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東西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劉軍語調一揚,“你既然說沒有東西,那你讓開啊!我要去廁所!”
他當然不是真的想去廁所,只是這許琪剛剛讓他好沒面子,原本對她抽屜裡的東西雖有興趣,可也不大。
不過現在,他非得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兩人雖是同桌,可關係也不咋好,許琪看不上他這副吊兒郎當不喜學習的模樣,而劉軍更是討厭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他老早都想換位置了,每天待在許琪身邊,他覺得都快窒息了,奈何譚黃說什麼都不讓換。
許琪咬牙,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好大聲吼道:“我就不讓!”
她感覺得到周圍的人都在看她,可她沒辦法,相比於被圍觀來說,她更不想的是讓別人發現她抽屜裡的死老鼠,這樣有損於她的完美形象。
許琪自認爲自己在其他學生心中,是一副乖巧的學霸形象,可其實,在許多人眼裡,她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個字。
裝!
成天裝模作樣,虛假的不行,偏偏她還不自知,仍然以那副形態待人。
眼下,她只想着該怎麼隱藏抽屜之中的那隻死老鼠,卻忘記了掩蓋自己的本性。
其餘人看得滿眼驚異,想了一下,又覺得正常無比。
現在,對他們來說,最有吸引力的,不是本性暴露的許琪,而是她抽屜裡究竟掩藏着什麼東西。
劉軍平日最會察人臉色,見衆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許琪的抽屜之中,頓時叫道:“許琪,你有病吧?我上廁所你也要管?!”
他看向其他學生,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你們看,我也沒怎麼她,她就這樣對我,是不是有病啊?!”
周遭同學一一附和。
“是啊,許琪,劉軍只是想上廁所而已,你爲什麼不讓人家去啊?!”
“就是啊,太過分了!”
更有人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
“我就說她裝吧,天天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給誰看啊。”
“嘿嘿,也不全是吧,你看她對待那些學習好的男生的態度,不就是舔得不行嗎?”
“說起來,她真的好雙標啊,學習好的男生她舔,學習好的女生,她對待人家就是各種不屑。”
“咦~真噁心。”
“其實我很早就看出她是哪種人了,只是你們對她態度還不錯,我有些不好意思說。”
“好巧,我也是誒。”
“原來你們都不喜歡她啊,太好了,我還以爲是我心思狹隘了呢。”
教室後座,雲杳杳冷眼看着前方几乎陷入羣嘲的許琪,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許琪自詡聰明無比,實則蠢鈍如豬。
死老鼠這一事明明可以很輕鬆的解決,摸到了死老鼠放聲大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當時他們放這死老鼠的時候,爲了不讓其他學生看到,從而嚇到他們,所以還放得挺深的,幾乎是在抽屜的最裡面了。
許琪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就比如她剛剛所說的蟑螂。
其他人可能會好奇,可注意力卻不會放在她的抽屜裡。
至於她身旁的劉軍,更是可以直接從抽屜拿出個什麼東西來,開個玩笑,搪塞兩句就行了。
可許琪偏偏表現得很緊張,她越是想隱藏抽屜裡的東西,就越是引人注目。
再加上她滿心燥鬱,口不擇言,這纔會使事情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雲杳杳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凝視着許琪的背影,悠悠道:“總的來說,還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
傅君朝好笑的看着女孩,“那我若是做了虧心事,鬼上門了,該怎麼辦?”
“那你就,不要動,睜大眼,用你真誠的雙眼去凝視它,就算做了,也要當作自己沒做的樣子。”
雲杳杳直起身來,一邊說着,一邊睜大雙眼,直直的凝視着他。
“看,怎麼樣?感受到我的真誠了嘛!”
她那雙清澈乾淨的瞳眸之中,佈滿了盈盈笑意,白皙的小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她兩手撐着凳子一角,身體微微前傾,兩人捱得很近。
傅君朝幾乎可以看見她軟白粉潤臉頰上的細小絨毛。
窗外天氣晴朗,一片光亮。
少女精緻漂亮,眼裡專注得彷彿只有他。
傅君朝悶笑一聲,“感受到了。”
很真誠,很好看。
雲杳杳笑的眉眼彎彎,“有我在,你就不要擔心鬼會找上你。”
女孩聲音雀躍,清甜好聽,她言語之中自信至極,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傅君朝心下一片柔軟,“嗯。”
後面這片小天地裡,氣氛融融,兩人的周圍彷彿都籠罩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將其餘事物都隔絕在外。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一片的寧靜,緊接着,教室裡一片譁然。
雲杳杳好奇的看過去,只見不知何時,許琪已經跌坐在了地上,正滿臉驚慌的看着地上一處。
因有桌椅的遮擋,雲杳杳看不清她在看什麼。
不過,她猜測,十有八九是那隻死老鼠被弄出來了。
因爲教室裡已經響起了不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刺耳得很。
許琪呆坐在地上,神色絕望的盯着地上那隻死老鼠。
完了!
她完了!
等這隻死老鼠被放在她這的原因被深究出來,等待她的,便是別人嘲諷惡意的嘴臉。
她會被他們厭棄,孤立的。
而被這隻老鼠扒拉出來的劉軍則是大吼一聲,“操啊,怎麼是隻死老鼠啊!好惡心!”
想到自己親自動手把這老鼠給弄了出來,他甚至在觸摸過程中感受到了一陣溼濡,劉軍就忍不住犯惡心。
他抽出幾張紙巾,使勁的擦着自己的手,神色厭惡的看着許琪,“許琪你好惡心啊!把一隻死老鼠當個寶!”
許琪恍惚的喃喃,“我沒有!我不是!”
“不是什麼?死老鼠都從你桌子裡找出來了,你還狡辯!”
耳邊是一句句質問,許琪承受不了,捂住臉尖叫一聲後,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出了教室。
手上的髒污被擦去,可那種黏膩感卻仍然停留在手上,劉軍低罵了一句後,也走出了教室。