潛逃了怎麼辦,本王先前付出的心血不就打水漂了?所以這條是必須。”
葉至珩說起瞎話來眼睛都不帶眨的,不停他嘴裡的話光看那表情,還以爲他在說什麼至理名言。
顧嫋嫋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感覺,像嚥了一口血。
“怎麼?不樂意?”葉至珩表情有些拽,身子往後一靠,一副你愛籤不籤的欠揍表情。
“……樂意!民女當然樂意!”顧嫋嫋咬着後槽牙,拿了桌上的筆在白紙下籤上了自己的芳名。
見她簽了名字,葉至珩表情愉悅,將紙拿起來認真看了一遍,然後捲了卷,放進了手邊的櫃子裡,順手還上了把鎖。
“字也簽了,將軍是不是要履行承諾?”顧嫋嫋不是那轉牛角尖的人,既然字都簽了,那再生氣也沒用,還不如在有限的機會裡無限的使用自己的權力。
“明日本王便會派人沿途告知那些山匪,不許碰顧氏商隊一根汗毛,不然,死。”葉至珩說完便拿了桌上的書籍,不耐煩的朝她揮袖。
“退下吧。”
顧嫋嫋咬了咬牙,偷偷甩了個白眼才轉身離開。
從將軍府裡出來,顧嫋嫋整理好情緒,理了理腦子裡的事情,然後腳步一轉,往苗府走去。
到了苗府大門前,敲了門,門房老頭輕輕將門開了一條縫,見是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姑娘且等等,老奴進去通傳一聲。”
“麻煩老伯。”顧嫋嫋溫和有禮。
不多時老頭回來,將大門打開,恭敬的請她進府。
“大小姐在廳裡等您,老奴帶您過去。”
顧嫋嫋點點頭,跟着老頭到了正方廳堂,就看到苗小花立在屋檐下,看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在等她。
果然,一見到她的身影,苗小花立刻上前來,滿臉的喜色。
熱情的將顧嫋嫋迎進屋,短短的寒暄兩句,苗小花便開始打聽葉至珩的事情來。
顧嫋嫋狡黠一笑,對苗小花說道:
“對了,上次有個八卦忘記和你說。”
她神秘的表情瞬間勾起了苗小花的好奇心,苗小花拉住她的手急切的問道:
“什麼呀,不要賣關子,快告訴我!”
顧嫋嫋捂嘴輕笑,然後湊到苗小花耳邊,小聲說道:“我在京都的時候聽說,大將軍之所以不娶妻其實不是因爲用情專一,而是因爲……”
“因爲什麼?”說到關鍵處就沒了下文,苗小花很着急。
“這麼和你說吧。”顧嫋嫋又往前湊了幾分,聲音壓的極低,“京都的魏王府裡,偌大的王府重,從燒火到貼身伺候的下人無一例外全部是男人。”
“嗯。”苗小花連連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而這邊,將軍府裡也是一樣。”
“所以呢?”苗小花性格單純,不明白顧嫋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顧嫋嫋奸奸一笑,“我還聽說,當初皇上給大將軍賜過一門側妃,卻在洞房的當晚,而在成婚的第二天早上,那新娘哭着跑回啦孃家,據說十分委屈。”
苗小花單純是單純,但這麼大的姑娘家了,對那些事情多少有些影子,加上天應州這邊和京都不一樣,民風相對來說要開放許多,所以苗小花知道的,就閉京都這個年紀的小姐知道的更多那麼一點點。
再所以,當顧嫋嫋此處時,她心中就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只是不敢確定。
“後來我聽說,那姑娘還是個清白之身,沒過倆月就和自己的青梅竹馬成了婚。”顧嫋嫋看着苗小花的臉色陰險的補了一句。
苗小花立刻恍然大悟,倒抽一口冷氣,瞪大眼睛看着顧嫋嫋,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沒有搞錯吧?大將軍那樣勇猛的男人,怎麼會……”後面的話,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