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見他們兩人之間的那些小動作。
他心裡甚至還有種猜想,可這想法太過可怕,他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受不了了。
楚梟咬牙,內心掙扎不休。
他像是主動受虐般的,死死的盯着兩人,注意着兩人之間的每一個細節。他在找,找兩人只是朋友關係的證據。
傅君朝與他對視,深邃黑眸裡是毫不遮掩的,對雲杳杳的佔有。
空氣之中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對抗,兩人的視線在虛空之中交戰廝殺,氣氛詭異。
鬱子俊心大,沒感覺出來,他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那個蛋糕,垂涎欲滴。
“切蛋糕吧,我好想吃啊。”
一句話中止了兩人之間那股詭異的氛圍,傅君朝收回視線,將切蛋糕的器具交到雲杳杳手裡,笑道:“杳杳,我們給他們切蛋糕吧。”
一句我們和他們,將這一大堆人瞬間一分爲二。
楚梟眸子沉了沉,看見雲杳杳乖巧的接過器具,開始切蛋糕。
她沒有否認,是間接性的承認了,還是,根本沒注意。
楚梟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可他仍然在搜尋着,哪怕是一點點小的細節,企圖來推翻那個答案。
傅君朝接過雲杳杳切的第一塊蛋糕,越過望眼欲穿的鬱子俊,遞給楚梟,他笑得溫和:“來,楚梟。”
楚梟扯了扯嘴角,一言不發的接過蛋糕,眸色黑沉。
他說:“謝謝杳杳給我切蛋糕。”
他第一次不帶姓的喊她,也直接越過了遞給他蛋糕的傅君朝,出聲謝她。
雲杳杳有瞬間的怔愣,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腦海裡的想法一閃而過,她沒來得及抓住。
生日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鬱子俊之前興致大發,非要跑下去買酒喝。
買了一大扎啤酒上來之後,自己卻只喝了一瓶不到就醉了。
雲杳杳哭笑不得,給鬱子俊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他。
她和連煙一起將他送下了樓,等回來之後,便看見餐桌上的兩人正沉默的對飲着。
兩人一瓶接着一瓶,也不說話。
很快,兩人的腳邊擺滿了空啤酒瓶。
雲杳杳看得咂舌,不由得欽佩。
喝了這麼多酒,也不帶臉紅的,真牛。
楚梟這麼能喝,她倒是不例外,可傅君朝卻是讓她詫異得不是一點點。
在這之前,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見過傅君朝沾過酒。
她還以爲他不會喝來着,沒想到,他竟然也這麼能喝。
眼見着兩人又開了瓶啤酒,雲杳杳擔心出事,連忙上前按住傅君朝的手,低聲道:“不要喝了。”
傅君朝擡眸看她,漆黑瞳孔中是她的倒影,他眸子依舊幽深,可如今在那幽深之中卻多了點茫然的味道。
“杳杳?”他語氣不太確定。
“昂,怎麼?認不出我了?”雲杳杳開着玩笑打趣道。
傅君朝眸色稍稍凝住,這次的語氣十分確定: “杳杳。”
他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雲杳杳被他這個動作弄得一驚,條件反射的收回來,神情慌亂,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幹什麼啊?”
她下意識的看向楚梟那邊,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到了桌子上,露出的半邊側臉潮紅又迷濛,看樣子像是喝醉了。
雲杳杳鬆了口氣,還好沒被看到。
傅君朝手中空了,他迷茫的看了看掌心,那裡空無一物,剛剛的溫香柔軟好像是錯覺。
他委屈的癟癟嘴,擡頭看她,語氣控訴“杳杳,你爲什麼不讓我親?”
雲杳杳:“…?”
她低頭看他,神情帶着些疑惑。
傅君朝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異常,臉頰白皙沒有一絲紅暈,看起來應該是沒醉的。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不太正常了。
這讓雲杳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也是醉了。
半晌沒有得到迴應的傅君朝不高興了,微微傾身,他雙手環住她的腰,軟乎乎的撒嬌:“杳杳,你讓我親親好不好。”
他半張臉都貼在她腰間,眉眼上擡,眸子不知何時變得溼漉漉的,裡面盛滿了委屈可憐的亮光。
靠!
雲杳杳心臟差點爆掉,整個人都禁不住抖了一下,周遭溫度攀升,她突然覺得身上燥熱得很。
喉嚨有些乾澀,雲杳杳艱難的吞嚥了口口水,擡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有些啞:“傅君朝,你醉了。”
“你醉了?”傅君朝輕聲問。
雲杳杳剋制的閉了閉眼,感受到掌心處被傅君朝柔軟而捲翹的睫毛輕掃,酥癢的感覺從掌心直達心底。
“不對,是你醉了。”
她低眸,看見傅君朝緋紅的薄脣微動,說:“我醉了?”
“嗯。”
“我醉了。”傅君朝輕輕呢喃,他忽然彎脣一笑,猶如梨花瞬開,展露萬千風華。
“杳杳,我醉了,我可不可以親親你啊。手機上說,喝醉了的人會尊崇內心。我現在就想親親你。”
雲杳杳手一顫,差點崩潰。
她有些想罵街了。
究竟是什麼手機,竟然會出現這些東西。
傅君朝軟噠噠的說:“杳杳,親親我好嘛。”
雲杳杳呼吸顫抖,視線緊盯在他那張緋色的薄脣上,像是被蠱惑了般的,緩緩低頭,一點一點覆蓋了上去。
他的脣瓣溫熱,有淡淡的酒氣浮現,兩人呼吸交織,糾纏不清。
雲杳杳心跳如雷,不知是不是被酒氣影響了,腦海裡一陣眩暈。
她一隻手還捂在他的眼睛上,兩人靜謐無聲的接吻。
雲杳杳緊張的一動不敢動,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脣瓣相貼。
在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輕易地勾起了天雷地火。
連煙帶着幾個小傢伙回了房間照顧着喝了點酒的全知道,客廳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時間過去良久,頭腦發矇,迷失在心跳中的雲杳杳根本沒有發覺,她以爲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楚梟五指慢慢蜷縮收緊,嘴角勾勒出一個苦而悽的笑容。
這場安靜的吻以一道開門的聲音而終結,雲杳杳受驚似的後撤了一步,神色慌亂卻又強裝鎮定。
傅君朝還沒回過神來,或許說他已經醉的意識不清了,可面上卻看不出來。
雲杳杳抽離之後,他顯得很茫然,一雙溼漉漉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雲杳杳看,表情無辜而又委屈。
他當然委屈,親吻的正上頭了,突然被推開。
“杳杳。”他低低喊了她一聲,朝着他伸出雙手,滿眼渴望着要抱抱。
雲杳杳頭痛的緊,她試圖跟他講道理,可喝醉了的人哪裡管的了這麼多,他只想要她抱。
雲杳杳無奈,只好握住他的手,低聲哄道:“你乖一點,等會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